108：气球

从外部强硬加入夏油杰意识所在幻境的五条悟学着十神鹄的方式把眼前的咒力揉成了一个个小球，然后用【无下限】逐个击破，他没有兴趣看这些无关人员的日常，又不是动漫或是连续剧、电影、轻小说、漫画……这些没有经过艺术加工的生活一眼就能看到头，基本没有意外。

他抱怨着“怎么连快进都没有。”，随后像清理不知名的计算机文件一样，挨个挨个查看内容，确定没有重要内容在，然后删除、摧毁。

他并不烦躁，只是这项工作实在有些无聊，相信每个人在无限重复的工作里都会感到无聊。

当然，今天的遭遇有着它可爱有趣的地方。比如，这个空间的结构。

简单来说，分做三层。第一层直接连接着外界，作用应当是将意识和身体分开。第二层是单个目标的独立意识构建的梦境或者说幻境，在那里，咒力维持着幻境本身，不论是谁的咒力。第三层则是在幻境里面，再一次分割出一小片一小片的区域，用来完成部分特定的任务，比如将夏油杰放在一个极其漫长的记忆里。

五条悟现在所处的是第二层，夏油杰所处的是第三层。

这是一个常见的嵌套结构，也许可以叫它拓扑结构，如果创造这个幻境的人懂的话。这就像是俄罗斯套娃，一个大娃娃套着小娃娃。

这种结构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不过现在看来，这是最简单的那种情况——直白的套娃。

于是五条悟稍有些失望，一面继续寻找夏油杰的工作，一面已经就着这个拓扑结构想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

十神鹄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大得出奇的【帐】，它包裹了整个村庄，依靠咒物的力量让这里变成了一个咒灵的狂欢派对。不说村民的安全，十神鹄现在连自己和同伴们的安全都不敢保证。

这个【帐】很奇怪。当十神鹄探到边界并且获得了咒力的数据之后，心里更是警铃大作。

有一种简单的爆炸原理，在高压的有着大量粉尘的密闭空间里，继续加压或者给予高温，接着就会有一个足够危险的爆破。

现在，这个【帐】里已经集齐全部的三个条件了。是的，这是一个封闭的【帐】，在咒力的层面来说，它是完全封闭的。即里面的咒力无法离开，外部的咒力只有符合束缚的咒力能够进入。

咒力会在村民的负面情绪中不断滋生，他们越是清醒，越是了解现在的形势，就越是生产咒力，不断给这个空间提供能量。

咒术师的咒力也将这般产生，从他们的负面情绪中以极为高效的方式，源源不断地产生、存储、使用。

而这些，都是贮存在这里的火药。只等时机成熟，由那位诅咒师点燃。

于是在支起了自己的一个小结界之后，十神鹄十分干脆地用咒力刺激每位村民的脑神经，释放抑制兴奋的神经递质。

只是一个眨眼，这些村民便都睡过去了。这会是一个难得的好觉，因为他们甚至没有做梦的能力。

“乙酰胆碱，我控制了量，如果在一小时内解除，对他们的神经影响就不太大。不过事后需要硝子姐姐的治疗，以确保没有对他们的神经造成过多的伤害。”十神鹄这般解释着，扭头去看十神度一和桃御先生。

十神度一不会产生咒力，桃御作为咒术师有着控制的能力，所以他们不需要昏迷，也因此十神鹄需要向他们俩进行必要的解释。

“哥哥，我们现在被困在这个【帐】里，在这里我们有关咒力的一切都无法离开，包括咒力本身。”她看向那位朝自己走近的亲人，共享着知道的一切。她简要地说明此前的遭遇，有告知如今高专的学生们都在做什么，最后就这个【帐】的特性，点破危险所在。

听完，十神度一安静地思考，而桃御先生看看度一，又看看鹄，最终还是抬起头去找【帐】的边界，没有说什么。

不一会儿，十神度一做出总结，“首先，这个【帐】不允许咒力离开。其次，这里的咒灵能够吸收这里的咒力，并通过竞争将咒力向着最强的那个咒灵身上转移。第三，诅咒师自身化成咒灵，和咒物进行了融合，即本身承担束缚的诅咒师还保有最终激化这里的能力。最后，高专的学生们能够提供总量可怖的咒力，会大幅加强这个【帐】里的咒力浓度、咒灵力量，甚至会成为引爆这个【帐】的基石。”

桃御面露惊恐地看着十神家的兄妹，他们提出了一个更可怕的猜想——诅咒师的目的不是制造咒灵，而是把这里的所有活物全部送上西天。

十神度一蹲下，同十神鹄平等地对视，说：“你打算怎么做，鹄。”

“我想请求你先离开这个【帐】，哥哥。”

-------

十神度一在了解了十神鹄的想法后起身，随后在她的帮助下飞向【帐】的边界。

兄妹俩在离地面足足有30米高度的空中快速地飞行，周身环境经过十神鹄的处理，和平时站立着没有什么不同，温柔的风从身边经过，带来十神鹄的声音，“哥哥，咒具眼镜能够帮助你看见咒力残秽，你会看到一面巨大的墙，你需要把我给你的东西钉在墙上咒力残秽最浓重的位置。”

依言十神度一应声好，并攥紧了手上的东西。

手上是一个没有任何咒力的一块棱镜，他知道，那是十神鹄近来在栗原帮助下正在做的一个咒力收集装置。十神鹄负责在上面蚀刻术式，使其能够收集咒力。

即使目前十神度一根本看不出来这个装置和平常的棱镜有什么不同，但他还是决定相信妹妹。

在过去他们的研究中，他们认为：“大部分的咒力都能够找到代表产生者的痕迹，那是区分每个人咒力的标志。可即使有这样的标志，大部分非术士产生的咒力仍旧是无主的，他们不属于个人，而是属于个人的情绪，相似的情绪能够聚集在一起，成为咒灵，这也就说明了一部分的咒力聚集的方式——寻找同质的咒力。”

基于此催生了他们收集咒力的最重要方法，咒术师伙伴在一个物品上蚀刻过往遇到的咒灵身上的代表特征情绪的咒力结构，进而吸收少量的咒力。

这样的方法无法对咒术师的咒力生效，因为咒术师能够控制咒力，使得咒力存在属于个人的标志，这样的标志不消除就无法被其他人使用。

“【帐】里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穿过树林，在他们身下是村庄的废墟，十神鹄慢慢地将自己想到的话说出口，她说得很慢，“一定要及时在安全的地方，即使咒具放不上去也没有关系，我们会再想办法。一定要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鹄有多少把握呢？

没有多少。

十神度一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只是想到了一个方法，好让他离开。于是他问：“你呢？”

“我？”十神鹄在【帐】的边界缓缓下降，咒力在她的周身翻涌，她把手放在【帐】上，用力按下去，仿佛在给自己寻找支撑，“我要在气球里面灌满水，然后轻轻扎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