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 （五十一）

“你这老东西！死了都改不了偷酒喝的毛病是不是！！”刚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岑婆的声音。

“师娘，我们回来了！”李莲花高声喊到。

“相夷回来了！”岑婆走出房门，本来笑着的脸在看见单孤刀的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师娘……”单孤刀看着岑婆轻声唤道。

“别叫我！我没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徒弟！”岑婆气的不行。

“好了，别气了！”漆木山随后走了出来，这些日子呆在养魂玉里，让他的魂魄也凝实了不少，已经能让他白天也出现一段时间了。

“师父？！！”单孤刀瞳孔紧缩，喃喃出声“不！不可能！！师傅已经死了！！你是谁？！！！”

“我是已经被你害死了。只是我也想不通，我扪心自问并未亏待于你！”漆木山叹了口气。

“是，没有亏待。却也永远都比不过他在你们心中的位置！！我就是不服！”单孤刀指着李莲花，满脸愤恨“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好的都是你李相夷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都是你的执念罢了！”李莲花眼神里有痛恨，有惋惜，有遗憾，他不理解从小一起长大，少年相扶相持，怎么就走到了如今不死不休的地步。

“罢了！罢了！相夷，给他个痛快的解脱吧！”漆木山摇头，不再看单孤刀，与岑婆互相搀扶着走了。

“师兄！我最后喊你一声师兄。望你来世能做个好人。”李莲花说完，一剑刺入单孤刀心口。

“方小宝。他的尸体就交给你了。好歹他生了你，如今你葬了他，也算是全了一场父子缘分。”皎皎拍拍方多病的肩膀。

方多病点点头，抱起单孤刀的尸体走了。

皎皎远远看着李莲花和漆木山有一杯没一杯的喝酒，没有过去打扰。也没有告诉他们单孤刀死后才是痛苦的开始，或许李莲花也已经猜到了吧？毕竟自己可不是条大方的龙。

晚上的风很舒服，半人半龙的少女躺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把尾巴放进河水里，偶尔甩动间带起一串水花，月光下银白色的鳞片泛着珍珠般的光芒。

摸摸额头上的龙角，皎皎舒服的伸了伸腰。真是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被拥进一个带着酒香的怀抱，皎皎闭着眼蹭了蹭。

李莲花从没见过皎皎这一面，好奇的用手轻碰头上的小巧的龙角，有点像上好的暖玉，触手生温。

“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岳父岳母他们？”李莲花也坐在石头上，把人从石头上抱进自己怀里。

“嗯，看你啊。”皎皎甩了下尾巴“你觉得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那我可得赶紧把老笛给救出来，把事情弄完。”李莲花看着皎皎银白色的龙尾，手蠢蠢欲动的摸了摸，手感不错。

“你今天很难过吗？”皎皎抬头，嘴唇安抚的亲了亲李莲花下巴。

“有一点。但更多的是遗憾吧！遗憾人心难测，在我没发现的时候，原来我和他之间的隔阂已经那么深，深到他恨不得我去死。”李莲花垂下眼眸，挡住了眼里的情绪。

“在不做李相夷之后，我发现了很多李相夷不会注意的人和事。我后来想过，如果我没有遇见你，那么我的碧茶之毒就解不了。”李莲花的抱着皎皎的手不自觉收紧“那之后我会怎样呢？苟延残喘，众叛亲离的活在世上，找着所谓师兄的尸体，结果发现是一场惊天骗局。甚至连师父的死或许都要最后才知道真相。”

“而那样的我，又能做什么呢？去恨吗？恨谁呢？相比恨别人，我会更恨自己吧。毒入骨髓，宛如废人的我为什么还要继续活下去呢？谁会期待我活下去呢？”

皎皎没有说话，银白色的龙尾从水中抽出，一圈圈的缠绕着李莲花。

月光下，俊美绝伦的男人怀里抱着龙女，龙尾紧紧圈绕着他，似乎保护着龙最宝贵的珍宝，画面唯美而神异。

“还好。我有你，所有人都说李相夷天下第一。李相夷永远不会被打败。可是你看到认识的只是我，不管我是谁，你会为我心疼，因为我的难受而难受。会不论对错，永远站在我身边。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你更像是老天给我的保护神。”

李莲花没说的是，因为有你，我可以做李莲花的同时不用丢掉忘记那个曾经的李相夷。

“对。我是神，所以你要做我的信徒吗？”皎皎直起身子，双手捧住李莲花的脸，温柔的看着他。

“早就是了。并且永远都会是！”李莲花无比虔诚的吻上眼前独属于自己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