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真的可以爱你吗？

夕的余晖斜洒在景阳宫的瓦塄间，宁静的黄昏，有种淡淡的愁丝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永琪缓步来到小燕子房门前，叩响了那道门扉。“进来吧。”略显无精打采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永琪握紧了手里的玉钗，推门进去。小燕子正坐在床沿边收拾衣物，看见永琪进来，她面上一喜，迎了上去。“永琪你来啦。”

“嗯，东西都收拾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那就好……”努力地扯起一个微笑，永琪实在说不出多余的话来，只静静望着面前那人，眼神里透着一丝浓浓的不舍。小燕子站在永琪对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漫不经心地扯着手里的丝巾，心里头却觉得闷闷的。两人这样不发一言地站了许久，永琪忽地向前将小燕子紧紧拥在了怀中。

“小燕子，我真的很不想放你离开。可是皇阿玛这样做是为了可以让你凤冠霞帔，堂堂正正地嫁进景阳宫，这也是我一直都在努力的事情，所以我不得不放人。但是你听着，从今天起我们之间不存在着任何障碍，你可以放开心接受我对你所有的爱。我知道那些山盟海誓的诗句你一定不喜欢，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今生今世，除了我一箭射回来的燕子，我不会再爱上任何女子。我会一直等着你重回景阳宫的那一天！”突然被人这样抱在怀里，小燕子原本还有些不自在。可是听了这几句话，有份甜甜的感动在她心底涌起。永琪的话让她觉得心安，好像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都在这一刻变得不再重要。坦然地靠在永琪怀里，她抬起头来看着永琪认真地道“永琪，你的话让我好感动。我记住住了，以后你不要后悔惹上我这个麻烦就行了。”

永琪低头望着靠在自己胸前的人温柔一笑，“只要你不会觉得我带给你束缚就行，惹上你这样的麻烦，我心甘情愿。”出神地望着永琪温柔的俊颜，小燕子只觉得心里有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回应永琪的话，她不会说什么四个字四个字的词语，也不会背什么诗句，可是却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这辈子，就是要掉脑袋她也要跟在眼前这个人的身边，永远不跟他分开！重新把头靠回永琪胸前，她笑着回拥住了他。这一刻，这个简单的拥抱胜过了千言万语，代表着她对他最简单而直接的回应方式。拥着怀里的人，永琪嘴角挂着一丝欣喜的微笑。尔泰说得对，喜欢一个人就该放手去追，只要有勇气迈出第一步，一切都有可能，他们的美梦正在逐渐向成真的那天靠拢。两人就这样相拥了许久，永琪忽地放开怀里的小燕子拿出一样东西来放在她手心。

“这支玉钗我那天本来是为你挑的，只是怕你不接受我，所以一直没给你。现在…我替你插到头上吧。”“玉钗？”小燕子一脸疑惑地看向掌心，待到看清那支玉钗时，蓦地想起那天在后院看到的那一幕，她忽地皱眉道“对了，有件事我还没问你呢。这支玉钗那天为什么会在兰珍手上？她还说是你送给她的，还捧在手心里笑得那么开心。”小燕子想起兰珍捧着玉钗的样子心里就不是滋味，不知不觉语气就酸酸的了。

永琪一愣，“兰珍说我送玉钗给她？怎么会呢？什么时候？”“就是那天在走廊上你碰见我的那次嘛，我刚从紫薇那儿回来亲眼看见她把玉钗拿在手里的，虽然她没说是你送的，可她就是那个意思。你是不是跑去招惹她了又跑来招惹我？如果这样，我不会理你的。”永琪一听这话慌了神，慌忙拉住小燕子急道“不是这样的，我绝不是那种人。兰珍的玉钗我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带你去找她当面对质。小燕子，除了你，我从来都没有去招惹过别人呐。”

“真的？”小燕子抬眼看向永琪，偏头问道。永琪用力地点头，“真的！我可以用我死去的额娘向你发誓！不然我现在就去叫她来跟你说清楚。”永琪说罢就要往门外走。

小燕子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好了，我相信你。你这样叫她来，你让我以后被人家笑话么…”小燕子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很轻，说话间更是难得地带上了一副不同于以往的扭昵状。永琪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小燕子忽然娇羞的模样不禁心中一荡。“好啦，你的玉钗呢？”被永琪看得不自在，小燕子连忙大嚷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发现刚刚情急之下玉钗又被自己抓回了手里，永琪不好意思地笑笑，走回到小燕子身边。“我只是怕你误会我，所以想把事情弄清楚，好给你个交待。”

“算了，紫薇说你的人品她信得过，那我也就跟她一起相信你好了。反正这件事我也不是很再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小燕子说着，一边接过永琪手里的玉钗往头上戴。永琪本来还想解释，但是看了小燕子脸上刻意伪装的满不在乎的表情，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之色，他抢过小燕子手里的玉钗替她戴在头上俯首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吃醋。”

“我哪有！你别臭美好不好。”被人说出心事，小燕子“唰”地红了脸，跳脚嚷了一句就要跑开。永琪收紧双臂把她圈紧在怀里，笑道“好好好，是我臭美，你没有，行了吧。”“本来就是！”小燕子理直气状地说道，仰起脸来瞪着永琪。永琪宛然一笑，近距离地俯视着那带嗔的娇艳俏颜，他只觉心中怦然一动。动情地搂紧了怀里的人，他低头吻了上去。温热的气息传来，小燕子只觉有种奇怪的感觉迅速流遍全身。有些发懵也有些紧张还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兴奋。永琪的吻轻柔而又小心翼翼，那是他对怀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小燕子搬回漱房斋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

在这期间，老佛爷已从五台山归来。听说海佳的女儿就住在宫里，她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召见了小燕子。看到小燕子天真烂漫的性子和那酷似海佳的相貌，老佛爷心中又是伤感又是欣喜。对于海佳，她心中始终存着一份疼惜和叹惋。那孩子当年含泪向她拜别的场景，直到现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女人的一生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力，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缘，尤其是生在帝王家的女子更是没有半点自我可言。当年的海佳是个很招人疼的孩子，原本以为可以凑成她跟皇帝一对，留她陪在自己身边。谁知天意弄人，她终于还是成了政治场上的牺牲品。她去了蒙古之后便再也没了消息，好几次都曾特意寻人打探过她的消息，只是除了知道葛尔丹很疼她以及她身体不怎么好之外，其他一切都无从知道。

如今见着跟她有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燕子，老佛爷心中自是感触颇多。所以，对于小燕子，她在不知不觉中把对海佳的疼惜转架到了她身上。听说了永琪跟小燕子的事情后，老佛爷更是高兴得眉开眼笑。当即就跟乾隆商量好了准备册封和赐婚的事情，只等海佳一到就正式下旨召告天下了。

事情如此顺利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最开心的莫过于永琪了。就连要求一向严厉的老佛爷都如此豁达，在宫中，他跟小燕子自然没有任何阻力了。这一个月来，两人的感情发展得飞快，都成了皇宫里让人艳羡的一对了。于此同时，紫薇跟尔康也在乾隆的默许下互生情愫，成了宫里另一对才子佳人。

很快，老佛爷的寿诞终于临近。乾隆对老佛爷一向孝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因此，许多人都把这次寿诞当成是巴结皇上，表示忠心的机会。不少边远小国和地区都派重要人士带着贺礼前来贺寿。这其中最让人意外的便是西藏土司和葛尔丹贵族的到来就连嫁去葛尔丹部多年的海佳都难得地赶了回来。如此一来，整个北京城里聚集了许许多多不同地区的人士，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起来。就连皇宫内苑里也是冠盖云集，宴会不绝。小燕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希奇古怪的人，看着那些人不但装束奇怪，而且有的还长着一对蓝眼睛，她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所以经常拉着紫薇偷偷跑去看皇上接待贵宾。也因为皇上格外喜欢她们两个，所以很多时候她们都有机会参加招待宴会。

永琪带着尔康尔泰三人这段时间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几乎天天都看不到人影。乾隆有心想让各位年长的阿哥多多历炼，所以也在暗中有意地让他们参加一些接待事宜的打理和安排。如此一来，永琪自是不敢懈怠，几乎把全副心思都投入到了正事上。永琪的出类拔萃很快让他在各位阿哥中脱颖而出，许多王公大臣们都对永琪的处事能力赞不绝口。乾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高兴欣慰之余也在暗想该是时候让永琪成亲安家，早日定下心来参于政事了。

如此一来，对于海佳的到来他就更加期盼了。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伸长了脖子等待的时候，离京多年的海佳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抵达了紫禁城。因为海佳此次回京除了探亲以外更是以外族王妃的身份来京贺寿，所以在礼节上有些必要的场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消息传来，乾隆便立马带着众阿哥大臣出殿相迎去了。小燕子呆在漱房斋哪里会坐得住，听说自己的娘亲就在宫门外，她立马拉了紫薇就要去找人。紫薇深知那场面非同小可，而且对于海佳当年为什么要送走小燕子的事情还是疑问重重，如果让小燕子贸贸然跑去认亲，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好说歹说，连哄带骗地磨了半天嘴皮子，她总算把小燕子留在了漱房斋里。

小燕子虽然答应老实呆在漱房斋，但心却已经飞到了宫门外。才坐了不到半天功夫，便又拖着紫薇往御花园跑。说是出去走走，实则打的什么算盘，紫薇又怎么会不清楚呢。不过也能理解小燕子那种迫切的心情，反正这么半天功夫，宫门口的迎接仪式也应当已经结束了，所以也就由着小燕子了。两人才到御花园，却发现那儿竟然三三两两地聚着不少人，更奇怪的是那些人多数是打扮得光彩照人的各个宫的格格。看样子她们都是来逛御花园的但是看她们那不时观望的样子，又好像不像逛御花园那么简单。小燕子紫薇看到这种情形，心里好不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挑在这种时候出来逛御花园。

两人心里正是奇怪着，老远看着一群人朝这边走来，走在最前面的不正是威武不凡的皇上么。园中各人明显地变得兴奋起来，但又不敢太过放肆。只装作在赏花聊天，一双双眼睛却不时朝远处瞟去。紫薇心中疑惑，小燕子是急着要来认娘亲的，但这些格格又是跑来干吗的？小燕子全副心思都在前方那群人身上，一双清灵的大眼睛更是睁得有如铜铃般一眨不眨地盯着渐渐走近的各人。待得到了近前了才看清除了皇上和皇后、令妃以外，人群里还有几个身着异族服饰的贵族人士。跟乾隆并排而站的男子大约跟乾隆同岁，看上去面目威仪，两道浓黑的乌眉斜飞入鬓，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压人气势。站在男子身侧的贵妇人雍容华贵，却有有着一种全然不同于关外人士的温婉气质。一套白色的狐绒长衾让她看上去显得淡雅高贵，自有一股超尘脱俗的美。待到看清那位贵妇人的脸，小燕子疑惑地眯起了眼，那张脸好熟悉，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一样。稍一回想才猛地想起自己每日对镜梳妆时看到的不就是这样一张脸么？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情忽地变得激动起来，傻傻地望着那位妇人，什么反应也作不出来了。

路中间突然多出两个人来，乾隆不满地皱起了眉头。等到看清是小燕子跟紫薇时，他却并未出言喝斥。只偷偷向紧跟在葛尔丹身侧的海佳瞥了一眼，想看看她的反应。对于小燕子的身世，他仍有很多疑惑。虽然有玉佩作证，但是海佳为什么要把小燕子送走却仍是一个迷。事有蹊跷，他也不好贸然在葛尔丹面前把事情挑明说，所以只能看海佳自己的反应了。贵妇人海佳原本正在四处观望，故地重游，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有一丝淡淡的忧伤从她眼底流露。物是人非事事休，年轻时候有过的一切如今想来就好似一场梦。

现在自己跟皇上身边都已各自有人，再见面时，除了那些场面上的应酬话，他们之间只能以一个空中交汇的眼神来作短暂的交流了。事过境迁，再去多作纠缠，已是无益。发现前方有人挡道，海佳收回视线看向了挡路之人。一看之下，她忽地变了脸色，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一旁的葛尔丹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怎么了，海佳？哪里不舒服吗？”“没…没有，我只是有些头晕，大概是赶路太多，有些累了。”

海佳稳住身子，有些吐词不清地道。随即重新看了一眼小燕子，带点激动地转朝乾隆问道“皇上，这位大眼睛的姑娘她是……”“她叫小燕子，是朕的女儿紫薇在民间认识的一位结拜姐妹。这丫头从小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朕留她在宫里，想替她找到生身父母。只是看她长得跟海佳你十分相似，所以想让你见见她，看看你们两有没有什么关联。”乾隆这话说得隐晦，如果海佳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苦衷，也不至于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做，所以他没说玉佩的事。海佳闻言忽地湿了眼眶，看着小燕子的眼里却是满含着激动和惊喜。只是一瞬间，她却又快速地把那些情感全都收了起来。

温婉一笑，她带着一丝浓浓的哀思道“确实跟臣妾长得很相似呢，只可惜臣妾的女儿当年一出世就夭折了。否则，她如今也该长得这般高大，这般亭亭玉立了吧。”

海佳简单的几句话无疑似一道闪电在小燕子头顶劈下，把她彻底给震懵了。脚下一阵无力，她有些失神地往后跌去。忽地，一双温暖的手臂从后面扶住了她。小燕子回头，永琪俊逸的面孔映入眼帘。此刻，他正关切地望着自己。小燕子忽地好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原本以为可以见到自己的娘了，谁知竟然是个误会。那感觉就像是被人一脚从云端给踹到了地上，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永琪怎么会不明白小燕子的心情，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太过越礼去安慰她。附在小燕子耳边说了句“事有蹊跷，回去再说”，他便不舍地放开她的手来，退到了一边。乾隆心中此时也是疑惑重重，明明小燕子那块玉佩是海佳之物，但为什么海佳却说小燕子跟她没关系呢？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苦衷？看来这件事还得暂时压下来，等有机会再找海佳单独谈谈。

小燕子听了永琪匆忙间说的那句话后，顿时陷入了迷雾中。永琪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件事情不对劲，那就是说面前这人的话有问题喽，那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娘呢？如果是，那她又为什么不认自己？众多的疑问一齐涌来，小燕子顿觉心中闹腾得慌。但不管怎样，也总算不似先前那般伤心绝望了。乾隆看小燕子情绪缓和下来，心里暗松了口气。

“小燕子，你先跟紫薇回漱房斋去吧。你的事，日后再说。”小燕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望向海佳，眼神里更是不知不觉间带上了几缕伤心和哀怨。海佳忽地纠紧手绢，捂住胸口咳嗽起来。“海佳！”一旁的葛尔丹连忙扶住她的身子，一面轻拍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你怎么样？不然你先去别苑歇息一下吧。”“嗯，也好。”海佳点点头答应道。

乾隆看在眼里也是一阵心疼，当即朝永琪道“永琪，别苑那边你派人打点好了没有？还有，宴会准备得怎么样了？”“启禀皇阿玛，别苑已经布置好了，随时可以入住。宴会也已安排妥当，儿臣刚从那边过来，就是特意来向您禀报的。”永琪拱手，恭敬地回答道。乾隆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朝葛尔丹和海佳道：“葛尔丹，那就让海佳去别苑歇息一下吧。赶了这么远的路，舟车劳顿的也辛苦了，你跟朕去参加宴会便是了。”“谢过皇上！”葛尔丹单手放在胸前略微弯了弯身子道。“那臣妾先告退了。”海佳行礼道，然后朝葛尔丹点点头轻步离去。

经过小燕子身旁，她忽地放慢步子多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快步离去。小燕子心里猛地一惊，怔怔地目送着海佳的背影离去，她心中忽地又有了一丝希望。“皇上，这位是谁？也是您的儿子吗？刚刚在殿外怎么没见到他？”

等到海佳离开，葛尔丹忽然一脸赞赏地盯着永琪向乾隆问道。乾隆闻言看了眼永琪，有些得意地笑道：“哈哈哈，这是朕的第五个儿子，名字叫永琪。刚刚朕派他去安排行苑和宴会的事了，所以他不在出迎之列。”葛尔丹重新将永琪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赞许地点头道“皇上，您这个儿子可是一表人才啊！而且办事又这么周祥，我的枫儿可是被彻底比下去啦。”

“哈哈哈，哪里哪里，葛尔丹你谦虚啦。朕看零枫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倒是不比永琪逊色呢。”乾隆大笑着回道，但眼里却丝毫不掩得意之色。葛尔丹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也不再回话，转朝身后笑道“枫儿，还不出来见过五阿哥，以后你可得多向五阿哥请教学习啊。”“是，孩儿遵命。”只听一声清朗的应和声传来，随即一名风流俊朗的翩翩公子从葛尔丹身后走了出来。

走到永琪面前，他扬起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五阿哥，我们又见面了。”听到这个声音，永琪小燕子同时抬眼看去。“是你：！”两声惊呼响起，一个带着诧异探究；一个却是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原来这位被葛尔丹称作“枫儿”的人正是永琪跟小燕子那日在集市上遇到的锦衣公子。想起那日的事情，小燕子气不打一处来。眉毛一挑，她快步朝那人走了过去。

永琪眼疾手快拦住她，捉住了小燕子朝零枫拍过去的手掌。悄然地对小燕子使个眼色摇摇头，，他巧妙地将她拉回到自己身后。回转脸看向零枫，永琪镇静一笑，抱拳道：“原来是你，久违了。”

零枫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五阿哥还记得零枫真是荣幸，上次不知道您的身份，得罪之处，还请五阿哥您不要怪罪才是。”说到这里，零枫有意无意地向永琪身后扫了一眼。

永琪不动声色地将一切看在眼里，淡然一笑，他语含深意地道“哪里，不知者不罪。上次的事既然是个误会，那我们就都不要再提了。”

“多谢五阿哥宽宏大量。”零枫拱手恭敬地说道，嘴角边却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小燕子看他那副样子真恨不得冲上去揍他几拳，无奈手被永琪紧紧握着，又见永琪拼命对自己使着眼色，只得愤愤地忍了下来。乾隆跟葛尔丹在一旁看着三人之间的神情和交谈，顿时一脸的疑惑。

“永琪，你见过零枫？”

“启禀皇上，零枫曾因母妃挂念京城的特色小吃所以特来京城买回去孝敬她老人家，以偿母妃心愿。不曾想却跟五阿哥遇上了，零枫一时莽撞，发生了点小误会。”还不待永琪回答，零枫抢先一步上前回话道。永琪也不反驳，只拱手道“回皇阿玛，事情正是如此。”

小燕子却是忍不住了，竖起眉毛瞪了一眼零枫，她朝乾隆叫道“皇上，上次打伤永琪的人就是他！”乾隆闻言皱起了眉头。葛尔丹悄然用眼神向零枫询问，得到确认后，他笑道：“皇上，这年轻人之间不打不相识嘛。能跟枫儿交上手，想必五阿哥身手一定不错。等有机会了，不如再让他们两切搓一下。年轻人之间多些较量总是好的，可以取长补短互相促进啊。”乾隆心中有些不满，但面上却是哈哈一笑。

“不错！不错！永琪，有机会你再跟零枫比试一下，也让皇阿玛看看你的功夫长进了多少。“是！有机会儿臣一定找零枫多多讨教。”“嗯。”乾隆点头表示满意。小燕子却是憋了一肚子气，这人伤了永琪，皇上居然就这样放过了他。而且自己那笔帐也还没跟他算的，下次要是见了他，一定要他好看！

“小燕子姑娘，上次的事是在下不对，不如等哪天有机会我再亲自登门向你道歉？”小燕子正在心里恨恨想着，头顶一个声音忽地响起,抬头看去，才发现先前的那些格格们正偷偷看着零枫在小心议论着，各人都带着惊叹的表情，脸上更是微微染上了一层红晕。

小燕子心里纳闷，她却不知道零枫这个人一向以风流俊朗著称，他的名声在边关地区传得沸沸扬扬。如今竟不知为何，宫里的女子也听说了这个人，所以才有了先前满园等着看西洋镜似的情景。不屑地哼了一声，小燕子恨恨地瞪了一眼零枫。“别以为我会放过你，那笔帐我慢慢跟你算！”“小燕子，不得无礼！”乾隆出言叫住小燕子。

小燕子心中有气，却也只好忍了，只得撇过头去不看零枫。永琪心里看得明白，皱起眉头看着零枫，他陷入了沉思。这个人看起来心机颇重，上次在街上遇见他，那种匆忙的神色似乎跟他所说的情况不相符。这样一个人，还是少让小燕子跟他接触为好。

零枫很是大度地一笑，随即道：“零枫知道自己那日的行为太过过份，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向小燕子姑娘陪罪。希望姑娘能改变对零枫的看法，给你留下那么差的印象实在是零枫不愿意看到的，毕竟……曾经惊鸿一瞥，零枫对姑娘已是铭记于心啊。”零枫如此露骨的一番话听得永琪心中猛地一惊，就连乾隆跟紫薇都不安地皱起了眉头。小燕子只觉一股火气上冲，这几句话听在她耳里无疑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她刚想说什么，永琪却忽地过来拉了她的手道：“小燕子，你先跟紫薇回去吧。”像是故意一样，他贴在小燕子耳边悄声道：等我忙完了，晚上我再去找你。”

虽说是悄声，但声音刚好可以够站在近处的零枫听见。小燕子瞪了一眼零枫才对永琪听从地点点头。“皇上，那我们先回漱房斋了。”

“嗯。”乾隆点头答应。紫薇会意，忙过来跟小燕子行了礼，两人结伴离去。看着小燕子远去的身影，零枫笑得兴致昂然。永琪看着他的表情却是陷入了沉思。“好了，葛尔丹，跟朕一同去参加宴会吧。”

“是”葛尔丹稍一躬身，出言回应，于是一行人又朝前而去。“恭送皇阿玛！”众格格站在原地齐声行礼相送。零枫回头对着她们勾起一抹深笑，顿时有如搅乱一池春水，惹得不少人怦然脸红。

……………夜里，忙完所有的事情，永琪如约来到了漱房斋。“永琪，你总算来了！今天在御花园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才刚踏入大门，小燕子已经心急地迎了上去。永琪温然一笑，牵了小燕子的手走回门去。

“小燕子，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有点奇怪。今天在御花园中，海佳阿姨分明是隐藏了自己的感情。虽然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话一定有问题。而且皇阿玛已经确认，跟你身世有关的那块玉佩确实是海佳阿姨之物，也就是说即便你不是她的女儿也一定跟她有些关联。但是可能因为其他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她不能在众人面前认你。所以现在我们得等，等机会单独找她谈谈，或者等她主动来找我们。”小燕子听了这话一脸的兴奋。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事情还是有很大希望的，对不对？”永琪笑着点头，“嗯，至少海佳阿姨她一定跟你有点关系。”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吧，我们去找她问清楚。”小燕子说罢拉着永琪就要往外跑。永琪一把拖住她的手臂，“小燕子，你别心急呀，这件事情我们得慢慢来。何况，这么晚了我们跑去找人也不合适呀。你放心，我们有机会的。我今晚来…是因为有些话想要跟你说。”永琪说到这里，目光变得分外柔和起来。一旁的紫薇见状，识趣地道：“你们聊，我去看看金锁她们。”说罢转身出门去，临走还贴心地将房门给带上了。

“怎么了永琪？”待紫薇离开后，小燕子偏头向永琪问道。永琪一时间突然又不知该怎么跟小燕子说了，望着小燕子许久，他道“小燕子，答应我件事好不好？下次如果再碰到零枫，你不要再跟他纠缠，最好看见他立马绕道。”

“为什么？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小燕子竖起眉毛道。永琪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让小燕子明白自己的担忧，白天在御花园里海佳阿姨竟然出乎意料地说她跟小燕子没有关系。如此一来，原本打算册封、赐婚的事情已是没了着落。现在又突然半路杀出个零枫来，他那番肆无忌殚对小燕子表露好感的话让永琪心里很不安，他很怕自己跟小燕子会变为第二个皇阿玛跟海佳阿姨。若只为身份地位荣华富贵，丢了也就罢了，可是偏偏有些东西是万万不能不顾的。

小燕子见永琪一副愁眉深锁担心焦虑的样子，一时也收起了气焰。俏皮地伸出手来抚着永琪挤成一团的眉头，她难得乖巧地道：“好啦好啦，我听你的就是了。你别这样眉毛眼睛挤成一团的，怪难看的。你现在这副样子可被那个什么零枫的给比下去了哦。”永琪捉住小燕子放在自己眉心的手把它握在了掌心，然后习惯性地把眼前人拥在了怀里。

“小燕子，我真怀念你住在景阳宫的那段日子，早知道有这么多变故，我当初就该用尽一切办法留你在景阳宫的。如今这样，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回去。”

“谁说要回去了，我跟紫薇在漱房斋住得挺好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可是把我蒙在鼓里地欺负着。紫薇说了，凡是景阳宫里跟在你房里伺侯着的都是皇上给你备作那个用的，你当初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件事？害我糊里糊涂地被你骗得团团转。”永琪听了这话先是一惊，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

“小燕子，你都知道了。但是那件事我也是因为怕你在牢里受苦所以不得已而为之，绝对没有半点非份之想，我可以对天发誓！”小燕子心中感动，想起那时候永琪就已经开始关心自己了，竟觉得心里喜滋滋地。

“好啦，我早就已经相信你了。不然以你现在这样的姿式，我不打得你落花流水才是怪事了。”永琪一愣，随即看向自己圈住小燕子腰身的双臂他欣然一笑。低头望向小燕子笑得动人的脸，他满含深意地道“我希望我永远是唯一一个有这种特殊待遇的人，可以吗？”小燕子抬头看向永琪，不解地道“什么意思？你当然是唯一一个了，难道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来一个我打一个！。”对于这不像回答的回答，永琪温然一笑，无奈地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但不管怎样，这也算是小燕子对自己的一种肯定。能听一向迷糊的小燕子说出这样肯定的话来，已经很珍贵了。想到这里，他用力地拥住了怀里的人。小燕子不明所以，冲着永琪嫣然一笑她习惯性地靠在了他怀里。今生，他们已认定了彼此，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这份承诺，永远不变！

………月上稍头，夜色深沉，在看似静谧温馨的黑夜里有多少温情的场景在上演，有多少无尽的寂寞在漫延，又有多少阴谋在悄然地进行。紫禁城行苑里，昏暗的灯火忽明忽暗地照着房中的情形。房里两人一坐一站，坐着的人双目似似电，面含威严。站着的人清朗俊逸，脸上却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沉。此两人正是今晨才住进皇宫行苑的葛尔丹及零枫父子。

“枫儿，那件事你调查得怎么样了？上次派你来京你说时间不充足，如今我们就在京城，你可得加紧时间去追查。”“是，孩儿遵命。请父王放心，孩儿已经派人去查找那人的下落了，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

“嗯”葛尔丹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今天在御花园的那件事，他又道“还有，今天在御花园里跑来寻亲的丫头你也派人去查查她。世界上绝对不会有无缘无故长得这么相似的两个人，而且今天海佳的反应也有点失常，说不定查清了那丫头的来历，那件事情就有眉目了。”

“孩儿明白，孩儿明天就派人去办。”零枫拱手说道，随即嘴角一勾，颇带些兴致盎然地道“如果真如父王所说，这件事倒好办了。那个丫头很容易对付，交给孩儿就是了。”葛尔丹侧眼看向零枫，而后一笑。“父王倒忘了，对付女人，枫儿你一向是手到擒来的。不过，这次你可得小心点玩，那个五阿哥看样子跟她关系不一般，你别到时候玩出火来。”

“请父王放心，孩儿自有分寸。”“嗯，父王看好你，咱们葛尔丹部一向是不轻易输给别人的，别让乾隆的儿子把你给比下去了。”零枫轻然一笑，“孩儿定不给父王丢脸！”

“嗯，好了，没什么事你先回房去吧。”“是，孩儿告退。”零枫说罢转身出门去。看着天边的明月，他脸上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猫捉老鼠的游戏正式开始，鹿死谁手最后才见分晓。五阿哥，我们不防比一比，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月色依旧，深夜宁静，只是现下的平静却真正地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风雨过后还将剩下什么，只有到了最后才知道结果。

第二天一大清早小燕子便急不可奈地拉了紫薇往行苑而去，经过一个晚上的苦苦煎熬她实在没办法听从永琪的话慢慢等机会。紫薇虽然明知道不可，但是却也能充分理解小燕子的心情，当初自己寻爹的时候不也有过这种心情吗。而且，让小燕子找海佳聊聊也好，否则以小燕子的性子还不知道弄出什么事来呢，与是便带了些水果跟糕点跟着小燕子往行苑去了。

两人才到行苑门两人才到行苑门口便打探到葛尔丹一早就被皇上派来的人请去了，如今这会儿刚好只剩王妃在行苑中。这么好的机会真是难得，小燕子等不及侍卫的通报，拉了紫薇就往里闯去。行苑内部负责守卫的都是葛尔丹自己带来的武士，那些蒙古武士见两个清装打扮的女子闯进内苑来，立马飞身上前去拦住了她们二人的去路。

“放我进去！我要见你们王妃！”小燕子急得大叫。一旁的紫薇伸手拉了拉小燕子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急躁。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蒙古武士，她礼貌地笑道“我是明珠格格，来给你们王妃送点水果和特色糕点，麻烦你们进去通报一下。”那些武士听了紫薇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并没有挪动步子也不见搭话。

小燕子急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我们要见王妃，再不理我们，我就要硬闯了。”“他们不是不理你，而是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自信能够打得过他们，我倒是乐意在一边看看好戏。”小燕子话音刚落就听一个慵懒的声音传了来。抬眼望去，零枫正从苑内走出来，这会儿正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紫薇心头一惊，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危险的人物在，早知这样就不该让小燕子来了。零枫一来，那些武士便躬身行礼，自动让开一条道径直走到小燕子面前，零枫毫不掩饰地将小燕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双手抱胸，笑道“一月不见，你又标致了不少哦，就是不知道武功进步了没有？”小燕子听了这话，竟然也不恼，轻哼了一声，她笑容灿烂地道“我的武功有没有进步……试了你不就知道了！”

“了”字未落，已是一掌劈了过去。零枫姿式不变，只略微偏了偏身子便轻松避过。以眼神拦住那些想要上前逮人的武士，他朝对面一脸怒火的小燕子戏谑笑道“啧啧，这股泼辣劲倒是丝毫未减。不过武功呢，就差劲了点。”小燕子气得不行，身形一闪，又狠狠地拍出了一掌。零枫也不闪躲，待小燕子攻到近前，他出手如电扣住了她的手腕。而后顺势一带，轻松把人拉到近前。

贴近小燕子耳边，他邪气地一笑，低声道“还有这股香味，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啊。”小燕子火冒三丈，一抬肘恨恨撞开了他。

“小燕子，不要打了，你忘了我们是为什么来的吗？”紫薇又惊又急，冲过去拉住了小燕子。小燕子一下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没办，收回手掌，她朝零枫没好气地道“我要见王妃，你要怎么样才肯让我们进去！”零枫一笑，“要进去也不难，除非你答应做我的向导，带我去游览北京城。”

“你做梦！”小燕子一口回绝。“那你不想见我母妃了？”自信满满地看着小燕子，零枫吃准了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望了望内苑深处又看了看眼前笑得碍眼的零枫，小燕子咬着下唇不作声。零枫挑眉一笑，“午饭后我在宫门口等你，跟我来吧。”说罢转身往内苑走去。

小燕子咬咬牙，忿忿地跟了上去。紫薇紧跟其后，见了这种情形，她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起来。看了看一点没有危机感的小燕子，她无奈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小燕子紫薇跟着零枫走过几道回廊最后来到了后院，还未及进院门已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传了来。

听了那琴声，紫薇不由得精神一振，这样优美动听的琴声只怕就算是自己的娘亲在世也不一定能够弹奏得出。那样的低缓沉静，每一个音调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琴声虽没有大起大落，甚至还带着一丝恬静的意味，但是紫薇却不知为何硬是感觉到有一丝刻意压制的情感从当中透露出来。正在暗暗惊奇的时候，三人已经进了后院，远远地就看见海佳坐在院中的凉亭里抚琴。那样美丽的场景，就有如一副动人的画卷，如此美丽的一个人也难怪会惹得皇阿玛对她念念不忘。

原本应该因为自己的娘而对她没好感的，但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场景，紫薇却对她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小燕子呆呆看着那专心抚琴的人，心里涌起一丝异样的感情，她总觉得那个身影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和孤独。她会是自己的亲娘吗？为什么自己看到她会有这样一种感觉？紫薇小燕子正看得出神的时候，琴声突然停了下来。仿佛有什么预兆一样，海佳抬起头无意识地向三人站着的方向看了过来。看见小燕子紫薇，她显然惊住了。

“枫儿参见母妃。”“紫薇给王妃请安。”零枫跟紫薇恭敬向海佳行礼，小燕子却只是看着海佳一动不动。失神地看了小燕子许久，海佳才温和一笑。“是你们啊，来找我的吗？杏儿，去上茶。”“是。”站在海佳身侧的小丫头应声下去了。

“屋里坐吧。”海佳走到三人面前笑着道，而后率先朝屋里走去。到了屋里坐下来后，杏儿已端了茶上来。海佳笑看着小燕子紫薇两人，和气地道“两位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小燕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里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现在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紫薇见小燕子只是看着海佳却不开口，知道她心情激动。当下代她答道“王妃，我们这次来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的。紫薇知道不该再提起您的伤心事，但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所以不得不来找您确定一下。您真的可以肯定，您的小格格已经不在人世了吗？会不会有其他的情况出现呢？或者…她根本就还活着呢？”小燕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海佳的脸，一双大眼里满是殷切的期盼。

海佳听了紫薇的话却并不回答，把目光转向小燕子看了许久，她忽地起身走到她面前温声问道“你叫小燕子对不对？今年多大了？”近距离地看着海佳，有种强烈的亲切扑面而来。小燕子呆愣地望着海佳，好一会儿才怔怔地答道“我今年十八。因为我从小就没爹没娘，所以收养我的师太就帮我取了名叫小燕子。”

海佳拿着丝帕的手忽地一紧，眼里有泪光在不断闪动。抬起手来抚了抚小燕子乌黑的秀发，她哽咽着问道“孩子，你愿意认我做干娘吗？”此言一出，屋里其他两人同时一惊。零枫面色惊疑，让人捉摸不透。紫薇眼神里露出一些失望，海佳的话虽未明言，却也表示她确实不是小燕子的亲娘。小燕子乍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

“王…王妃，您的意思是说…您确实不是我娘？”很不愿意地问出这个问题，小燕子脸上带着一丝深深的伤痛。海佳看着眼前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那张脸，泪水渐渐涌了出来。“孩子，我是不是你娘没关系。既然你没有娘，我没了女儿，不如我们就结成母女吧。上天让我们长了一副相似的相貌，那就是我们的缘份。认我做干娘，好吗？”最后那句询问，海佳几乎是带着一丝乞求。

小燕子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掏空了一样，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猛地想起那块玉佩，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把它拿出来递到了海佳面前。

“那这块玉佩呢？你认得这块玉佩吗？”看着玉佩，海佳突然就止住了泪水。过了许久，她道“我曾经也有过一块相似的玉佩，但后来拿去给小格格陪葬了，我亲眼看着它入的土。”

刹那间，所有的希望彻底破灭。捧着那块玉佩，小燕子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呆呆坐在那里，毫无动静。紫薇看着小燕子，心里一阵难过。走过去拥了小燕子，她柔声安慰道“小燕子，别这样，弄错了我们还可以继续找呀。天下之大，总有一天我们能找到你爹娘的。”小燕子闷不吭声地坐了许久，半天才抬头看向紫薇道“紫薇，我们回去吧。”说罢起身呆呆地朝门边走去。

紫薇担忧地看着小燕子，转过头来对着海佳歉意地行了个礼，她道“王妃，小燕子现在心情不好，您别怪她。回头等她想开了，我再带她过来向您道歉。”海佳这会儿也正望着小燕子的背影失神，对于紫薇的话她只见略微点了个头。紫薇又行了一礼，才转身朝小燕子追去。

“母妃，那枫儿也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海佳点点头，一脸倦容地坐回到椅子上。行了一礼，零枫快步走出门去。

……“小燕子，你等等我啊。”出了行苑大门，紫薇一边唤着小燕子，一边疾步追上去。“小燕子，你不要这个样子嘛，如果想哭，你就大声哭出来好了。”小燕子咬着下唇，默不作声，只是一味往前走着。紫薇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一时间却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慢着，你好像还忘了件事。别忘了，午饭后我去接你。”两人正默默朝前走着，忽然一道人影闪出来，挡在了面前。小燕子像是没听见一样，绕过前方的“障碍物”，继续朝前走。却冷不妨被人抓住手腕用力往后拉去。

“你该不会是想赖帐吧？如果你陪我去逛北京城，说不定我一高兴就会考虑帮你弄清楚身世，找到你爹娘。怎么样？我现在可是两个条件换你一个了”扯住小燕子手臂，零枫笑得蛊惑地道。小燕子斜眼看了眼零枫，用力甩开他，再次继续往前走去。零枫皱起了眉头，眼里微微闪过一丝恼意，他忽地出手抓向了小燕子。

紫薇大吃一惊，无奈自己又不会武功，喊了声“小燕子小心！”便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小燕子听到喊声回转头看去，却发现零枫的手已经攻到了近前，想要出手相抵已是不及。正在此时，忽地一个人影闪过，一道掌风袭来，逼退了零枫。“永琪！”看清来人，小燕子惊喜地叫了一声，红着眼扑进了他怀里。永琪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对面的零枫，而后拥紧怀里的人轻声问道。“小燕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听了永琪的问话，小燕子忽地大声哭了起来。“永琪……王妃她真的不是我娘。……她说她亲眼看着她女儿入的土……我不可能是她的女儿……我是个没爹娘要的孤儿……我不知道我爹娘是谁……他们为什么不要我……”小燕子哭得伤痛欲绝，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话让永琪听得又是惊讶又是心疼。用力拥紧怀里的人，他心疼地道“小燕子，你别这样说，你不是还有我吗？天大的事有我给你撑着。你放心，等忙完了这阵我就带你去白云观找静惠师太，我们一定能说服她带你去找你娘的。就算真的找不到你娘，你还有我啊，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小燕子仰起脸来看着永琪，满是泪珠的脸上涌起一阵感动。

“永琪，还是你对我最好。”永琪闻言，心中一暖。擦掉小燕子脸上的泪痕，他温柔笑道。“好了，你先跟紫薇回去吧，我一会儿过去看你。”小燕子点点头，破涕为笑。有个这么好的永琪已经够了，找不到爹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燕子刚叫了紫薇要走，忽听一个戏谑的声音传了来。“赖帐你也得给我一个说法吧，如果你不介意，我会去找皇上帮忙评评理的。”小燕子闻言气恼地转过身来。“你到底想怎样！我刚刚又没答应你，是你自己要带我进去的，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不对！”

永琪拉住小燕子，转朝零枫道：“零枫，昨天我已经跟你说过，上次的事情我们就次作罢。如果你有兴致，大可来找我较量。不要再为难小燕子，否则伤了和气，对谁都不好。”

零枫不以为然地一笑，“我想五阿哥你弄错了，我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为难小燕子。你们中原有句诗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佳人淑女，你能求，我自然也能求。又何来‘为难’二字？五阿哥这种说法，可是有欠妥当。”永琪紫薇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沉。小燕子听着那满句什么能求什么不能求的，都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世子这话不对，小燕子跟五阿哥原本就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如今你硬要从中横插一杠，岂不是有失君子风度。”

零风闻言转脸看向紫薇，将紫薇上下打量一番，他颇有兴致地笑道“中原地区果然多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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