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凯同住，绝非与卡卡西同住的滋味。卡卡西的存在像一册倒扣的薄书，风过时才掀起一角；凯却似九尾闯进了瓷器铺，连呼吸都带着釉裂的脆响。他的蓬勃把鸣人撩得更高，而鸣人反手便把种种幼稚的嬉闹推至沸点。
更糟的是，从此他与鸣人皆失了自己的房。凯曾想把主卧拱手相让，带土一句“已经够添乱”便钉死了此事。于是两人蜷在客厅那张抽拉沙发上，夜里肩抵肩，像两柄收不拢的折刀。鸣人倒欢喜至极，名正言顺地黏成一只暖炉；而带土……
他仍没习惯被凯随时拎出去“特训”。前一刻尚在梦里，下一刻已被踹进黎明的泥塘，练到骨节作响。相关喜讯是：他的体术空前精纯。
然今日既非流汗之时，也非与鸣人黏作一团之刻；甚至非“尾随——哦不，监护”卡卡西之刻。今日，他得去赴火影的传召。
三代目竟拖到此刻才召他，已算奇迹。鸣人的暗部守卫依旧如影随形，他原以为那些人至少会顺口禀报“人柱力搬家”，可显然，老火影自有更沉的棋局。
若说此事尚有一线曙光，便是盼三代亲口宣判团藏的罪状。房子已无可挽回，可若能亲耳听闻“那老鬼被罚去挖火山粪”，也算半盏甘霖。想到此处，他竟生出童稚的雀跃，准时抵塔，唯恐错过团藏被唾沫星子淹死的瞬间——他甚至幻想要把那人连拐杖一并投入滚油，或干脆……
“请问，有何贵干？”前台的女忍微笑，打断了他旖旎的酷刑遐想。
“应约见火影。”他递上召令，被当即放行。
门扉洞开，他俯身跪于案前，把杀机严丝合缝地扣进眉眼里。“您召见，三代大人。”
老人温声颔首：“为你迁址之事。”
果然。带土心头一紧，电光石火间已闪过“擅自挪动人柱力”的百十条重罪条例，却听火影又道：
“你并未违规。凯早被核准为临时监护人，住房条文亦未限定室友。”老人说到此处，竟轻笑一声，“只是，想必挤得慌。”
带土没有陪笑。他等着那句“因此，我已将团藏杖责三十”
“可惜，水门与玖辛奈的屋子终究没能保住。”三代叹息。
……什么？
带土险些抬头。老火影跳过了“惩处团藏”的章节，也跳过了“你被坑得有多惨”的注脚，反而目光微沉，像在看一个令他失望的后辈。
“我委实不解，你为何事前不向我禀报？”
“我禀报了。”带土声音发颤，仍竭力稳住，“我递过加急申请，不止一次。”
三代沉吟，翻出一叠纸，抽出两张。“你诸多长进，可惜观察仍欠火候。”
“……请明示。”
“若非暗部偶然截得，它们永不会到我案前。”老人指尖一弹，纸如枯蝶飞来，“连下忍都不会填错的表，你竟交上来。”
带土一把夺过，目光扫过，霎时血涌耳畔——他明明核对再三，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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