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受挫

三天过后，在热闹非凡的街头巷尾间，众人闻悉“改头换面”铺子盛情邀请了当朝花魁荻花及辰王妃南宫妤担任庆典主宾，果不其然，消息甫一传出，人群犹如潮水般纷至沓来。在爆竹热烈的欢鸣声中，“改头换面”店铺内，大堂两侧陈列着身着清新淡雅或绚丽纱裙的人形木偶，各具独特妆容与装饰，宛若当今世界里的立体模特儿。

“此乃参选区，诸位客官可在此参照，定制心仪妆扮。”大堂四壁皎洁如雪，上面镌刻着精致细腻的大号花钿图案，相较于寻常妆面店更显匠心独运，且格外引人入胜。

荻花为了撑场面，特地带了自己的姐妹团组成乐坊助兴。她们秀发如瀑，在风中飘逸飞舞，曲终时那一刹那的回身挥袖，恰似挽弓搭箭之姿，回眸一笑间，万千风情缠绕眉梢。三人上演了三款现代妆容，搭配十二套华裳，将“东方之美，包容万象”的理念表现得淋漓尽致。

临近正午时分，那位传说中的辰王妃尚未露面，部分宾客的热情渐消。此刻，苏月璃已是香汗涔涔，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南宫妤是否真的会莅临现场。

“辰王妃驾到！”只见一位佳人身穿翠蓝色烟云衫，配以散花水雾般的白色罗裙，肌肤莹白似凝脂，气息清雅如兰花，袅袅婷婷，轻纱掩腕，眼波流转间尽显高贵典雅。

尤为吸睛的是她头戴的那一枚镶嵌翡翠的点翠饰品，与荻花头上镶嵌珍珠的点翠相互辉映，璀璨夺目。

“诸位请观赏！金玉雍容，点翠华贵。”单凭一个“翠”字，就令不少女子心驰神往。

“接下来步入最后环节，由花魁与辰王妃端坐两席，共同见证。”苏月璃在台下挑选了几位幸运顾客接受改造。

“其实世间人皆为绝色，这位夫人未妆饰前愁容满面，妆后却令人顿生怜爱之意。”第二位嘉宾的脸型圆润，采用了唐代仕女的妆容造型。她问道：“诸位觉得，这位夫人是否兼具了瓷娃娃的可爱与高门闺秀的千娇百媚？尽管世人常诟病方圆脸型，但它自有其独特的韵味。”

这场活动反响热烈，京城瞬时兴起一股“爆改”潮流，点翠饰品一度供不应求。人们内心交织着贪婪与向往，既期盼拥有荻花的美丽容貌，又渴望拥有辰王妃那样的尊贵身份。这样的矛盾心理愈发膨胀，无论男女，都渴求一段最美年华，哪怕只是短暂如昙花一现。

经过三个月的时间，摒弃传统口脂弊端的新款口脂再度赢得无数拥趸。然而，此举在同行眼中无疑构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垄断。

“乡亲们可要看清了，都来瞧瞧这家黑心的‘改头换面’！”一名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背着竹筐，将染色鹅毛、珠光粉以及鲜活蠕动的胭脂虫展示给群众看。跟随在他身后的同行们，有的敲锣打鼓招揽路人，有的散发印有关于点翠、口脂制作过程的传单。

一行七八人的浩荡队伍最终聚集在北街的“改头换面”店门前。“都来看看，当初她是如何向我们讲述点翠的来历，如今她所用的又是什么？”那男人边说边将五彩斑斓的鹅毛与珠光粉撒落一地。“再看看这是什么？”他将竹筐倾覆，数不尽的蠕动胭脂虫滚落地面，围观的女子吓得连连后退。

“这就是你们梦寐以求的口脂！”人群中有人惊愕之下抹了抹嘴唇，得知口脂竟是由虫子制成，不由得全身发寒。

“诸位听我解释……”然而多数人并未听从她的辩解，他们难以接受自己费尽心思攀比得来的优越感和满足感被轻易击溃。对于使用胭脂虫的传统观念，人们一时难以理解和接受。

“愣着做什么，上啊，拆了这家黑店！”在不知何人的煽动下，牌匾瞬间被扯下，愤怒地摔落在地。萧择筠及时拉过苏月璃，使她免于被牌匾砸中。

“退款！我们要退款……”苏月璃看着地上那些被无情踩踏致死的胭脂虫混杂着红色溶液，肩头微微颤抖，泪水无声滑落嘴角，其中的辛酸苦楚唯有她与萧择筠深知。

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握住她。“知错即改，善莫大焉，我们就将款项退还给他们吧。”萧择筠虽多是打下手，但对于财务方面却全权负责，他并不知晓自己高价出售的其实是假点翠。

扣除租金及店面维修费用，并赔偿大部分百姓损失后，剩余的资金尚能维持店铺运营半年。

“哎，你听说了吗？定国公府近日出了大事，那王缙公子三个月前娶进门的丞相府二小姐苏月荷竟然将其杀害，如今两家因命案打起了官司。”

“真是奇哉怪也，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高门望族之中。”“可不是嘛，我听说苏二小姐前几天已被判死刑了，定国府那边闹着要杀人偿命，让她去陪葬……”

苏月璃默默心想，自己的父亲本性还真是难移。哀婉的唢呐声响起，一群身披缟素的人缓缓走来，中间两口硕大的棺椁上，灵牌赫然刻着“王缙/苏月荷之墓”。纸钱如雪般漫天飞舞，覆盖一地，红白交织，行人纷纷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