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审视的目光自两个寒鸦身上扫过,微微颔首。
“可以。”
反正无锋将除,又有上官浅和云为衫两个在,只是留他们一命,自无不可。
“子羽弟弟现在在后山月宫进行试炼,不知何时才能出来,云姑娘是怎么想的呢?”宫尚角问。
云为衫心中怅惘,“他是宫门羽宫的宫主,而我先前是无锋的刺客,如何能走到一起?”
“那此事暂且不提,云姑娘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宫尚角又问。
“身世?我不是被无锋带回去当做刺客培养的孤儿吗?”云为衫不解其意。
“自然不是,云姐姐不仅不是孤儿,还有不少亲人在世。”许葚道。
“弟妹说的没错,当初你们被宫门选中作为新娘时,我曾派人走访调查过你们的身世。”
上官浅和云为衫点头。
“明明你身份有误,但结果却没什么问题。”宫尚角看了云为衫一眼,意味深长道。
“不就是无锋提前安排好了?”上官浅插话。
“是,也不是。”
“她与你不同,她就是黎溪镇云家的女儿,只是我们当初调查到的云为衫,是她的双胞胎妹妹。”
云为衫不敢置信地抬头,“真的吗?”
“对,这是我们的人后来调查出来的。”
“之所以告知你此事,也是想你离开宫门后有个去处。”
“子羽弟弟的心思我们都清楚,但现下,你们之间未必会有结果…”
云为衫垂眸,“谢谢执刃大人帮我寻得家人。”
“就当是报酬吧。”宫尚角摆手。
“至于上官姑娘,孤山派被灭门前与宫门曾是盟友,先少主更是与你有亲,若你对之后的事尚未有打算,我们可以为你安排住所金银…”
上官浅摇头,“我的事就不劳执刃大人费心了,我自有安排。”
“好。”
既然她那么说了,宫尚角也不会上赶着帮忙。
“哥,要是后边没什么事,我和葚葚就先走了。”宫远徵开口。
宫尚角有些诧异,“去吧,看着点路。”
“哥哥放心。”宫远徵应下,就拉起许葚往外走。
许葚一头雾水,“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你待会就知道了。”宫远徵只道。
“那你慢点,我腿脚可没你快!”许葚无奈。
宫远徵脚下一顿,不顾还没出执刃殿,直接把人一把抱起,大步往外走。
其他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宫尚角挑眉,倒有些猜测,但不好与外人道。
“想来两位姑娘也累了,来人,带两位姑娘和她们的朋友下去安置。”
有侍女闻声上前,摆出请人手势。
上官浅和云为衫明白这是赶人的意思,对视一眼后,随侍女离开。
长老们和宫流商早便走了,待上官浅他们出去,执刃殿就只宫尚角和外头守门的侍卫,还有几个打扫的侍女在。
宫尚角面朝前方,看向执刃殿外的目光幽深,“母亲,朗弟弟,我做到了。”
十年前的那桩旧事,一直如一根锐刺般扎在他心头,而今,他再不是当初无力反抗的少年郎,成功为亡亲报了仇。
只是思念如潮,难以抑制。
风过叶落,遍地血腥味却未散。
宫远徵抱着许葚,一路回到徵宫,途中吸引了不少注视。
他的情绪来的莫名,许葚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窝在宫远徵怀里,双手也环在他颈间,“远徵,你怎么了?”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出云重莲开了,想给你看看。”宫远徵哑声道。
许葚不信,却也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入医馆,一直到进了他平日放出云重莲的屋子,她才被放下。
“你先前不是一直说待出云重莲开花后,要把它送给尚角哥哥吗?”
“是啊,我养成了三株,一株给哥哥,一株我留做试验,一株…给你。”宫远徵领她看那已经绽放的蓝色花朵。
“给我?”许葚惊讶。
“嗯。”宫远徵点头。
“你是我未来的妻子,理应有你的一份。”
“你今日怎么了?奇奇怪怪的。”许葚回身,掰过他的脸,仔细瞧了又瞧。
“葚葚,你说过,你的话可能有假,可你待我的心是真的。”宫远徵垂眸。
“可我总不放心。”
“你拿出来的东西,所用的手段,太过特殊…叫我害怕,怕你有朝一日厌倦宫门内单调无趣的生活,怕你对宫门的高墙生恶觉得它阻挡了你向外的路。”
“怕我习惯的,你都不喜欢。”
“然后,你就会离开这里,离开我。”
许葚是除哥哥宫尚角外,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他也因此对她生情。可是,爱是常觉亏欠,是害怕失去。
“你是不相信我吗?”许葚问。
“我相信的。”宫远徵道。
“那有问题我们就去克服,我可是要跟你厮守一生的。”许葚松口气。
“你也答应了一直对我好,我怎么可能离开?”
“有这个功夫,远徵哥哥不如好好想想别的事。”
“什么事?”宫远徵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微红。
“攻打无锋总部那日,我父兄也会到场,远徵哥哥可想好如何应对未来岳父和大舅兄们了?”
“当初要不是他们不知我的能力,也不会把我送进宫门。”
“如今,说不定正想法把我要回去呢。”许葚说着,嘴角含笑,
“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宫远徵声音抬高,不想对上她戏谑的目光。
“葚葚,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取得他们的认同的。”
“我一直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