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姐姐这般品貌,哪怕没被宫门的公子们选中,也不会缺好男儿喜欢的。”许葚对心直口快的宋四姑娘很有好感,看她这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调笑。
“哎你!我不跟你说了…”宋四姑娘对上她的眼,脸一烫,语气也扭捏起来。
不远处的上官浅抬头,视线触及许葚那张过分出挑的脸时,手指下意识捻了捻。
长望城许家许葚…若非她年岁小,与自己目标也不冲突,不然…
上官浅芙蓉面上的笑意绽放,灿烂又美丽。隐在皮肉下的那颗心,却黑红参半。
“时辰将至,请诸位姑娘抓紧时间回屋,待会会有人带你们前去执刃殿参与此次少主选婚。”
滴答——
滴答——
头顶潮湿的石壁上,有水滴落。郑南衣此刻还算清醒,因双臂被锁链牢牢困缚着,她的身体不受控地向前倾。
虽只有三脚猫功夫在身,可她还是听到了石门向两侧展开的声音。脚步声向她接近,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绣纹的靴子。
她的目光从下往上,看到了那张不算陌生但也不熟悉的脸。
宫远徵。
少年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余光瞥见桌面酒壶的位置时,嘴角弧度收敛,“有人来过了。”
他没急着去寻找那点不对自何而来。
“魑魅魍魉。我听说你们无锋的刺客,就分为这四个等级。”
“就你的能力和身手而言,估计是最低阶的魑吧。”声音不冷不热,但嘲讽的意思很明显。
“哎,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就派了一个魑…派你来送死吗?”
一字一句,试图刺痛郑南衣。可她眉眼间仍可见桀骜,扬声道,“我们无锋的人,不怕死。”
“哦?”宫远徵语带兴味,“是,很多人都不怕死。”
“但那只是因为…有时候,活着比死,可怕多了…”他修长的手伸向桌面的酒壶,倒了一杯毒酒。
“你就是他们口中擅毒的宫远徵吧…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喝你的毒酒。”郑南衣昂起头与他对视。
“这杯毒酒,不需要你喝,也可以的。”语气很轻,带了两分不合时宜的温柔。
他走到她面前,一手将人领口处的衣物扯开。沁凉的酒液倾倒在郑南衣颈间,先是损伤她的皮肉,接着毒性渗入…
郑南衣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扣进掌心。她咬牙忍耐,可那疼痛愈演愈烈,无法抵抗。
锁链噼里啪啦随着她的挣扎发出响声,有汗自脸颊处滑落。她紧闭双眼,泪水不知何时脱眶。
记忆回到了那日,她靠在寒鸦柒怀中,男人难得柔情款款,“南衣,我想你为我做一件事。”
“帮我,保护一个人。”
郑南衣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却又甘之如饴。
宫远徵冷眼看着,唇边的笑越发肆意。隽秀的眉眼依旧美好,却割裂感十足。
日头西斜,天空边界处晕染开一片红。
执刃厅大殿上,新娘们被分为两列,左右各一列。
左边领头的是姜离离,云为衫则在右边。她们的装扮比起其他新娘要隆重许多,应是按照所得令牌安排。玉牌与木牌不及两人,稍有逊色。
吉时到。宫唤羽缓步从外头进来,目光从准新娘们身上一一掠过。
新娘们垂着头默不作声,有好些心里默默期待着能被选中。
最后,宫唤羽在云为衫身侧站定。感受到什么,他身体倾斜,与云为衫的距离又缩短了一些。
目标就在跟前,云为衫对着宫唤羽娇媚一笑,动人异常。
宫唤羽眸光微闪,气质冷清的美人主动引诱,确实难以拒绝。但最后,他还是在云为衫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拉起了姜离离的手。
云为衫身形僵硬,呼吸的频率都乱了。上官浅也跟着变了面色,她没想过云为衫会落选。
站在姜离离身后的许葚若有所思,不出意外的话,今夜一定很热闹。
第二次剧情打卡在即,只要没人无故招惹,她不会多管闲事。
选婚结束,新娘们怀着不同的心情回了女客院落。
一扇扇屋门被关上,没几个人能在这时候生出聊天闲话的念头。此刻的女院,格外安静。
在地牢待了半下午却不曾得到什么线索的宫远徵,回到了徵宫药馆。
宫门除了后山,寻医治病都在此处。他常年在这里活动,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了草药的气息。
站在摆满瓶瓶罐罐的药架边,宫远徵眉头紧锁。
到底是谁在他之前见了郑南衣?是宫门里的人,还是无锋又安插了什么刺客?
对方有什么目的…
“徵公子。”先前被宫远徵派去盯守女客院落的侍卫回来汇报,打断了他的思索。
“有什么发现?”宫远徵回神,认出来人后,有些好奇他会带来什么消息。
宫子羽带新娘逃跑那夜,他与之打斗时曾听见一道陌生的女声。不知从何处来,清晰的仿佛是在他耳边说话。
一开始他以为是错觉,但后来否定了这个猜想。
那声音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不论出于什么考虑,宫远徵都要找到它的主人。他不信鬼神,当夜在场的女子又只有那群新娘,排除郑南衣,剩下的都有嫌疑。
因此,他安排了一个侍卫去女客院落盯着,有任何不对,随时回来向他汇报。
“回徵公子的话…”名唤金实的侍卫将今日观察到的一切缓缓道来。
先是宫子羽不顾男女大防进入女院,与某位新娘相谈甚欢。后有互相看不对眼的几个新娘之间的口角交锋…讲到上官浅在一众新娘跟前表白宫尚角时,宫远徵猛拍了下桌子,把金实吓了一跳。
“继续。”宫远徵强忍着怒意。
金实觉着自己好似听到了徵公子磨牙的声音,但他不敢探究,战战兢兢往下讲。
大多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参考价值。只是,得知竟有新娘想嫁给自己时,宫远徵面色有些古怪。
此次选婚是为宫唤羽和宫尚角准备的,所以新娘年岁多在二十左右。
而他宫远徵,还有两年才及冠。
“哪来的老牛…”
“咳…咳咳咳。”金实差点被口水呛死,“徵公子,属下听说那许姑娘刚及笄不久,比您还要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