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燕薛之争

华悦“先生，多日不见，我甚是想念您呢。”

来人着黑金紧身袍袖上衣，下罩黑色纱裙，腰间用金丝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行走间纱裙摇曳，显的体态修长妖艳、勾人魂魄，声音更是妩媚多情、婉转勾人。

宋慎摸着怀中的猞猁，神色恹恹。

华悦“怎么我站在这先生还有心情逗猫，真是不解风情。”

华悦嘟了嘟嘴，出手丢了珠子击在猫背上，那猞猁发出痛苦的嘶吼，却没应激抓挠宋慎，只是从宋慎怀中跳了出去。

宋慎倒也不恼，换了个姿势，坐直了身子。

宋慎“这猫是惯会审时度势的，你要是对它过分宠爱忍让，它定然蹬鼻子上脸，但你要是饲养有当，它自然是对你百般顺从讨好。”

宋慎“我看它倒是比你可爱几分。这暗鸢百余人，也就你敢用珠子打我怀中的宠物了。”

华悦摇着腰肢坐到了宋慎怀里，抬手拆掉了宋慎发上的竹簪。

华悦“宠物？别人养猫倒是养宠物，你看看你的阿牙，哪里是什么小猫？明明是林中猛兽。”

失去束缚，男子满头青丝落了下来。

华悦看着宋慎，他本就生的艳丽，如今披头散发，更显得妖冶。

她倒是玩得起劲，挑着宋慎的一缕头发玩得不亦乐乎。

宋慎抓住华悦作乱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倾身低头，作势就要朝华悦唇上逼去。

眼见刚刚还风情万种万般引诱的女子大叫一声，像兔子一样突然跳了起来，还要后退两步躲在柱子后，只漏出一双眼，好一副良家女子被迫委身的模样。

宋慎“天天玩这出把戏，你倒是也不厌倦。”

华悦“阿慎哥哥当真无趣，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得你给我带个嫂子回来，我这三年跟月皖楼的红角姐姐学了不少制服男子的把戏，就想对你试试嘛？”

宋慎捂着隐隐发痛的额角，暗骂自己的失误。

宋慎“当初我就不该把你交给红角，她真是个老不正经的。”

红角是宋慎三年前救下的风月女子，这些年红角为她建立了月皖楼，表面上是青楼，实则是暗鸢的总据点。

至于华悦，乃是宋慎自张家离开游学的那一年从人牙子手中救下的小女孩，她刚救下华悦时，华悦头部被利器重伤，醒来就失去了记忆，宋慎带着她一同生活了一年。三年前宋慎先上京科考，稳定了才把华悦接到京城。这些年宋慎没时间照顾华悦，她手中人只有红角年长又温柔，便把华悦托付给了红角。红角倒是不曾让华悦沾染腌臜，就是总是使坏 ，教华悦些无伤大雅的把戏，华悦小孩子心性，天天就想用在宋慎身上，红角是越看越有意思，天天想新把戏叫华悦来戏弄宋慎。

宋慎“行了，我让你查的事，有什么结果了？”

华悦又挂上了笑脸，没心没肺地坐到案几旁，吃了颗葡萄，砸了咂嘴，才回答：

华悦“我查到薛氏的兴武卫暗中派人接近了燕牧父子调查燕氏同逆党的联系，燕薛之争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华悦又吃了一颗葡萄，才慢吞吞说道：

华悦“对了，你要我留意有哪方人暗中关心此事，我查了。我发现那少师谢危与燕家的关系好像非同寻常，此事上他一直帮着燕氏，应当不只是与燕临的师徒之情能做到的。”

宋慎他是那人，自然是要与燕家关系匪浅。

华悦“还有姜家的姜雪宁，她并不是表面那般蠢笨无知。我发现她与兴武卫的千户周寅之有利益关系，她好像在通过周寅之暗中帮助燕家。”

宋慎她这两个徒弟燕临和姜雪宁，他们的情谊倒是真切。

华悦突然停下了吃葡萄的动作，擦了擦嘴，露出讨好的笑容看向宋慎

华悦“就是，——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宋慎擦了擦手中的匕首，华悦嘴角一抖，狠下心一口气道：

华悦“我探查时不小心打了个盹，一时不查掉了块手帕，被谢危的人捡到了。我怕被发现，走的匆忙，就没拿回来。”

宋慎叹了口气：

宋慎“那帕子可有暴露你身份的标识？”

华悦“这倒没有，但是，你知道的，这京中爱慕翰林院宋掌院的女子众多。那月皖楼的黄鹂就一直仰慕宋掌院你，我看她实在真心。就裁了你衣柜里不穿的衣服做了帕子送给了她，骗她说我是高价从翰林院宫女手里买的。”

华悦“至于我那块，是我做多了的，我就拿来用了。”

宋慎“怪不得我说我衣柜里那件月白色的常服不见了，原来是你。这帕子你除了她还给了别人吗？”

宋慎到底宠爱这个无父无母又失忆的妹妹，只是伸手拍了拍华悦的脑袋。

华悦“没了，我只给了她，那天我丢了帕子，自觉失误，转头就去月皖楼把黄鹂的帕子也偷偷拿走烧掉了。”

华悦伸出四指，做出对天发誓的姿势，逗得宋慎低声浅笑。

#宋慎“那你就负责把我屋内的所有熏香都换成新的吧，还有我衣柜里的衣服，也要记得全部熏上新的气味。做完这些，你就可以将功补过了。”

华悦看宋慎并不生气，一改紧张的神色，又变成大大咧咧的样子。

华悦“我就知道阿慎哥哥最好了。”

——姜府

谢危“我知晓你同燕临情深义重，但是有些事情你身为女子，不该插手。周寅之此人，两面三刀，不可相信。”

姜雪宁“燕家有难，我能看出先生对燕家也是十分关心。如果先生真的关心燕家和燕临，就不要阻拦我，我自有分寸。”

不知谢危是何时知晓了姜雪宁利用周寅之正暗中帮助燕府的事，今日居然借着和父亲下棋的由头找上了门。姜雪宁虽然惧怕谢危，但是上辈子燕家灭门自己抛下了燕临，一直是她心中后悔之事。重来一次，姜雪宁一定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她哪怕是硬着头皮，也要和谢危表明合作之意。

谢危“燕临是我徒弟，我自会关照。你应当知道他对你的情谊，他不会希望你牵扯到这些事里，你如今背着他做了这些事，他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有些事只能他自己去面对，你不能替他做决定。“

谢危”你的一举一动不仅关系着你自己，还关系到你姜府一家人，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谢危说完这些话也没等姜雪宁回应，径直离开了，他言尽于此。

姜雪宁独自思考了很久，谢危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回响。

她想了很多，想起了前世燕临雨夜来找自己表明心意却被自己拒之门外的身影，想起了谢燕二人谋反之后燕临与自己在坤宁宫的那些夜晚，想起了燕临无忧无虑、肆意少年的模样，想起他同自己发誓要做天下第一大将军时亮晶晶的眼睛。

姜雪宁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