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帅眉间的念头一转再转,不过瞬息之间,却如同窗外的惊雷,勾起狂躁的心跳,整个人仿若大梦初醒,激出了一身汗。
“——!”
镜心魔上前问候,“大帅,”
男人拽了拽领子,舒了口不顺的气,“可有她的消息?”
“......并无。”
“继续找。”
“是。”
不良帅走下床榻,捧了把清水到脸上,“漠北如何?”
“据舵主回信,漠北群臣本就不满述里朵,自漠北大军无功而返,她更是受到群臣弹劾,要求交出摄政之权。”
镜心魔观察着男人的反应,又补充道:“如今漠北新王尚未选出,眼下形式于大帅有利。”
“不容掉以轻心,述里朵能走到今天,绝非等闲。”
他将脸上的水珠拭干,拿起一旁的面具,戴上,“告诉三千院,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
......
——剑庐
这雨从午时便开始了,越往后越发大,打在窗户上,噼啪的响,每一声,都像是大锤,砸在心口。
钝器入肉,痛也无声。
檐头的哭声渐渐平缓,姬如雪身体犹如下坠在水面,周遭诸景顿时破碎成莹。她如梦初醒,身侧骤然爆发咳声,怀中一沉,但见房门现出一条光缝。
她猛地抽气清醒过来,剧烈地喘息着。
“雪儿,”李星云听见声,赶紧跑过来。
姑娘呆滞地看向他,没有说话,像是未回过神。
“做噩梦了吗?”李星云捏着袖子,帮她拂去脖颈间的细汗,“别怕。”
“你是?”
“我是李星云啊,”男人捏着姑娘的肩膀凑近,让她细看自己,“你看。”
“李星云,”姬如雪上手摸了摸那温热的皮肤,触感真实,“对,我要等李星云。”
大梦初醒,动作牵动身上的伤,她捂着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西宫一战,你受伤不轻,需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西宫......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星云见人苦恼得出神,赶紧把她唤回来,“别想了,先好好休息,你会好起来的。”
入夜,起了风,屋檐上的积雨一阵一阵地滴下来,冷飕飕的。
“雪儿,你要去哪?”李星云提着灯笼,叫住拿着素心出门的姑娘。
“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能有什么事情啊,外面好着呢,”李星云抢过她手中的素心,“你肯定是闷了,我带你去市集转转怎么样?”
渝州城的官道虽宽,但此时途中却无人,只有晚歇的一只麻雀,在路旁的树梢上飞来飞去。
这条街上灯火通明、炊烟、叫卖,到是热闹。
李星云戴着草帽,把帽檐压得极低,看着倒是神秘。
“星云,为什么要做这般打扮。”姬如雪问道。
“无甚,”男人信手拿起商摊上的白色的珠花,递给她,“这个好看,喜欢吗?”
姬如雪望了望,摇头,“我喜欢蓝色,你忘了?”
“姬如雪!”一个熟悉地声音把他叫住,就是没看见人。
“谁叫我?”姬如雪四处寻人。
“这呢这呢,”本人从摊子后面的走出来,“上次一别,没想到本人还能在渝州城遇见故人,真是”
姬如雪拽起人的头发,把人提起来。
“喂,你怎么又拽本人的小辫子。”
姬如雪:“你认识我?我们见过?”
“上次我和极乐还给骆小北治过腿,你忘了?”他在空中努力蹬着双腿,企图挣脱,“你快放我下来,快点!”
姬如雪想不起来他口中之事,一脸迷茫,“星云,你见过他吗?”
“——我日!”本人看向他旁边的男人,“李星云不是死在合陵了吗?怎会在这里!”
姬如雪拨开素心,将剑锋抵在人脖子上,“你说什么?”
“救命啊,见鬼了,”本人那顾得上这些,一股劲地扑腾,高喊。
“时候不早了,”李星云压低帽子,拉过人,“我们回去吧。”
“星云,刚刚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姬如雪跟着后面跑,见人不解释,问道,“你不是好好的吗,他为什么说你死了?”
男人没回头,直到跑到无人之处,这才停下,“不必放在心上。”
“为什么?”姬如雪有些愠怒,提着剑往回走,“我要去找刚刚那人问清楚。”
颈后一股酥麻,让浑身都泻了力,姬如雪跪倒在地,“星云...你......”
李星云取下怀中人颈后的银针,“有些事情你不该记得。”
“睡吧,过了今日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