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钟扶着昏沉沉的脑袋起身，就见眼前站着与他几分相似的东方人。
“国。”国向钟伸出手，将他从地板上拉起来。“我会助您走向自由平等。”
“真是一场感人的大戏。”背后的英拍拍手。“亲爱的国先生，清在死前与我们签订了许多债务，作为继承者，子承父债，没什么问题吧？”
望着英虚伪的笑容，又望着按在枪把的手，国微微点点头。待英带着一群西方人离开，国才叹口气。
他自然知道那群豺狼的胃口有多大，但他别无选择。初生的意识体就像婴儿，稍不注意就会死。虚弱的他只有先站稳脚跟，才有反击的机会。
或者——还有种办法。
这很冒险，但这是快速变强的唯一方法。背过身，国盯着手心，攥紧拳，闭上眼，身内暗流涌动。
国片刻后睁开眼，迎着钟疑惑的眼神，露出浅浅的微笑，解释的话未出口，却猛地怔住。
阵阵黑气凭空出现，缠绕在国身边，他的身体不住颤抖。钟看不清他的表情，担忧涌上心头。
“国？”钟向前挪一步，试图得到国没事的回应。
“钟先生记错了吧？”黑雾散去，墨色攀上眼球，血红浸染瞳孔，笑容挂在嘴角“我是洪宪啊。”
“放心，我不会怪你的”望着满是恐慌的眼睛，洪宪又向前靠了几分，换上和蔼的表情，摸摸钟的头“我也是来帮你复兴的。”
转过身，洪宪瞥见角落里的珍珠项链——那是清的遗物。珍珠粒粒饱满圆润，虽在无光的角落，依旧能引起洪宪的注意。
迈开腿，洪宪朝项链走去。弯腰拾起，拂去盖上的一层薄灰，满意的笑笑，又朝钟走起。
“钟先生，好看吗？”洪宪像上供般将珍珠项链展示给钟，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风干的血变的棕红，附着在珍珠上。恶心，粘腻，仅仅是一眼，钟就立刻偏过头，不愿再看。
“多好的项链啊”没有理会钟的反应，洪宪似乎在自言自语“我给你戴上吧，你会喜欢的。”
喜欢？死也不可能喜欢！钟头摇的像拨浪鼓，拼了命的向后靠，双手向前推，以行动表达内心的抗拒。
可他逃不了，一只手紧紧按住钟的肩。钟还在疑惑洪宪的力量为何这么大，粘血的项链已近在咫尺。
“试试嘛，这样我才能帮你啊。”
钟半信半疑——他确实想变强，他知道落后的可怕，他们的眼中总冒着绿油油的光，像狼盯猎物般，下一秒就可能咬断他的脖颈。
项链又近了些，钟手上的力量也减弱了不少——如果可以变强，他愿意试试。
暗红的项链更靠近洁白的脖颈，洪宪的嘴角压不住，可这笑容却令人毛骨悚然。望着洪宪鲜红的瞳孔，钟吞了吞口水。
霎时，双手连带着项链在空中顿住，洪宪的笑容消失了。他试着发力，却纹丝未动，像无形的力紧紧扣住他的手。视线下移，他看见一个虚影叠在手臂上，随即响起声音。
“尊孔复古的明贼！”
虚影逐渐化实，变成一只手紧攥着他的手臂。循着声音望去，洪宪偏头，瞧见蓝眼睛的人一脸厌恶。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成贼了？”
“当着人家面偷走民主自由，嚣张的贼！”
“可别血口喷人啊，我怎么偷了？”
“那串项链！你知道戴上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洪宪装傻充愣，摇摇头微笑着看向民。“我只是觉得它很适合钟，具体含义还请先生告知呢。”
“别整这死动静！把项链给我扔了！”洪宪感受到手臂上的力量加重，依旧笑盈盈地盯着对方眼睛，诡异恐怖。
“如果我不乐意呢？”
“那你死路一条。”
“彭——”巨大的人影被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地板上，扬起层层的灰尘——人影却不是洪宪，而是放狠话的民。
“究竟是谁的路被封死了？讲清楚啊？”洪宪歪过头，盯着趴在地上的民，讽刺意味更甚。
据二者对话，钟明白这洪宪和项链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民被其轻而易举的打败，而他也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打不过洪宪。
趁肩上的力量减小，钟忙退几步，与洪宪拉开距离。环顾四周，宫殿里空空如也，并无藏身之处。
洪宪依旧笑着，如今却无刚开始的温柔，只剩癫狂，就像——当时将大清视为玩物的英。危险离他越来越近了，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耳边重复着恶魔的低语。
“带上吧，带上吧，带上……”
低语霎时顿住。钟睁开眼，洪宪呆呆地站立着，松开了手。珍珠项链落在地上发出“花花”的脆响。
他的手向腹部一抹，刺目的腥红糊满手掌。他的眼神向下游走，逐步迷离，下一秒，高大的东方人直直向前栽倒下去，差点倒在钟身上。
眼前豁然开朗，就见民一手持剑，刀上残留的血迹顺着尖端留下，滴答滴答。他大口喘息着，警惕地盯着躺在地上的洪宪，以防他突然诈尸。
确认血泊中的尸体不会突然窜起反击，民才解除警惕，抹了把汗。
“您好。”钟抬头，视线从倒下的洪宪转移到面前的少年。少年将剑放在一边，发出“叽哩哐啷”的声响。他笑盈盈地朝钟伸出手。“我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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