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
*OOC勿上升
*全文共1.8w+
“蝴蝶是生活在海里的。”
-01
这不是歪道理，是张泽禹告诉张峻豪的。
张峻豪问过哥哥童话中美人鱼在哪里，哥哥说在海里。
“那可爱的小金鱼呢？”
“也在海里。”
“吓人的大鲨鱼嘞？”
“还是在海里。”
……
“我们顺顺没有见过的东西，都在海里。”
张峻豪没见过漂亮的大海，只在阴暗的房间里偶尔窥见过几束刺眼的阳光。他想，或许画本上绚丽多彩的蝴蝶也生活在海里。
张泽禹只是想给张峻豪一个童年。
他不知道怎么和六岁的张峻豪解释世界上那么多的事情，因为他自己也不怎么踏出这栋几乎没有阳光照射的房子。
爸爸又生气了，是因为张泽禹上学的事。
张泽禹如今已经九岁，却还没有看见过崭新的蓝白校服和宽敞舒服的木制桌椅。他爸爸并不想让他去上学，哪怕只是几百元钱的学费，他也不愿意给张泽禹花。
妈妈只是小心翼翼地向他询问张泽禹上学的事，换来的却是被摔碎的碗筷和红紫的伤／痕。
“老子一分钱也不会给这两个杂／种花，贱/娘们儿要求这么多就带上你的小杂／种滚蛋！就算你们死在路边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
张泽禹蜷缩在角落，捂住怀里张峻豪的耳朵。他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腐朽的家具和暴力的殴／打都是他们的生活。
爸爸晚上出去了，两个孩子乖乖地去给妈妈拿药——他们当然熟悉 药 的位置和用途，毕竟年纪小小的他们身上也有着数不清、去不掉的伤疤。
“小宝是不是也想读书啊？”妈妈摸着张泽禹的头，语气中全是自责。她也无数次谴责过自己，为什么把要把这两个孩子生在这个没有爱的家庭里。为什么要让他们也来人间受罪。
空气先沉寂了两秒。
“娘。”
“我可以不去读书的，我可以赚钱，让阿顺去读好不好？”
张泽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把读书的机会让给张峻豪，或许他一辈子都离不开这畸 形、腐 烂的家，或许他一直会被困在永远看不到海的山城。
但他不后悔，因为那是他的弟弟。
沉寂许久。
张泽禹看到那双泛红的眼睛看着他，他轻轻抱了妈妈一下。
“娘，别哭，我们总有一个要读出去的。”
总有一个要出去，不被困在畸 形的家里。
夜晚，张峻豪发烧了。
“哥哥，你别走。”张峻豪烧得迷迷糊糊，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他好像知道自己几天之后会离开哥哥去到一个新的地方。
“我一直都在，我不会走的。”
张泽禹给张峻豪喂下几颗 药，随后轻轻搂着他睡觉了。张峻豪滚 烫的身体让他很清醒，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要给弟弟修一条路，一条通往光明和自由的路。哪怕自己永远待在黑暗之中。
-02
“哥。”
今天天气似乎十分好，屋内竟射／入了一束刺眼的阳光。张峻豪摸着头起来，下意识往左手边探去，却发现那里没有人。
“哥哥？”掀开被子，走下床，张峻豪揉着眼睛仔屋里寻找着。奇怪，哥哥平时不会大早上就走的啊。
张峻豪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头脑因为昨晚的高烧还不太清醒，不时碰到身边的东西，一个不留神，被脚下的充电线给绊倒。
“嘶……”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右手手掌被昨天爸爸砸碎的瓦碗划破，鲜血直流。但不过一会儿，他就自己站了起来。
没有人扶，总不能永远倒在地上。
吱呀，门从外面被打开。
“阿顺？！”语气中尽是惊讶:“你怎么成这样了？手怎么了？”张泽禹注意到他的左手，约五厘米的伤口触目惊心。
“哥哥，”不知怎的，语气里竟有一丝委屈，“你哪里去了？我找不到你。”张泽禹一边寻找绷带，一边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术:“早上爸爸不在，我和娘出去买菜了，家里什么都没了，娘现在在外面做事。”他知道张峻豪年纪小，不会捋话里的逻辑是否合理。看到他愣愣地点点头，张泽禹深呼一口气。
他其实是去看哪里招童工。
他和妈妈承诺过，要赚钱让弟弟读书。这件事他丝毫不担心爸爸那边会怎么想，毕竟他爸爸眼里只有钱，只要不花他的钱，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何况张泽禹也许还能给他赚另外的钱。
给张峻豪包扎完之后，张泽禹盯着他受伤的手看了一会儿。
我不在，阿顺能照顾自己吗。
“哥！”张峻豪叫了三遍，张泽禹才回过神来。“嗯？怎么了？”转过头，就看见了一脸委屈的张峻豪。
“怎么了？这么大了还怕哥哥走啊？”张泽禹摸摸他的头，开玩笑般说道。张峻豪盯着张泽禹看了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哥哥，你绑得太紧了，我觉得我的伤口要被勒坏了。”
张泽禹这才又向他的手仔细看去——手掌上的其他地方已经因为充血而变成紫红色了。
张泽禹: ……
重新给张峻豪再次上了药和包扎完之后，张泽禹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好了，这回没事了……”他今天走神得太过明显了……
“哥哥，你今天很奇怪……”张峻豪眯起眼，小大人般逐渐凑近张泽禹。张泽禹慌乱地躲避着他的视线，干笑两声。
怎么回事，这张顺发了个烧还变聪明了……
当张泽禹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糊弄过去时，耳边传来了张峻豪三分稚嫩，两分笃定，五分不可思议的话语:“你肯定是在外面有别的弟弟了！”
张泽禹: ……
张泽禹一时不知何言以对，但张峻豪此时皱着眉撅着嘴的样子实在可爱，所以还是配合着他哄道:“放心，哥就你这一个弟弟。”
TBC.
BB！（byebye的奇怪缩写）下次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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