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施槐最先醒来,他先是看了看睡的还很沉的崔树,又看了看外面被月光照的明亮的地面,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起来咯!”他摇晃着睡的昏天暗地的人,嘴里催促着他。
“嗯……”
他翻了个身,咿咿呀呀地乱哼,就又睡着了。
“……”
施槐颇为无奈地叹口气,先下了床。
“真美……”
他站在窗户边,仰头望着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
就这样呆站了会儿,有冷风吹进来,有些冷,施槐又给窗户关上了。
“可不能冷到他了……”
说完这话,施槐手上的动作都顿了顿:自己什么时候,那么在意一个没相处多久的陌生人了?奇怪得很!
转头看床上的人还是没有要起床的迹象,他就先溜进了厨房。
“管他为什么,先把饭吃了再说。”
只是……
施槐拿出了两个碗,烦躁地放在桌上。
好烦!还是想知道是为什么!
施槐草草地煮好面,就又认命地去叫崔树起床了。
那就,慢慢试试看好了……
“该起床……”
他一过去,就看见崔树已经在给自己穿衣裳了。
“终于舍得起来了?”
他抱臂倚靠在门框上,挑眉看他。
崔树像看智障一样看他:“你怎么个事儿?这嘴什么时候那么毒了。”
“……没什么,吃饭吧。”
“哦……”崔树经过施槐身边时,他边疑惑盯着他看边往前走,看上去特别滑稽。
“噗!”
施槐还是没憋住,从嘴里漏出了个音。
“干嘛!”
“没啥。”
——
“好冷!”
两人一起走在路上,崔树东看看西看看的,时不时搓手哈几口气。
“是有点。你也别妄想发生我会脱衣服给你的戏码,毕竟我也只穿了一件呐。”
他没办法地摊摊手。
“你好……自恋啊……”
崔树嫌弃地盯着他往旁边移了点位置。
“嘿嘿谢谢你!”
“……神经病吧!”
很快的,他们又来到了上次办丧事的地方——
这次不一样,这里有人,有很多人……
“他们搞什么呢?”
“不知道啊……去问问看?”
“卧槽,你认真的?!”
“难不成你以为呢?”
终于达成共识,施槐先走了,崔树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跟上他。
这人脑子一看就好使!跟着他肯定没问题!
“那个……老兄,这里现在干什么呢?”
听见别人问话的男人往后回了回头,看见是两个年轻人,她就呲着个牙搁那儿傻乐,就像是得病疯了一样。后面的两人再想追问什么,看来也行不通了。
“不行啊,换个人吧?”
“嗯呐!咱走吧!”
崔树在不远处看见了个小女孩儿,他冲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蹲了下来:“你好哇,可以告诉我这里在干啥吗?”
那女孩儿的身上,很冷,根本没有人该有的体温!
崔树忍下立即就走的冲动,而是疯狂使眼色给施槐:你倒是也帮帮忙啊!
后者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包棉花糖递给小女孩儿:“喏,哥哥送给你吃的。”
她接过了糖,朝着施槐鞠了躬:“谢谢……哥哥!”
接着她又转身看着崔树,他当下就被吓到了,在心里疯狂呐喊:卧槽这烧的还是咋的?!都面目全非了吧这!要不是看见她扎了辫子,这谁能看出来男女啊!
施槐朝崔树使了个眼神,就先到旁边去了。
“发生了什么啊……我想想噢……爸爸说过的……”
“好!”
小女孩想了想,说:“哥哥!我叫方桐,你叫什么呀?”
崔树只当是小孩儿问他名字,也没多想:“原来是方桐呀!哥哥叫崔树噢!”
“好!崔树……我记住啦!”
就在他以为小女孩儿马上就要说出这里的事的时候,这个叫做方桐的小女孩儿却是自顾自地转过头继续盯着前面看去了。
看啥呢,咋都在盯着前面看?
崔树没在意小孩儿的不回应,而是也侧头盯着人群看着的方向看。
那里……没有东西啊……
正巧这时候,施槐也回来了,他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问到什么了吗?”
第一次见他是这幅模样,崔树有点惊讶:“没……你怎么了?”
施槐叹了口气,却没有说什么。
他也不问了,而是转头去找那个小女孩儿,想再试试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看到了!他过去,正想喊她一声,就有个男人抱着她,离开了!
谁啊!别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吧!况且,那小女孩儿已经到了会走路的年纪,如果是她父亲,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带她离开?
崔树知道自己现在很多管闲事,但是……
他还真就管不可了!
“那个……你是她的什么人?”崔树指了指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儿。
她看上去,也才12岁。
“她的父亲,你是……?”
男人警惕地上下打量着他,面露不善。
原来真是她爹啊……!好丢人!
“没啥没啥,我不认识她!”
“嗯,那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男人的面色缓和了些。
“好好好……”崔树往旁边让了让。
这时候,女孩儿却突然说话了:“崔树?是崔树吗?救我!我怎么看我都要死了!救我!”
说着说着,她开始挣扎起来,却轻而易举地被男人给压制住了。
崔树疑惑看他:“她……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没有!”男人突然吼了一声,把崔树吓一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又放缓语气“我女儿她精神有点问题,所以有时候会说些奇怪的话,你别在意。我走了。”
崔树没来得及说句话,他就快步离开了。
奇怪的很啊!
施槐过来,看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身影,对崔树道:“那女孩儿不是什么精神不正常,他刚在骗你呢!”
“啥?你又好了啊?”
刚才还脸上还严肃的施槐,这时候已经看不出来了。
“她刚才的眼神,突然变清明了。”
“然后呢?你想说啥?”
“……走了。”
“哦!等等我!”
——
“这就回来了啊?感觉也没知道啥重要的事情。”
崔树和施槐洗完漱,就一起躺在了床上聊。
“刚才的男人,小女孩,还有其他人都一样,身上都是黑的,还能看见烧伤。”
“对对对!我差点儿就忘了!”
“可能……这村子被烧过,而且被连续烧了很多天,不然到不了这样严重的烧伤程度。只是一到白天就没了。”
“而且呢,那女孩那时候可能是真的在和你求救也说不定。”
“是噢!你好聪明!”
“真的假的?!那我……岂不是害死她了?!”
施槐却是满不在乎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管这些干啥,你又没义务一定看见个人就要救。”
“你这人,真没良心!”
崔树骂他,然后又开始乱想。
“行了!你想帮她也不是不行,要是人家不领情,你咋办?还热脸贴了冷屁股。”
“那是我的事情,和人家没关系。”
“你啊……”
“怎么?”
“有时候真的很正义感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