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 14

察觉到盛紘的态度变化，钟媚儿面上不显，心里却暗自摇了摇头。

　　都说盛紘多年来宠爱林小娘，偏袒林栖阁，但原主身为三个兰里面最受喜爱的那一个，却只得了一身被宠出来的毛病，不论做事还是做人都眼高手低，硬生生把一副还算不错的牌给打烂了。

　　深究其中，未必没有盛紘刻意放纵的缘故。

　　也许他并不是刻意放纵，只是对原主这个庶女没那么在意罢了。

　　她这位便宜父亲，向来只把盛家和他自己的利益看得最重要。

　　嫡女必须要有大家闺秀的姿态，最好如华兰那样，可庶女嘛，有些美貌和才情，顺遂一生也就罢了。

　　想到盛紘给原主安排的那个举子，钟媚儿唇角溢出一丝冷笑。

　　若那文炎敬真有那么好，怎的不见他安排给华兰相看？

　　穷酸也就罢了，家里还有位不省心的老母。这人，也就能仗着肚子里那点墨水骗骗盛如兰这样看话本子看多了的小姑娘。

　　……

　　翌日，书塾重新开课，钟媚儿作为待嫁女，自然不必再去上庄学究的课。

　　比起听他讲什么之乎者也，钟媚儿宁愿待在山月居里侍弄花草或是练练女红。反正林小娘一向疼爱她这个女儿，哪怕一天只绣半个时辰的花样子，也不会责怪她。

　　钟媚儿人不在，倒让积满怒火的如兰没了发泄的地方。

　　“哼，果然是小妇养出来的货色，没一点教养，庄学究的课也说不来就不来了。”如兰气呼呼地顿了顿脚，转头看向明兰：“让你帮我绣的荷包可别忘了！不许耽误时间！”

　　如兰一向是这般颐指气使的态度，可今日明兰心底却生出一丝不忿。

　　小妇养的又如何？有些人即便是嫡女，可才学样貌乃至性情样样都不出挑，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尽管如此，明兰还是低低应了声“是”。如兰这才满意地露出笑脸。

　　明兰跟着如兰一道进了学堂，恰巧遇上了一同坐在廊下的齐衡和钟媚儿。

　　钟媚儿身着一袭烟罗绮云裙，绚烂如云霞，似乎正与齐衡笑着说些什么。女子娇美动人，男子清俊典雅，两个人看起来再般配不过。

　　纵使昨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明兰瞧见这一幕却还是免不了心里一痛。

　　小公爷明明哪里都很好，但这样好的人，却不是属于她的。

　　明兰又想起前些年，偶尔他看来的眼神也会让她有种错觉，误以为他对自己另有情意。

　　可惜全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她如此隐忍又不起眼，哪里比得上四姐姐的明媚招人？

　　小公爷甚至可以为了娶四姐姐对郡主以死相逼……每每想到此处，明兰总觉得心底仿佛缺了一块什么似的。

　　比起明兰，如兰则直接敞亮得多，冷冷白了钟媚儿一眼，转头拉着明兰咬耳朵道：“我听母亲说过了，这平宁郡主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婆母，还有那齐国公府，人家规矩多着哩！”

　　“就墨兰这么个没规矩的丫头嫁进去，有她好果子吃的！”

　　语气里是藏都藏不住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