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 35

送走宫紫商后，钟媚儿抬手便把药碗里剩余的药倒到花盆里，再抬眼时，却看到上官浅笑盈盈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笑意不达眼底。

　　钟媚儿慢悠悠地坐下，好整以暇地等她开口。

　　上官浅：“姐姐，既然是并肩作战的盟友，下次行动时是不是该提前给我透个底？”

　　上官浅：“昨夜那么精彩的画面，妹妹没能亲眼见到真是好生可惜。”

　　钟媚儿：“你想知道什么？”

　　见她这么直接，上官浅真切地笑了。

　　上官浅：“雾姬夫人，就是无名，对吧？”

　　钟媚儿：“她曾经是，但现在，她的身份很难界定。”

　　上官浅蹙眉：“为何？”

　　钟媚儿：“宫唤羽想利用她完成大计，所以拿她的软肋做筏子，碰巧，我这个人最看不惯骗女人的男人了。”

　　上官浅：“你破坏了他们的合作？”

　　上官浅：“郑杳杳，你的确有点本事。”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上官浅眼底的笑意散开，又问道：“既然宫唤羽的目标和我们一样是无量流火，为什么你不顺水推舟帮他一把？”

　　钟媚儿：“因为，我不想让宫子羽当执刃了。”

　　钟媚儿：“宫尚角当执刃，能让宫门更上一层楼，也能……帮我们向无锋复仇。”

　　她的语气平静无澜，说出的话却让上官浅几乎拿不稳手里的手帕。

　　上官浅没有贸然接话，而是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这样看进她心里。

　　“你这话什么意思……”

　　钟媚儿打断她：“我才十四岁就不清不楚地跟了寒衣客，你猜我恨不恨他？”

　　上官浅看不出她脸上有一丝古怪或破绽，心头大骇。

　　她没想到郑杳杳的目的居然与她殊途同归，也是想要向无锋报仇。

　　系统目瞪口呆地看着宿主在这随口编瞎话，甚至还说得煞有其事，编得其他人似乎都要相信了。

　　回想起在云梦阁时对寒衣客各种撩拨的宿主……系统有点没眼看了。

　　钟媚儿又说：“当年对点竹出手的人，是你吧？”

　　上官浅：“何以见得？”

　　钟媚儿：“你脖子上的印迹并不难认，毕竟孤山派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上官浅不动声色握紧了袖口里的匕首。

　　钟媚儿：“我们的共同目标一样，为什么不合作？”

　　她的话说得很有吸引力，连上官浅也忍不住动摇了几秒。但很快，她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与她相同等级的魅。

　　善蛊惑、善欺骗，不可轻信。

　　甚至郑杳杳知道的比她要多得多，连她的真实身份都知道，这种种迹象，让上官浅不能不多想。

　　不可能是无锋的人告诉她的，只有可能是郑杳杳自己发现的。

　　甚至……她或许也只是在诈她。

　　屋内静默了片刻，然后才重新响起女子清泠的声音。

　　上官浅：“合作可以，但无量流火我们各凭本事。”

　　上官浅：“毕竟那是我们对付无锋的利器，姐姐你说呢？”

　　钟媚儿心知上官浅不是个容易相信他人的人，对她而言，能够对一个人袒露身份，这已经是难得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