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同远徵弟弟吵架了?”上官浅立于湖边,一手扶腰一手扶着肚子。
“你还有功夫管我么?你这孩子生下来,你与宫尚角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
上官浅低低一笑,“莫要对我有如此重的戾气,你我又不是敌人。”
“是吗?宫远徵如何能查到我的身世,这背后没有你的推波助澜吗?”
“上官浅,我肩上这一剑到底是为你受的,你倒也不必为了拉拢宫远徵就这么急着把我卖了。”
“你可别忘了,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无处可去。”
上官浅拉上我的手,笑意温柔,“林姑娘,你嘴上不饶人心却软。旁人不知我又岂会不知?”
我收回手,“那你可想错了,一个被自己家门赶出来的人,没有礼教性子古怪,你还能指望我心有都多善?”
上官浅似叹一般,“你比我好得多,你与宫门没有仇恨,若能与远徵弟弟好好相处,往后的日子不会难过。”
“是吗?我何曾说过要一直待在宫门?”
“可你出不去。”
我拿起她的手为她把脉,“你不是逃出过宫门吗?怎么走你应该清楚。”
“你威胁我?”
“我更愿意称之为,合作。”
我继续说:“人要学会知恩图报,若是没有我,你根本活不到宫尚角找到你。”
上官浅笑意淡了,“放心,我会告诉你的。”
我从角宫出来,正碰上宫尚角和宫远徵。
宫尚角朝我轻轻颔首,问我上官浅的情况。
“胎稳了许多,她的身子也养的不错。”
“有劳了。”
“宫远徵!”身后是宫紫商的声音。
宫紫商气势汹汹的走上来,拿出那只木鸟质问宫远徵,“这个是不是你摔坏的?你又欺负林姑娘了是不是?”
宫远徵一见到那只木鸟就有些慌了神,嘴唇抿着有些无措也有委屈,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没有。”
我挑衅的朝他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你没有?你是没有摔坏木鸟还是没有欺负林姑娘?”宫紫商不依不饶的追问。
而宫尚角也是注意到宫紫商话中的“又”,他看向宫远徵,等着宫远徵的回答。
宫远徵垂眸避开宫尚角的眼神,低低一声:“我没有欺负她。”
“但你还是摔坏了我亲手做的的木鸟!”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是她……”他突然停住,终是没说出口。
宫远徵不会说出口,他不会告诉旁人我与他不合,甚至到了想要杀了对方的地步。
我此时开口:“大小姐,徵公子没有欺负我,只是太喜欢你做的木鸟,抢过去看时没拿稳罢了。”
“远徵,你别忘了你已经成年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看见喜欢的就去抢?”
“哥,我没有。”
“给林姑娘道歉。”
“哥——”他眼眶泛红,委屈的差点要哭出来。
“远徵。”
宫远徵不情不愿,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笑得大度,“没关系。”
“不打扰二位公子议事了,我先回去了。”
宫远徵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对宫尚角说:“哥,我还有事要同她说,我晚点再来。”
宫尚角扫了一眼宫远徵抓住我手腕的手,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宫紫商眯着眼打断,“去吧去吧,去说清楚。”
“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宫紫商朝宫尚角眨了眨眼,宫尚角会意,他点点头,“去吧。”
宫远徵的力道很大,他毫不客气的拉扯着我走。
“又生气了?”我笑的得意,“徵公子一委屈就会哭么?还真是跟小孩子一样可爱,一样……幼稚。”
手腕处的力道很大,可我始终不喊疼,任由他抓着。
“你故意的。”
“那是自然。”
他将我带回徵宫,“这是我的徵宫,这里我做主,没有人会信你。”
他松开我,“你与上官浅一样令人讨厌。”
“那么徵公子,对讨厌的人你会怎么做?”
宫远徵突然笑了,他的笑中带着阴戾和狠毒,“你忘了吗?我们之间的赌约,谁先中毒谁就输了。”他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将盖子拿开。
他沉下脸朝我逼来,我躲开他想要牵制我的手,再次同他打斗。我和他从屋外打到屋内,屋内的东西被摔得粉碎,一片狼藉。
最后他一把扯住我的衣袖,用衣袖卷着我的手臂往后压,我的身子顺势只能朝他倒,他立马用手擒住我的下巴,将药倒入我的口中。
之后他松开我,居高临下的睨我,“公平起见,我所用的毒是药丸而非毒烟,尽管如此你也赢不了我。”
“你输了。”
宫远徵的毒几乎是立马奏效,我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五脏六腑开始剧烈灼烧,不容我运气压制就只觉胸腔一痛,吐出一口血来。
“忘了告诉你了,你若运气,死得更快。”
我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腹腔的疼痛逐渐加重,我再次吐了血。
“只要你认输,我就给你解药。”
我咬牙一声不吭,紧紧捂着肚子缩在地上。
“喂,你听到没有?只要你认输,我就给你解药。”
我依旧没理他。
直到第三口血吐出,他才没忍住走近看我的情况,“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他见我迟迟没有反应,蹲下身来将我的身子扶起,“你不要命了吗?”
我抬眼看他,见他松懈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我当即覆上他的唇,趁他愣神之际将我口中的毒药送入他口中,意识到被我下了毒,他这才猛地推开我。
我低低的笑,“我输了,可你也没赢。”
宫远徵一脸惊愕,他的唇上甚至还沾着我的血。
我胡乱擦着嘴边的血,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我挑眉欣赏他的错愕和慌乱。
“你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吗?”
“徵公子还真是单纯的可爱,眼下你应该关注的是解药不是吗?”
我扔给他一个小瓷瓶,“解药。”
“你不问我要解药?”
我突然朝他笑,“死了岂不更好?反正活着也没人喜欢。”
……
在醒来时是月长老为我把脉,他见我醒了,为我倒了一杯水,“你与宫远徵之间有何恩怨?”
我摇头“没有恩怨,大抵是天生的仇人。”
“你的毒已经解了,但你身上还有旧伤,若不好好调养,会越来越严重。”
我淡淡道:“多谢。”
“你想死,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毒入肺腑之时突然发现没有活着的理由,这算解释吗?”
“可你不像会寻死之人。”
“可你并不了解我,不是吗?”
“执刃夫人将你安排到了商宫。”
“替我谢谢执刃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