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跟着医生穿过长长的走廊，消毒水的气味越来越浓。他们在一个玻璃窗前停下，医生指了指里面的一张病床。
九尾的呼吸停滞了。
病床上的人几乎认不出来是陈念安。她插满了管子，脸上戴着呼吸面罩，胸口随着呼吸机的节奏机械地起伏。监护仪上的线条和数字不断跳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许鑫蓁（九尾）"她...能听到我说话吗？"
九尾的声音颤抖。
医生摇摇头
路人乙"目前处于药物诱导昏迷状态，是为了让肺部得到休息。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
路人乙"她清醒时曾经让护士转交一封信，说是如果有个叫许鑫蓁的年轻人来找她，就交给他。"
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着"给许鑫蓁"，字迹虚弱但工整。信封里还有一朵干枯的彼岸花，就是当初陈念安在植物园里摘给他的那种。
九尾颤抖着手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被消毒水浸湿过又干了的信纸：
「许鑫蓁：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可能不太好了。别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彼岸花因为生命短暂才要更灿烂。我的生命虽然短暂，但能遇见你，能成为一名护士，已经足够灿烂了。
你要继续打比赛，继续赢下去。每次胜利的时候，就当我还在台下为你欢呼吧。
还有，记得你说等我回来有话要告诉我？我猜到了，我也是。
——念安」
信纸在九尾手中簌簌作响，他的视线模糊了。他把信紧紧贴在胸前，另一只手按在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里面的陈念安。
许鑫蓁（九尾）"她...还有希望吗？"
九尾艰难地问出这个问题。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
路人乙"我们会尽全力。"
九尾在医院走廊上守了三天。他蜷缩在ICU外的长椅上，只有去洗手间或买水时才会短暂离开。护士们看他可怜，有时会给他带份盒饭，但他几乎吃不下。
第三天凌晨，九尾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他看到几个医护人员匆匆进入ICU，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跳起来扑到窗前，看到陈念安的病床边围满了人，监护仪上的线条变得紊乱。
许鑫蓁（九尾）"不...不..."
九尾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位医生走出来，脸上写满疲惫和歉意
路人乙"我们尽力了..."
九尾没听清后面的话，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耳鸣。他滑坐在地上，信和干枯的花瓣从手中散落。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的声音、色彩、气味都消失了，只剩下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一场噩梦。因为防疫规定，陈念安的遗体被直接送往火化，九尾甚至无法参加葬礼。他拿到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和一包遗物——几件衣服、一本日记、一部旧手机和一些零碎物品。
九尾带着这些回到了广州，但没有回俱乐部。他在酒店里呆坐了两天，盯着那朵干枯的彼岸花和骨灰盒，不吃不喝不睡。手机上有几十个未接来电，教练、队友、经理...但他没有力气回复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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