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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残酷(20)

利威尔gb:飞往天堂

可恶,他们俩个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行动并没有被限制?

 

难道这两个家伙没有受伤,还是说他们两个人和三笠一样,拥有阿克曼的血统?莱纳在凌乱的脑子抓到几缕线索,是啊,怎么没有想到呢。阿克曼一族身负强大的战斗力、自愈力,两人虽一个没有姓氏,一个姓加百列,但是根据他们之前搜索的情报,在墙内一百年里,墙内的王畏惧阿克曼一族的力量,在暗地里对阿克曼一族进行惨无人道的迫害。因此有人改姓、隐藏姓名,这一点也并不奇怪。

 

啊,是啊,尽管她再像她,却也改变不了她是墙内恶魔的事实。

 

他到底在希冀些什么呢?是因为太像她了吗?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内,各国政界人士齐聚一堂。

 

那是他离开故乡前参加的第一个宴会。他是艾尔迪亚人,又作为战士,需要站在指定席位边为出席宴会的人提供宴会上的服务,满足他们一切的需求。

 

一直生活在收容所的他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美好的事物,趁来客还没来的时间里偷偷打量着宴会。这是场国宴,招待来自世界各地的国王、女王和国家元首及官员。为方便他们相互间交流,宴会采用长桌,面对相坐。每一个长桌都会安排两名侍者,相对站着,方便照应每一位来宾。

 

长桌铺着白布,在摆放餐具的基础上,每座位相隔间,桌上都会放有插在金瓶的鲜花。

 

佳肴美酒还未上桌,需要等宾客齐聚一堂才会布菜。

 

“咔擦——”沉甸甸的宴会大门被守在门外的侍者打开,管弦乐队随之演奏。没过多久,穿着燕尾西服的男士挽着夫人踏入红毯上。夫人身穿红丝绒修身晚礼裙,耳戴珍珠耳饰,优雅知性地陪同丈夫走着红毯。

 

莱纳以及他的同伴纷纷向他致敬行军礼。

 

来人是威利·戴巴,戴巴家族掌权者,最近几年经常活跃在各大报纸中。

 

他平淡点头,挽着夫人看也不看他们便落坐在正中高桌的次座。

 

紧接着,大门外又进来了人。黑胶色军靴踏上红毯,步伐生风、稳健,很快出现在众人的视线。来人一头银发,形容较老,但是一身白色军服,硬生生减去了他的苍老,颇有久经沙场的大将风范。走进来时,他是独身一人,没有任何女伴陪同,他遥遥与威利·戴巴点头示意后,便已走完红毯,落座正中央位置。身份不言而喻,是马莱国首脑,卡尔维元帅。

 

在他经过莱纳等人时,莱纳拿出平时二十分专注与热枕向他行军礼,而他只是看了他一眼,面露讥诮,走远了。

 

一直注意他神情变化的莱纳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他浑身僵硬,低垂下了头,有些失落。

 

期间,又有不少人进来了。无非是马莱国几位军衔不低的人物,其中就有他们战士队的队长马伽特。

 

之后,各国首脑相继入场。

 

一小时后,宴会厅里的其他长桌都坐满了人,只有主长桌缺席了两人。

 

席位在主座,能在这种场合迟到的人,不是蠢,便是这人的地位不容小觑。

 

圆形的华顶吊着硕大的水晶灯,折射出碎金的光芒。本是紧紧关闭的大门再次被侍者打开,就像牌骨效应似的,来宾们陆陆续续望向大门,先前交谈越来越大的声音渐渐小了,仿佛相约好了般,最终都噤了声。

 

莱纳也一眼望过去,那一刻,仿佛灵魂受到了巨大的震颤。

 

翩跹衣带飘零空中,似水流年般滑入宴会厅内。众人呼吸一滞,生怕一呼一吸间的起伏惊扰到月光中的神女。

 

圣洁、清冽的神女长发如雪,头戴金冠,面无表情地踏上红毯,毫不在意自己成为了整个宴会厅的焦点。

 

她穿着水光纱面的V字领冷色长裙。起伏的每一个动作,纱面流光溢彩,如波光粼粼的水波。身旁的男人穿着与她同色的高定西装,虔诚又恭敬的虚扶着她的左手。两人像朝圣祭天般,步履迈得庄重优雅,下首的裙摆似海面的浮光流动着,修长笔直的双腿在此若隐若现。

 

那样子,恍若清水白衣的圣女,似踏破虚空,带着寂冷的萧索而来。

 

明明没有看她外泄一点情绪,可莱纳却能从她的身上品出岁月的孤寂。

 

似有什么东西被触动开来。莱纳的眼睛再也挪不开了,直勾勾盯着那道神迹。神女似有所感,虚空的银瞳与他的眼睛相撞。措不及防,他忙低下头,耳尖直发烫。

 

短短一瞬,仿佛如世纪般漫长。等他回过神,神女不再看向他。

 

此时,威利和卡维尔站起身来笑脸相迎,说:“欢迎阿洛伊斯女王的到来。”

 

回想起往昔那瞬间,一眼万年,他久久难以平息。以为入岛后,他将不会与她有再见之日,竟没想到遇上了与阿洛伊斯女王长得一模一样的菲欧娜。是巧合吗?但为什么同伴们却说女王和加百列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除了菲欧娜没有白发银瞳。

 

“莱纳,你受伤了么?”刚与利威尔剿灭完巨人的菲欧娜像是才注意到了莱纳布带吊着的右手。

 

双刃收入卡口,少女跳下来,走近他的身边:“是被巨人咬碎骨头了,还是摔骨折了?”

 

关切的话语响在他的耳畔,莱纳敛去复杂的情绪,干巴回答道:“啊,是被巨人咬碎了骨头,离事发又过去了那么久,现在我的胳膊恐怕没救了吧。”说罢,大手捂住脸,看不出他一时的神情。

 

“先别那么着急消沉,在医生没有给出诊断结果前,你的希望还是很大的。”菲欧娜一语双关道:“说不定上天眷顾,你碎裂的骨头能恢复得很好呢。”

 

莱纳心口一震,就连沉稳的贝特霍尔德都忍不住看向她。

 

究竟是说者无意,还是有心呢?他们都开始不动声色观察着她,见担心的神情不像是作伪,悬着的心微微松懈下来。

 

将两人微小的情态尽收眼底的菲欧娜。猜想证实,可内心却仍然高兴不起来,反而很是失望。

 

为什么他们是敌人呢?

 

与阿尼兵刃相见,是因为她虐杀不少调查兵团的前辈。

 

而莱纳和贝特霍尔德,在他们没有暴露出明显的行动前,她先按兵不动。她也实在不想与同处三年的人争锋相对。倘若他们执意,那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厄特加尔城遗迹的最高点,天光云影徘徊。

 

天放亮了。

 

菲欧娜平躺在塔上,与天平视。天空依稀漏出的晓光不太刺眼,她的眼睛刚适应没多久,一块白手帕落在了她的眼睛上,像支轻浮的羽毛。不用想便知道是谁,她满脸黑线,拿开手帕塞进口袋里,站起身,挪了地方,离他更远了。

 

这次她没再躺着,改坐在塔沿边,与康尼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艾琳娜呢?怎么没见她和你们一起行动?”

 

康尼道:“她和萨沙一起行动的。”

 

一起行动的?那怎么没看她和萨沙一起来?正想着,嗖嗖钢索声穿过耳膜,菲欧娜抬头一看,是刚刚她提起的人。

 

“欧娜大人!”艾琳娜露出甜甜一笑。

她轻嗯了一声,朝她露出一丝笑容后,往下一看,调查兵团支队赶来了。

 

韩吉勒马,看着一地狼藉道:“果然先派出两人是对的。”

 

“喂!”

 

艾伦很快注意到坐在高塔边缘上的菲欧娜,“菲欧娜!赫里斯塔没事吧?”

 

飞下来的菲欧娜道:“好得很,要是没你这一嗓子喊,或许更好。”一同跟着飞下来的还有艾琳娜。

 

“你这家伙!”艾伦怒了一下,也只是怒了一下。

 

他看着从塔室拱门出来的利威尔,向他行军礼:“早上好,兵长!”之后便跟着的是阿明和三笠问好的声音。

 

利威尔只是嗯了一下,走到菲欧娜身边伸出手。

 

菲欧娜不明所以。

 

两人干瞪着眼数秒,利威尔提醒道:“手帕。”

 

哦,手帕啊。想起揣进怀里的手帕,菲欧娜拿出来递给他,嘀咕道:“说一声就行了啊,干嘛和我对视这么久……”

 

利威尔听到她的嘀咕,当作垃圾一样将她的声音自动屏蔽掉。

 

接下来,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兵长大人都能把她当作一团空气,除了谈论工作上的事,他才肯高看她几眼。

 

哇,真想踹他几脚。

 

韩吉那边与赫里斯塔交接成功。一开始,尤弥尔是不愿意赫里斯塔暴露自己的真实名姓,但最终拗不过赫里斯塔,还是说了。

 

事关重大,在场的人只有之前知情的人。

 

“我叫希斯特利亚·雷伊斯。”

 

韩吉问道:“是那个贵族家族的雷伊斯吗?”

 

希斯特利亚低下头,蓝色瞳孔流露出一抹哀伤,“是的。”

 

“这样啊。”韩吉安慰似的拍了拍她左肩:“请多关照了,希斯特利亚。”

希斯特利亚很意外,愣了几秒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点头说:“是。”

 

艾伦看她情绪不对,也跟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露出他的一口大白牙:“请多多关照,希斯特利亚。”

 

忽然,艾伦鼻子被尤弥尔打了一拳。

 

“尤弥尔!你干什么!”艾伦捂住鼻子,吃痛大叫,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打。

 

尤弥尔很气愤,搂住希斯特利亚,骂他:“你个情感白痴!”

 

“喂!这跟你打我没什么关系吧?”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菲欧娜揶揄似的捅了捅三笠的胳膊,“不上去帮忙吗?当年可是为了艾伦,连艾尔教官都敢打的哦。”

 

三笠窘迫拉上围巾,盖住发红的脸,闷声道:“这次是艾伦的错。”

 

“吃醋啦?”她笑问。

 

在一旁的阿明乐呵呵地插嘴道:“话说,艾伦什么时候该明白呢?”

 

“过了中二期再说吧。”韩吉加入话题,看着劝阻他们二人别吵的希斯特利亚道:“他大喊大叫的毛病说不定也会改了。”

 

噗嗤,三笠笑了,剩下几人也笑作一团,唯有利威尔站在塔内拱门处,一动不动。

 

刹那间,菲欧娜醍醐灌顶,突发奇想,与韩吉他们小声道:“你们说利威尔的中二期是不是会比艾伦还严重啊?”

 

他们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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