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

莲花楼：花方集

李莲花你说你师父是谁？

李莲花有些意外，莫不是他听错了

方多病哼

方多病却重复一遍，脸颊通红，是醉出来的，也是心底的仰慕漫出，他就那样理所当然地说

方多病剑神李相夷

李相夷，如今叫李莲花。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收过徒弟，可眼前的这个人，却说得那样恳切，仿佛他真的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和他早早就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

李莲花嘴角扬起一抹笑，见他将要倒下，伸手去扶

方多病一声

方多病没事

竟是要躲开他

李莲花摇头，心道：

李莲花“你最好是真的想躲开我”

方多病自然不是真要躲开他，一觉醒来不见他人影，又是一阵气恼。他叉着腰怒骂

方多病这人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对他这么好，掏心掏肺的，他怎么总是跑？

他骂归骂，骂完了还要找。每次都要费老大的劲，李莲花一副病弱的身躯，却时常无影无踪。这人轻功太好，方多病一个健健康康的风华少年，竟然还追不上

方多病不知这次又要找多少天，气得踢了几脚路边的花坛，一扭头，却看见那人竟然站在街角

这可真是稀奇

他怎么这次……还在这儿？

而且这情景，怎么那么像——

方大少爷绞尽脑汁地想：

方多病“像什么来着？”

有一句诗：“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是不是写这种意境来着？

方多病李阑珊

他朝人喊道，迫不及待地跑过去

李莲花手里抓着一只鸡，八成是给狐狸精买的口粮。方多病顿时不爽：

方多病“迟早要炖了那条占据他心思的狗”

李莲花你叫我什么？

李莲花听到他的称呼

方多病李阑珊，不，李灯火

方多病随口唤道

方多病叫什么都行，李蓦然，李回首，你喜欢哪个？

他说着，想抢李莲花手中的鸡

李莲花躲开，将鸡收在自己身后，目光质疑地望着他

方多病找借口道

方多病我就是想帮你提着，怕你受累

李莲花还是不劳烦方大少爷了

李莲花绕过他，走进后院。这人平日里应当没杀过鸡，不知道鸡毛掸子用过没有

李莲花杀鸡拔毛，用鸡毛做了根鸡毛掸子

方多病好奇地问

方多病这是干什么的？江湖中新出的武器吗？

没见过这玩意儿，真的有杀伤力？

李莲花拿鸡毛掸子在他手心一敲

李莲花有啊

方多病惊得跳起来

方多病你干嘛打我

李莲花望着他

李莲花你为什么要偷走我给狐狸精准备的食物？

方多病顿时心虚。他心里道：

方多病“我想饿死那条狗”

面上却不能露出来，只解释道

方多病那盆肉馊了，狐狸精吃了会拉肚子

李莲花并不相信。他虽然不太明白，这人为什么总跟狗过不去。但他能看出，方多病就是看不惯他对一只狗好

他突然问道

李莲花你不会在吃狐狸精的醋吧？

方多病的脸顿时变得通红，比喝醉了酒还要红，他结结巴巴道

方多病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会吃狗的醋，我又不是狗

李莲花你吃醋，和你是不是狗有什么关系？

李莲花却道

李莲花我以前救狐狸精的时候，还救了一个人。狐狸精好救，我就先救了它。那个人就说我偏心。这种行为就叫吃醋，他只是在意我没先救他，并不是觉得自己是条狗

方多病一时哑然

李莲花说的，和他理解的，似乎不是一个意思

方多病好吧，那我是在跟狗吃醋

他承认道。按照李莲花的说法，他不是狗，只是在意李莲花对狗比对他好

李莲花哦？

李莲花走过来，伸手摸摸他的头，笑道

方多病那你不好吧，那我是在跟狗吃醋

他承认道

按照李莲花的说法，他不是狗，只是在意李莲花对狗比对他好必吃醋

李莲花那我肯定对你……

方多病目含期待

李莲花是不如狐狸精的

他潇洒从容地离去，丝毫不顾方多病在原地又炸开了毛

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气死他了

方多病气得一晚上没睡好，恨不得直接出去炖了狐狸精。但他实在是不敢，真的伤了狐狸精一根毛，李莲花怕都要找他算账

人怎么还不如狗呢？

方大少爷真心迷茫，不知自己到底哪里不入李莲花的眼

他长得不合李莲花的胃口？

他趁酒醉问过李莲花，觉得他长得如何

李莲花似乎是回答：一表人才，看起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他又问李莲花，他性格如何

李莲花回答：天真烂漫，一看就没经历多少事

他最后问了李莲花什么问题来着？

好像是……你想不想做我师父？

方多病陡然一惊，从床上坐起来。他想起来了，他问完这句话后，又连忙对李莲花说

方多病不行，我有师傅了

李莲花问他

李莲花你师傅是谁？

他如实说出，是剑神李相夷

方多病翻身下床，在房中来回踱步。他心中想

方多病“李莲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对李相夷是真的当师父”

不对，李相夷都不是他师父，只是他自己冒认的

事实上，他跟李相夷一点关系都没有

方多病跟李莲花刚认识的时候，有一日闹着玩，问

方多病你们江湖中人，是不是都很重视师徒关系？

李莲花道

李莲花那是自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拜了师，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方多病道

方多病可我有爹啊，我不可能再认别人做爹

李莲花那怎么办？

他随口忽悠道

李莲花那你要不一日为师，终身为夫？反正都是一辈子的关系

方多病当时恍然大悟

方多病还能这样？

李莲花凝望他，那目光似乎不像是在看聪明人。他道

李莲花嗯，就是这样

方多病其实也没当真，他不至于这么傻。但李莲花肯定以为他当真

李莲花听他说不能拜他为师，却认李相夷做师父。他不会以为，自己喜欢李相夷吧？

方多病对李相夷，只是对剑神的崇拜和仰慕之情。冒认徒弟，也是为了借这层关系好办事

他想来想去，实在忍不住，跑到了李莲花房中

李莲花睡得很沉。不是睡，像是昏迷过去。他睡觉总是这样，方多病之前担心，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李莲花说

李莲花没事，你把我弄醒就行，别让我真的睡死过去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方多病听着却很是心惊，他知道李莲花身体不好

他爬到床上，轻拍着李莲花的脸

李莲花毫无动静。这点小动作，他自然醒不了

方多病又去捏他鼻子，捏了好一会儿，李莲花张开嘴呼吸

但他没醒

他嘴都张开了，却没醒

方多病苦恼地想：要不把他嘴堵上吧？

他一只手堵嘴，一只手捏鼻子

很快，李莲花就醒了

李莲花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

李莲花你能不能换个别的东西堵我的嘴？

方多病换什么？用我的衣服堵吗？我衣服好几天没换了，很脏的

李莲花凝望着他，轻叹一口

他似乎有些无奈地道

李莲花你大半夜跑来打扰我睡觉干什么？别说你不敢一个人睡啊

方多病自然不是不敢一个睡。他直言道

方多病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李莲花什么事

李莲花招呼他躺下来，这姿势他可不太能接受

方多病在他身边躺下，接着道

方多病我想告诉你，我对李相夷没有别的意图，我说他是我师父，只是师父，不是夫——

他没说下去

李莲花追问

李莲花夫什么？

方多病就那个，终身为夫的夫

方多病转移重点

方多病我对李相夷只是仰慕之情，并无相思之意

李莲花问

李莲花为何？

方多病啊？什么为何？

方多病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莲花你为何不喜欢李相夷？

方多病......

他为何要喜欢李相夷

李莲花听他这么说，不应该——表示理解，知晓他对李相夷不是那个意思，不再误会他吗？

方多病只能道

方多病没有为什么。我，我心中有其他人

李莲花哦

李莲花听罢竟然也不多问，许久不再出声，似乎又睡着了

方多病顿时急切起来

方多病你不问问我是谁吗？

李莲花道

李莲花我不想知道

方多病陡然坐起来，又倾身压在他上方，凶巴巴道

方多病不行，你必须知道

李莲花语气十分随意地问他

李莲花难不成你喜欢我？

方多病顿时就泄了气

他重新躺在李莲花身边，不想再和这个人说话

李莲花幽幽开口

李莲花你已经认了李相夷做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夫

方多病对对对，我就是认了他做夫，你满意了吧？

随便吧，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他气死。他真的再也不要理他了！

他却听身后的人又说了一句话

他说——

李莲花我就是李相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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