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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北京。
秋日的气息已经开始注入这座忙碌的城市,阳光的质感变得更柔和,城市的各个角落都仿佛是叠加了一层暖调滤镜。
路初薇背着书包,步履却比平时沉重。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也没有去公司训练,而是拐向了位于海淀区的一家知名三甲医院。她的手里,除了书包,还提着一个装着新鲜水果和营养品的袋子,以及一台小巧便携的摄像机。
摄像机还没打开,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承载着一种庄重的意义,她想要记录下一些东西,一些关于时间、关于记忆、关于生命中无法割舍的重量。她要去医院看自己的师父,薛振峰。
薛振峰是路初薇在物理世界里除了爷爷最亲密的人。五岁那年她就被爷爷靠关系送进他的基地里,认识了自己的师父,从懵懂孩童到如今光芒万丈的少女,薛振峰不仅是严师,更是慈父般的存在。一座座奖杯,一次次凯旋,都凝聚着薛振峰的心血和路初薇的汗水。他是她学术道路上的灯塔,照亮了她探索宇宙奥秘的征程。
但世事无常。今年初,薛振峰被确诊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记忆如同指间的流沙,不可逆转地消逝。他被迫离开了倾注毕生心血的基地,离开了那些需要他的孩子们。
今年七月他缺席的那次比赛,路初薇的那道伤疤,如今被额前精心梳理的刘海遮掩,但每次想起,心口仍会传来钝痛。而薛振峰对此一无所知。
…
路初薇刚走到住院部薛振峰病房所在的楼层,还没来得及靠近病房门,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从护士站旁边的休息椅上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姨姨!” 清脆稚嫩的童音带着浓浓的喜悦和依赖。
路初薇低头,心瞬间软成一汪水,这个小男孩是自己师父前几年收养的弃婴,取名叫“天翊”,谐音正好是“天意”。如今小天翊已经五岁多了,虎头虎脑,一双大眼睛清澈透亮,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师父生病住院后,小天翊就成了医院里的小小“常住人口”,白天去附近的幼儿园,放学就被好心的护士长接回医院,一直陪着爷爷,直到晚上护工接手或他自己在陪护床上睡着。
路初薇放下手里的东西,蹲下身,温柔地回抱住他,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路初薇天翊,你想姨姨了没?
薛天翊想!我特别想姨姨!
小天翊用力点头,小脸在她手臂上蹭了蹭。
路初薇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流。这个小小的孩子,承担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沉重。
她牵起小天翊的手,另一只手拿起带来的东西,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很安静,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药味的气息。薛振峰靠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他曾经矍铄精明的眼神,如今显得有些浑浊和茫然,花白的头发梳理得还算整齐,但整个人透出一种令人心碎的脆弱感。阳光落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却照不进那双失焦的眼睛。
路初薇…师父?
薛振峰缓缓转过头,目光陌生地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审视她。路初薇的心猛地一沉。
“小同志,你是谁啊?”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困惑。
路初薇强忍着鼻尖的酸意,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更清晰些:
路初薇我就是路初薇啊,我是小蔷薇,您不记得了吗?
“小蔷薇”是薛振峰给路初薇的一个专属称呼。
“小蔷薇?”薛振峰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像是沉船在深海中划过的一道模糊痕迹,转瞬即逝。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刻在骨子里的昵称,随即又急切地看向门口,像是在寻找什么,“……小蔷薇来了吗?快,快让她进来!还有维筠,路维筠呢?让他也进来,我们老哥俩好久没叙旧了……”
路初薇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瞬间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她连忙侧过头,飞快地用手背抹了一下。
师父的记忆,顽固地停留在她幼年时期,停留在爷爷路维筠还在世的时候。他忘记了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就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视若珍宝的“小蔷薇”,也忘记了他最好的朋友、路初薇的爷爷路维筠,早在多年前那场震惊物理界的实验室大火中,为了保护核心数据和年轻的研究员们,壮烈牺牲,尸骨无存。那是路家永远的痛、路初薇心底永不能被触碰的禁地,也是薛振峰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如今,这伤口被疾病覆盖,反而成了他虚幻的慰藉。
路初薇…师父,我就是小蔷薇啊,您看看我……!
路初薇我爷爷,我爷爷他…他已经去世了!
路初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再次凑近,握住薛振峰枯瘦的手,试图用掌心的温度传递她的存在。
薛振峰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却只是茫然地看着她,眼神空洞,仿佛透过她在看另一个时空。“去世了?这不可能…他前几天才说要来看我的…”他固执地摇着头,拒绝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你……你不是小蔷薇,小蔷薇才这么高……”他用手在床边比划了一个只有桌子高的位置。
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席卷了路初薇。她知道,此刻的争辩毫无意义,只会让师父更加混乱不安。她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咽下喉头的哽咽,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路初薇好,好,师父您说得对。
路初薇小蔷薇不是爱玩儿嘛,她肯定又去哪儿快活了,她爷爷陪着呢…
薛振峰似乎对这个回答勉强接受,紧绷的神色放松了一些,不再排斥路初薇的存在,只是目光依旧飘忽。
路初薇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她轻轻放下摄像机,开始履行她此行的目的——陪伴。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他的手,像对着一个懵懂的孩子,也像对着一位沉睡的智者,轻声细语地讲述着一些美好的回忆,试图去填补他记忆里的空缺。
路初薇师父啊,我上个月订婚了。很遗憾您和小天翊没去,订婚宴特别气派…还有和我订婚的叫左奇函,他对我特别好,您不用担心我的。
她省略了复杂的多角关系,只把最光明幸福的一面呈现给师父。
路初薇还有啊,今年IYPT我们队得了金牌!大家都特别高兴呢,我们都是凯旋而归的!
路初薇好多大学都给我发邀请,麻省理工、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我都不知道选哪个了呢…不过我明年就要出国去读书了,不能经常回国陪您。
路初薇师父,您高兴吗?
路初薇我没给您丢脸…
她也讲一些琐事,讲北京的秋天,讲学校里有趣的同学,讲她新学的钢琴曲……更多的是叮嘱:
路初薇师父,您好好吃饭吃药,要积极配合治疗,你会记起来的,对不对?
薛振峰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听着,眼神时而空洞,时而会因为她提到某个熟悉的词汇而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难以捕捉的微光。他没有回应,但路初薇知道,他需要这些声音,需要这种陪伴。
她的话语像涓涓细流,试图滋润一片正在干涸龟裂的土地。她打开了摄像机,放在一个能拍到她和师父侧影的角度,按下了录制键。她想要记录下这珍贵的、不知何时会彻底消失的相处时光。镜头里,少女温柔低语,老人沉默聆听,阳光静静流淌,构成一幅宁静又带着深刻忧伤的画面。摄像机无声地运转着,忠实地刻录下这份沉甸甸的爱与告别。
时间在低语和沉默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染上了暮色。路初薇看了看时间,知道该离开了,让师父休息。
她和小天翊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关上门的瞬间,路初薇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疲惫感汹涌而来。她低下头,看着身边一直很安静的小天翊。孩子小小的脸上,没有了在病房里的那种强装的平静,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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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锁新角色✔️这两章起到的一些作用就是为以后剧情铺垫一点点啦,还有加深一些人物形象变得更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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