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收养与追随

这天孤儿院早早就热闹了起来，许多小孩子激烈的讨论着，都想象着被温柔富裕的人家收养，想尽办法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整洁可爱起来，暗中排挤那些更加漂亮、可能性更高的孩子们，孩童的天真残忍尽显无疑。

而平时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殴打的中岛敦拿着自己的午饭，就是一个饭团，找到自己的秘密小基地，一个处于视线死角的、被废旧家具遮挡的一个狭小空间。

8岁的中岛敦留着可爱的妹妹头，银色的头发过长遮住了眉眼，天生白皙的皮肤即使因为饥饿都瘦得变形的小脸仍十分可爱。

小小的中岛敦珍惜的吃着手里的饭团，孤儿院的资金很短缺，又因为前一阵子横滨的混乱，又来了不少的孤儿，大大小小的孩子之间也少不了倾轧。

天生懦弱内向的中岛敦，也是听说了今天会有来收养孤儿的人家，他清楚的认知道，不会有人看中他这样不讨喜的孩子，他宁愿早早躲藏起来，享受难得的安静时光。

过了一会他隐约听到有热闹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敦自己也会好好的！”

小小的敦这样安慰的自己，眼底艳羡和希望却透露出内心的真正想法。

另一边，楠岛暮一的车停在了孤儿院的门口，等待多时的孤儿院院长立马激动的上前，身着朴素的深色长裙，不见一丝装饰。满头银发齐整的箍在脑后盘成发髻，只是那张脸被风霜时光雕刻的阴酸刻薄，看不出任何慈祥温和。

而这时满是褶子的老脸硬生生笑成了菊花，嗓门相当中气十足，“楠岛暮一先生，真是等待多时了！多亏您这样的好心人，孩子们才能健康幸福的活下来呢！”

说完隐晦的朝身边的孩子恶狠狠瞪了一眼，同时下狠手在孩子后背狠掐一把，吉野顺平那超绝的视力清楚的看到，身材单薄的孩子因为剧烈的疼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却不敢做出任何痛苦的表情，瘦削的小脸下意识露出讨好的表情。

列队成两排的孩子们都穿着单薄的外衣站在孤儿院大门的两侧，冻的瑟瑟发抖，嘴里稀稀落落的喊着：“欢……迎，欢迎您的到来！”

吉野顺平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下意识瞧了BOSS一眼，当然神情无丝毫动容。

楠岛暮一没时间听这位院长的夸夸之词，抬手打断了她，利落报出了他要收养的孩子的名字，除了中岛敦之外，还有几个提前了解过，算作掩饰孩子们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孩子们眼眸中迸射出名为希望的剧烈火焰，像是身处无间地狱看到的唯一一丝希望，瘦小的身躯，看者令人无比动容。

“中岛敦、中岛敦。”这个名字被喊了几次都没有人应，那位“慈祥”的院长脸色更加可怖了。

同时讨好的赔笑：“那个小崽子就是个不祥之人，平时就极难管教，经常干架，性格阴森孤僻，要不您看看，这些孩子都挺好的？”

说完不停的把身边没有喊到名字的孩子们推搡的往前拥，楠岛暮一没有理会，他已经通过微型的无人机发现那个孩子的位置。

他绕过那群孩子，朝着那个地方快速走了过去，身后满是无聊的伏黑甚尔、不明所以的吉野顺平赶忙跟了上去，而那位院长，也小跑着赶紧跟上，呼啦啦坠着一堆人。

小小的敦虽然安慰这自己不要伤心，“敦你可以的，敦已经很幸福了，敦自己也能好好的，但敦真的好想也有人爱……”如此念叨的敦眼中噙满了泪花，‘敦已经很乖了，为什么敦还是没人喜欢呢！’

小小的敦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着，‘神明大人啊！敦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能不能让敦变得让人更喜欢一点！’

还在这念叨叨的敦，眼前突然暗了下来，‘欸！是要下雨了吗？’敦呆萌的想到。

突然有一个人在他身前蹲了下来，就像是受到惊吓小猫崽，都炸毛了，敦尽可能把自己往角落里挤，颤悠悠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自顾自欺骗自己别人看不到，看不到。突然有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同时传来低沉的男音，“要跟我走吗？”

敦抬起头，呆呆的望着眼前男人冰冷的脸庞，眼神中满是警惕抗拒，但长时间对峙之后，白嫩嫩却满是伤痕的小手怯生生的搭上那只满是力量的大手，楠岛暮一突感心脏像是被某只弱小的幼崽轻轻的挠了一下。

楠岛暮一用劲就用坚实的臂膀把敦抱了起来，“啊”，敦小小的紧张了下，下意识用细弱的小胳膊搂住男人的脖子，紧张让他差点忘记呼吸。一阵时间过后，敦慢慢放软了小小的身体，全心全意依赖上楠岛暮一。

没有什么言语，楠岛暮一又是利落的转身就直接朝着门口走了回去，而那位院长辛苦的追在后面，尖着嗓子叫唤，“楠岛暮一先生！楠岛暮一先生！那个那个……”

话语中的暗示还没说出口，一位身材魁梧、满身黑西装的人拦住了她，单手递给院长一张支票，院长低头看到支票上的数额，瞳孔猛地收缩一下，眼中满是狂喜，迅速把支票揣进自己兜里，熟练鞠躬致谢，嘴里也不停溢美之词。

吉野顺平满是年轻的脸庞上满是讽刺，不爽的撇开视线，跟随BOSS的脚步离开令人窒息的地方。

中岛敦和其它被选中的孩子不安的缩成一团，只能透过车窗望着身后的孤儿院离他们渐渐远离，神情怔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孤儿院的任务完成的很顺利，车队在某个路口分开，孩子们被先一步送去宾馆安置起来，楠岛暮一领着其它人前往横滨最黑暗聚集地——镭钵街。

几年之前，一场剧烈的爆炸之后形成了巨大坑洞，慢慢在这片废墟之上无家可归的人们建起来名为镭钵街的贫民窟，因为政府的不作为，这里成为有名的三不管地带，比一般的贫民窟更加的混乱、黑暗。

随着车辆朝着镭钵街渐渐靠近，周边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街道两旁破旧不堪，打斗、抢劫、火拼等相当频繁，那巨大的空洞之中层层叠叠用各种破旧铁皮、塑料搭建成的房屋形成庞大建筑体，远远看上去令人震撼不已，狭小的街道满是泥泞，环境肮脏混乱，衣不蔽体的瘦得只剩肋骨的孩子们，随意倒在路边不知是人是鬼的行尸走肉，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技女，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楠岛暮一神色如常，伏黑甚尔甚至习以为常，这种场面不知见过多少。只有吉野顺平，直面这人间地狱，脸色铁青，极度愤怒之下手指抠破手掌血流不止。

前昭智田是镭钵街中等势力的混混组织的头头，镭钵街势力很复杂，横滨这个地方很特殊，如果没有异能者坐镇，一般都组织很难生存下去，因此前昭智田的这个组织一般以掌控年纪更小的流浪者为主。

这天前昭智田一如既往喝着劣质的啤酒，怀里还搂着一个妆浓的看不见脸、身形走样的女人调笑着，大门被一群嚣张的黑西服踹开，一群小混混脸色骤变，来没来得及拿起身边的手木仓，就直接被集体解决了。

前昭智田察觉到这堆人绝对不简单，浑身的血\腥\气根本遮掩不住，装备、身手根本不是普通混混，倒是有混迹在阿利加州雇佣兵的味道。

鼻青脸肿的前昭智田顾不上脸上的疼痛，讪笑着小心打招呼，“您来这有什么事吗？这附近我都挺熟的，有事完全可以吩咐我！”

那群黑西服根本没人回答，但也没过多久，楠岛暮一就来到了这所破旧房子的门口，前昭智田一眼就看出这个气势迫人的男人是这群人领头人，顿时有了主意。

他小心翼翼凑近楠岛暮一，神情更加恭敬，小心措辞，“您来这，是为了……”

楠岛暮一果断的询问：“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这对兄妹，你应该很清楚他们的落脚地吧！”

前昭智田心中猛然一惊，脸色来回变换，这对兄妹他当然熟悉，芥川龙之介年纪虽小，他的异能——罗生门已经在镭钵街闯出了名声。

楠岛暮一拿出一张支票递到前昭智田的面前，上面的金额令人无法拒绝，前昭智田望着这心动的钱数，心底恶念翻涌，像是看穿了什么，一阵惊人的杀意直冲前昭智田而去，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不要过多的贪婪，这是前昭智田能活到现在的诀窍之一。整理好脸上的表情，

他带路穿过一个个迷宫似的狭小巷子，来到一座看起来比两旁稍微新一点的铁皮搭建简陋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