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大雾

《大雾》第十章——

冷雪：……

　　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感情这人就是这么报答师傅的呗。偏偏做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企图博得他人怜悯原谅，真是好狡猾一魔物。

　　他还在继续说：“他们说了他们不会伤害师尊，他们说他们抓了您，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保护起来不杀………”

　　“他们说了要攻击宗门，所以我提前将师妹骗下了山，给您敬的茶中放了些毒性不强的毒药，让您昏过去，然后交给他们。”司冥的神色阴郁起来，甚至添加了些让人心惊的怒气来：“可不想，他们说话不做数。他们将那宗门屠戮，魔尊抓到了师尊也杀了师尊。”

　　司冥周身魔息汹涌起来，十分不稳定，可见情绪激动，“师妹明明下了山，他们竟找到了她，将她折磨至死。”

　　司冥极其痛苦的笑了起来：“这世间罪人无数，我便是其中一个，偏偏活下来的也只有我一个。”

　　司冥抬手掩面，半蹲下去：“我打不过他们，于是我对很多事都装作不知，骗取信任。”

　　“我弃了师尊教给我的剑法，因为我不配。我逐了魔道，最终杀了魔尊。他曾经的手下对我俯首称臣，我应了，命令他们寻到北冥的火海，跳进去。”司冥有些癫狂的笑着。

　　他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讲一个经年往事了：“你知道吗？他们真蠢，他们找到了，居然真的跳了下去，粉身碎骨，自此魔界再无尊主一词。”

　　“还有师妹。那个叫做慕容易的男人居然让她这般看中，即便是成了鬼，还徘徊在那偏僻的村中留恋不走，那么久不投胎，她怎么没死？”司冥抬起一只眼睛看冷雪。

　　“师妹，那孩子一个人就能活的很好，你偏要日日去看他？有意思么？”

　　冷雪觉得这故事与张麟那个梦相差无几，于是她避开了司冥的目光，碰了碰张麟小声问到：“这孩子没事吧？”

　　虽然司冥不是个纯粹的好人，他背叛过，导致很多人为此而亡，可救了心心念念想要救师尊的人是他，修了魔道只为了报仇的人是他，毁了魔界尊主的人依然是他。

　　冷雪知道他或许是有罪没错，但似乎错的又不那么过分。那么多条人命因为他而死是没错，但他至少在补偿，救一个人间的仙师，帮一个仙师的徒儿。

　　张麟皱了皱眉：“我觉得他可能有点事。”

　　怎么他一个受害者都没怎么呢，这个加害人先破防了？

　　张麟扶起来蹲在地上的司冥说，“够了够了，别说了。”

　　看起来师尊的话时隔多年还是有效的，那人本来疯疯癫癫的，被这么一句话就给镇定住了，转眼去看张麟，弱弱的问道：“那师尊，你会原谅我吗？”

　　张麟：……

　　这就有点痴心妄想了，小孩。

　　张麟故作沉思装：“我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大法好。

　　司冥垂头直起身来，终于重新站起来，指了指南边的方向，说：“哪里便是魔界的出口，师尊若是想要离开，随时都能走。”

　　张麟、冷雪：！！！

　　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石头，乍一看就不同寻常，只是身在魔界，冷雪见了什么样的东西都不会觉得稀奇，并没有对那巨石多留注意力。

　　张麟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与她对视一眼，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和疑惑。

　　他们自然是想走，可司冥居然这般容易就放他们走？他们走了又能干嘛？明明这个司冥一看就是关键。

　　司冥回头看他们：“所以，你们还要跟我回魔界吗？”

　　冷雪：……

　　说实话，她不想回，奈何主线明显就是绕着这个司冥来，她怎么不回？

　　张麟先回答了：“嗯。”

　　他又接着补充了句：“我倒是要看看，这么些年，我的徒儿都活成什么样子了。”

　　冷雪：………

　　好牵强的理由。

　　介于之前张麟同她说过的那个梦和司冥认证的小师妹身份，冷雪十分恋爱脑的说：“既然师尊不走，那我也不走……师尊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张麟：………

　　司冥：………

　　司冥还是开心的，毕竟这么一个大事抖出来，师尊居然没杀他，他觉得已经是万幸了。在他讲出前尘往事之前他就做好了被面前两个人追着杀的准备。如果真的那样，他或许不会躲，任他们杀了就是。

　　……三个人再次回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冷雪看着金子做的宫殿，心中爱的不行，面上还是一派冷静，面不改色的说：“司冥大人，您之前是不是脑子不好，这么大一个师尊说送人就送人啊？”

　　司冥：……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个师妹，偏偏师尊在身边，他又确实有错在先，倒是不好发作了。

　　司冥瞪了冷雪几秒，然后极其不甘心的转回头，以沉默应对，偃旗息鼓了。

　　冷雪差点笑出声来，撇了眼她亲爱的师尊，发现这人耳朵都憋笑憋红了。

　　自此，三个人在一起过得虽然无聊，却也没那么心惊胆战了，至少冷雪跟张麟可以确定这个司冥不会怎么害他们就是了，倘若司冥那天的表现是真的的话。

　　第二天，冷雪如约去找了西枫，给司冥的说辞却是去人间买几味药材。司冥自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张麟却知道绝非如此，于是他一脸高冷的跟着冷雪，转头对司冥说：“我也去。”

　　司冥肉眼可见的不同意，却还是委委屈屈的看着师尊嘟囔着说：“师尊想去便去吧，我不会拘着师尊的。”

　　冷雪：……

　　理由都省了，真爽。

　　但要是张麟跟他一块，她可不敢保证司冥不会跟上来，于是她转头就问张麟：“师尊去人间做什么呢？”

　　张麟：？？？

　　他就是笃定了司冥不会多问才这么说的，结果现在倒好，司冥是没问，冷雪问了。

　　他在司冥看不见的角度一脸惊讶的看着冷雪，却发现这人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看来是真的不想让他跟着一块去了。

　　张麟思考一下平静的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昨天看到一个好玩的物什，昨日没买到，所幸今日去找。

　　冷雪装出将信将疑的模样，“师尊要什么，我帮你买就是了，也省的您劳累。”

　　张麟：……

　　他平静的说：“无事，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是了。”

　　这意思就是不会跟着她一起走了，既然是这样，那冷雪也就不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