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大雾

《大雾》第九章——

冷雪没来的及告诉张麟她跟西枫见面的事，司冥就找过来了。

　　冷雪：……

　　这下难解释了。

　　帅哥神色阴郁的杵在两个人面前，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刚刚她们聊天的内容听到了多少。

　　他们刚刚在评价冷雪梦中那个名叫慕容易的男人。好在这并不重要，就算司冥问起来，也只能问上一句：他是谁？跟你们什么关系。

　　她等了几秒，司冥开口了，却没问这个，倒是转头问她：“找到了为何不去槐树？”

　　冷雪：……

　　她就知道再怎么司冥不可能不问这个。冷雪极其自然笑了笑：“正准备去呢，您就来了。”

　　刚刚师尊在这清净清净，我说您在找他，但师尊被外面的喧哗吵闹烦心了，便想着多呆一会……我就陪着他等一会。

　　司冥危险的眯眼在两人全身上下扫视一圈，不知道信了没信。

　　冷雪面色如常的等着他相信，然后司冥顿了顿又问了句：“倘若我没听错的话，你方才说慕容易？”

　　冷雪对答如流：“是啊，一个无关紧要的梦而已，感觉有些丧尽天良便说与师尊听听，权当听个玩笑话。”

　　司冥神色有些奇怪，“这梦……”

　　冷雪：？

　　司冥皱眉看了她一会，“罢了，你只知道是梦便好。”

　　冷雪：该死的说话说一半。

　　只是司冥都这么说了……冷雪与张麟快速对视一眼，他们也能确定，他们的梦大概率不是简单的梦了。

　　出于冷雪为张麟编造的不喜喧闹的人设，司冥很快带他们回了魔界，一进魔界，冷雪就觉得瘆得慌，偏偏旁边还有司冥盯着，她还要装出一副平淡的样子。期间他们在半路碰到了一个魔物，周身黑雾缭绕，气息奄奄。

　　那魔物没了眼睛，没了双腿，看起来倒是可怜。

　　只是可怜归可怜，冷雪自然不会在司冥的地盘去提这个可怜的魔物。

　　她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司冥就开了金口：“你觉得它可怜？”

　　冷雪：……

　　神他妈读心术。

　　司冥冷笑一声：“还记得慕容易吗？他就是。”

　　冷雪瞪大双目：“啊？”

　　司冥看也不看她，目视前方：“你梦中的花落就是你自己。”司冥笑笑：“本来打算忘了便忘了，与你好，与它或许也好，不想再见他你尽然觉得他可怜。”

　　“那便告诉你那是你的前身，做的个心慈手软的医师救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司冥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仿佛是好奇她听到这些话会有怎么样的神色。

　　冷雪自然得装出一副懵逼的样子，可以说得上是面无表情。

　　于是司冥无趣的转回头，撇了一眼魔物，“如今我将他弄瞎弄残废，困在这里，就是为了有一天，你回来了，看着他，你会作何感想。”

　　冷雪心中暗骂：神精，面上却极其迷茫的“啊？”了声，先下手为强的问了句：“那是我的前世？可我为何会梦到前世？”

　　司冥冷笑：“谁知道？许是前世的你怕今生的你再落得个不得好死才特意提醒也说不定呢。”

　　冷雪：这人嘴这么甜，怎么没人给缝上呢？

　　冷雪想到一点又问：“你怎知他是谁？你怎知我是谁？”

　　司冥：……

　　前世前前世怎么不见你这么聪明？

　　司冥不善说谎，只好实话实说：“你我旧相识，你与师尊也是。”

　　他似乎并不想提起关于这一方面的旧事，眉头紧锁：“他是师尊，你是师妹。师尊当年收了两个徒弟便是你我。”

　　他又接着说：“哦，那是你的前前世了，也没得好死，你只要知道不得好死便好……这辈子上点心。”

　　冷雪：……

　　亲爱的帅哥给的信息量有点大了。

　　这茬很快就过去了，除了司冥给了她一点很大用处的信息外，张麟也是十分敬业的来了句：“所以你们都是我的徒弟？”

　　司冥心说该死，口中却恭恭敬敬道：“是呢，师尊。”

　　张麟觉得还能继续试探试探，于是他装作不经意的问：“我们曾经是故人？所以你带她来救我？”

　　司冥静了几秒才答话：“是，小师妹的医术自是这世间一流，我寻到她，若是救不了你，那些人间或许再也没人救得了师尊。”

　　张麟：“你为何救我？就因为我是你师尊，你是我徒儿？”

　　司冥猛的转头看了他几秒，发觉他神色淡淡才放下心中疑惑道：“是。”

　　张麟又问：“既然救了我，为何不告诉我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救我又有何目的。”

　　冷雪能感觉到司冥汗流浃背了，果然，还得是师尊这个身份啊。她要是这么问司冥，这帅哥最多丢给她一句：“鬼知道。”

　　司冥皱眉思虑重重的样子，却不回答这话了。显然这话快要触碰到帅哥底线了。

　　张麟大概是摸到了自己的位置，于是又添了一把火说：“徒儿若是不愿说，师尊便不强求了。”话说的温柔极了，语调却微微冷了下去。

　　冷雪觉得张麟的演技快要配的上奥斯卡了。

　　这话一出，司冥果然有点慌了，他急忙看了几眼自己师尊，却见白衣的人转头不看他，只自顾自的走向前去。司冥忙几步上前抓住了这人的胳膊，匆忙道：“师尊若是想知道，司冥自然会一字不落的告知师尊，只是往事随风，乱的很，师尊不记起来反倒更好一些。”

　　张麟终于回眸看了他一眼，语调无波无澜却让司冥心惊胆战：“既然有机会得知往事，却又不可知，那与继续躺在那冰棺上有何不同？”

　　司冥终于是肉眼可见的慌了，“师尊，你别死，我说就是了。”

　　冷雪：……

　　他又说一颗“死”字吗？

　　这一瞬间冷雪居然莫名觉得这个司冥有一点点可怜——被人绕的团团转。

　　“其实上一世，师尊养大了我们，教给我们毕生所学，于是司冥剑术大成，而小师妹则是医术闻名。”司冥低下头来。

　　“师尊于我来说自是最重要的人，可是后来有次意外，我竟发觉自己是个魔物……准确来说，是人魔混血。”

　　“魔族那些人以此威胁我，告诉我倘若我不听话，他们就捅出我魔物的身份，来借此让您不要我。”司冥神色忧伤，“我怕您知道了这个会真的不要我，所以我听了他们的话，近乎出卖了宗门……”

　　“甚至到最后……将师尊交给了他们。”司冥悔不当初的样子委屈的很，本来帅哥一难过就能惹人怜惜，只是配着这么一个养虎为患的故事，就没有最初的效果了。

　　再怎么装可怜，那一个宗门的人枉死，亲手养出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魔族的人又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