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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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周末，陈天润和左航正在吃早餐。季温岚笑着说她起得早，已经吃过早饭，拒绝了左航同桌吃饭的邀请。

“阿润，苏新皓家的水仙花开了，要不要一起去看？”

陈天润放下碗筷，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左航。左航脸上扯着一抹宠溺的笑，看得陈天润发愣。

记忆中，这还是左航第一次这样看他。

“好啊。”陈天润嘴里嚼着奶黃包，含混不清地说。

吃完饭后，左航跟季温岚打过招呼便拉着陈天润往外走。夏末的路上时不时闪过燥热的痕迹，惹得鸟雀乱啼。

左航不说话，只是牵着陈天润的手，十指相扣才安心。两个人安静地走过寂寞的街，直到左航涔涔出了一手的手汗，也不愿松开陈天润的手。

“你今天怎么回事。”陈天润看着左航执拗的侧脸问，十六岁的少年用不可一世的漂亮惊艳了一整个夏季。

“怎么了？”左航慌张地回过神来，好像小心思被人戳穿似的，对上陈天润的眼睛。

他眼睛好亮。左航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深邃的瞳仁温柔，映着自己。

“没怎么。我是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有当哥的样子。”

陈天润笑着说，知道自己撒谎了。哪里是有当哥的样子，他心里清楚，明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状貌惹得自己动心。

左航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说，我以前都没有当哥的样子吗？

左航心里明白，自己以前给陈天润的爱都不够。

在阿润拉着他的手，被他的阴谋骗进地下室的时候，义无反顾又毫无怨言，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亏欠陈天润太多太多。

还是说，陈天润从来都把自己当成哥哥呢？

左航突然觉得心脏猛地收缩，泵向全身的不是滚烫的血液，而是冰冷的寒气。

以家人之名，牵绊了自己的爱人。左航只是觉得苦涩，为什么上苍非要安排他和爱人这样相遇，为什么一旦相识就要互道兄弟呢？

他只想要明媚而又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其他羁绊的爱情，有什么错呢。

左航半晌没有说话，甚至忘记了回答陈天润的问题。陈天润回过神，忽然明白自己也许还要适应左航偶尔的冷眼相向。

给你一颗糖也不能忘记他给的巴掌。

兴许青春期的情窦初开就是这样，莽撞而又患得患失。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鲜少有人将一段有关青春的喜欢保留到最后，没有人能够一边容忍你的占有欲和争锋吃醋，一边感慨你的爱蓬勃年轻不拘自由。

所以左航最后也会离开他吧。陈天润这样想。

不，或许左航本来就不喜欢自己。陈天润从未听过一句左航亲口承诺的告白誓言，要如何矢口确认左航眼睛里生长出的些许喜欢。

寂寞走过街巷，十指相扣的俩人弥漫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诡谲。他们一面背对背拥抱生长，一面牢牢抓住土里的根，就像怕连某种最基本的维系情感也倏地逝去。

少年时期的爱意是一片荒漠，初覆羽翼的的雏鸟什么也给不了爱人。他们只能紧紧相拥，如此刻紧握的双手，天真地妄想爱意能够蔓延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