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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赐婚

更流年

明朝柘枝不用舞婆娑,丑也能多,恶也能多,朱门日日买朱娥。

苏城街头传唱着这样的歌谣,“万古可为则,阴阳降大和。里胥迫我纳,身辱家已无。女牛亦流离,前星迎北极。”

“去去去,谁家的小孩子街头唱。”

“唱就唱,怎就偏你急眼了。”

“哎,小二哥,你同稚儿撒什么气。”

“李老丈,你说说这唱的是什么呀。”

甜水巷街头的馄饨摊前,众口纷纭,你一嘴,我一嘴,好不热闹。

“谁知道呢,这什么前星迎北极,难道这天上的星星还会砸下来不成。”

“天上的星星会不会砸下来我是不知道,不过你们听说了么,这陆家,这两天不消停呢。”

“怎么不安生了。”

“先是玄之又玄走水,又听说陆家嫡女被人下药。”

“陆家嫡女是前不久办及笄礼的那位么?”

“可不就是那位,你昨儿个是没看见,陆家门口又是闹了一出。这陆小姐挺身而出勇斗刁奴。”

“岂止啊!这陆家鸣鼓而攻之简直是一件趣事。”

“我看陆家这阵儿莫不是中邪了。”

“此话何解?”

“你看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

“范先生这事您怎么看?”

“祸难生于邪心,邪心诱于可欲。”

“这心我们哪能管得了,要我说,还不如请个女巫驱邪避祸。”

“莫道无神却有神。”

“范先生说的在理,这举头三尺有神明呢。别说了,快吃快吃。”

“范先生,我先去上工了,告辞。”

“告辞。”

一桌上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范先生照旧吃着碗里的香葱小馄饨,“范先生,您说那唱的是什么意思?”

范先生拍了拍衣服上的青灰,放下几文铜钱,“事有可行而不可言者,有可言而不可行者。不可说,不可说!”

“今儿个怎么都道三不着两。”

景帝从六柱万字不断头镶楠木床榻上醒觉 ,吴寿喜疾趋迎上去,“老爷,您醒了?”

“外面何事这般雀喧鸠聚?”

“不过是,鸡一嘴,鸭一嘴的。”

“嘴何事?”

“是陆家。”

“然则?”

“还有一首童谣。”

“哦?让人抄来一观。”

“是,老奴服侍您盥洗。”

“叩叩叩”

“进~”

李潜从门外走了进来,“老爷,就是这首。”

“万古可为则,阴阳降大和。里胥迫我纳,身辱家已无。女牛亦流离,前星迎北极。”

“老爷,笔墨已然备下。”

“李潜,庆王那日的事情可有查清楚了?”

“回老爷,现已经明了。”

“说来听听。”

“庆王殿下于半月之前入苏城,因由河匪鸮鸣鼠暴,殿下被陆家船队所救。”

“陆家嫡女陆安然竭诚以待庆王,邀其入府客居。”

“后庆王于及笄礼当日向陆安然道喜,醉酒回陆府。”

“醉酒?庆王不是一向滴酒不沾?”

“那日许是殿下怡悦。”

“接着念。”

“晚间陆家又设宴,殿下蹑踪陆安然于花廊。”

李潜急扯白脸不知该不该继续。

“继续。”

“庆王另赠水系图一张,倚傍陆安然回屋。”

“其后陆安然泪奔而出,其衣衫蓝缕。”

“片时陆家庶女于花厅出头露面,手中执一枚白玉蟠龙佩。”

“俄而庆王幕僚蔡望津亦出现在花厅四周,后陆家庶女陆欣然不知何故去了陆安然房中,便不得其踪迹。”

“老爷,下面的卑职实在是……”

“则大迫辱女星。”

“孽子!”

“陛下息怒!”

“吴寿喜!”

“老奴在!”

“派人传朕旨意:兹闻苏城陆家庶女,恭敬端敏,品貌出众,与庆王穆泽两情相悦,情比金坚,朕愿成佳人之美,特许陆家庶女配与庆王,为庆王侧妃。”

“另陆家嫡女秀敏外慧,除患兴利,特赐黄金百两,珠宝首饰各一箱,《女则》一本,以彰其功。”

“另下一道口谕给庆王,让他婚后闭门思过三个月,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些什么蠢事!”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

吴寿喜一路车驰马骤可算是到了西郊陆家别院。

“陆家众人接旨,这陆家嫡女怎的不在?”

“公公,实不相瞒,我家小姐同一位‘穆怀衡’的公子去那海涌山采摘树叶去了。”

“荒唐!这不是公然抗旨嘛!”

 冬青从袖中掏出一包金叶子塞到吴寿喜怀里,“公公,您看这儿~”

“你家陆大小姐也算是个懂规矩的,那行吧。杂家这就宣旨吧。”

陆家嫡女和九皇子殿下一同出门,这九殿下可是陛下心窝子里的人,那还不得劲。

却说那陆家嫡女也不遑宁处,现下上了那海涌山踅摸那元宝树与青松。

她并未和穆川一道,故意那般说,就是料定了吴寿喜会吃这一套。何况,她本就不是这出戏的主角。

眼下她身穿一件软翠底子五彩折枝菊花刺绣圆领袍,鬓发用一根红丝带缠绑起来,爽朗洒脱,背上的笆篓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

“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元宝树的树叶本就生长的密密匝匝,高出陆安然好几个头,伸长脖子也够不着。

幸而她找到了一些较为低矮的树冠,也是天缘凑巧。

“安然!”

“撕拉~”

陆安然的菊花刺绣破了道口子,只有残败的菊花碎片留在了这山野之间。

“这山里蒺藜丛生,你衣服……”

“转过去!”

圆领袍被荆棘勾破,险乎吐露出里面碧城色的中衣。

“我的长衫给你!”

穆川立时三刻解下鸦青色暗纹番西花的刻丝袍子,呈递给陆安然。

他心中欢欣若狂,派逐风守着陆府后门果然没错。

“你怎么会来这海涌山?”

“说好了与你一道,便不能食言而肥。”

“忠信者,真实而无虚伪也;无些欠阙,无些间断,朴实头做去,无停住也。”

“一言相期,死不之悔。”

“夯货!”

“笆篓与我便是。”

“派人跟踪我了?”

“你如何得知?”

“我家别院后门本就荒芜,多了几颗枣核自然形迹可疑。”

“逐风个笨蛋!”

“噗呲,夯货配笨蛋也是不赖。”

“你来,难道是单单与我说这些?”

“小心!”

比起荆棘这山归来更加让人生厌,“这山归来虽然有倒刺,可是入药可解毒,可活血化瘀,与安然倒是有几分相似。”

“故而现下何解?”

穆川瞅见山归来缠绕的竹林,计上心来,“只是这花凌裤大约难得保全。”

陆安然扼腕长叹“罢了。”

“撕拉”

陆安然蓦地悔之莫及,早知如此,不如听母亲的留在家中查阅账簿。

“你说说你,昨儿个不像话溜出门,今儿个你倒是堂皇正大……”

“娘,爹常说信者诚,诚者直。”

“你身子还不利落,何事非得如此心慌意急!”

“冬青,拿袍子。”

“是,小姐。”

“灵犀,发饰不戴了。”

“是,小姐。”

“娘,您别着急,你看我~”

陆安然在陆夫人面前转了一圈,“身子利落了,再躺下去,女儿都快养出懒筋了!”

“行,行,行,那你去何处,与谁一道,总得告知娘,娘可经不得第二次担惊受怕了。”

“娘,你说这二天人若是病了,急不急?”

“自然是急的。”

“那苗病了,急不急。”

“自然是急的。”

“那今日十万火急之事等女儿去救苗,娘让不让女儿去嘛!”

“自然是去的。”

“娘答应了,冬青,灵犀,你们听见没?”

“你这泼猴,安生了两天,又来戏弄你娘。”

“一个人去?”

“小姐同穆公子一同去!”

“灵犀!”

“有人作伴就行!那娘就放心了。”

“那娘我走了!”

“你这孩子,慢些。”

前尘往事成云烟,如今二人齐下山。

“安然,昨日之事我已经问清楚了。”

“何事?”

“二哥已经请父皇赐婚,求娶陆二小姐。”

“他也让我同你致歉,那日他一时慌了神。”

“我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有些手段不够磊落。但也是为了对付朝堂上那些吃人的人。”

“够了!你当真以为你自己很了解他嘛!”

陆安然置之不理,满嘴谎话亏他信以为真,骑马当即离去。

“安然,你等等我!”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吁”

“你同我是何关系,何必这般在意给我的解释是否得体。殿下不必如此委曲求全,安然受之有愧。”

穆川不知何时跳上了陆安然的马,“驾~”

“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吁~”

“刚刚马惊了,何况~我们之间到底如何关系,安然当真不知?”

“不知。”

“可安然昨晚明明看到了我的心意。”

“你是昨夜后窗小贼!”

“手还疼嘛?”

饶是历经两世,陆安然也不曾遇到过如此这般的穆川。

“不疼了。”

“我看看伤口。”

穆川攘臂而起欲窥袖管中之小指,“为时不早,先办正事!”

“驾~”

“你~为何不下去!”

“怕你又惊了马,这匹马儿性子急烈。”

“那你的马儿呢?”

“咻咻”

“它竟如此温顺?”

“安然喜欢?”

难得叫她露出如此惊喜的面容,送她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它是玉兰白龙驹。”

“夜照玉狮子!”

“是它的后代。”

“我曾有幸在南宵遇到它母亲,它母亲当时生产极为困窘,我与那位老僧一同帮它接生,便得了这样一匹骏马。老僧赠与我聊做安慰。”

“未曾想,有这样一段故事。”

“安然若是喜欢……”

“是我的,抢不走。能抢走的,不是我的。”

安然与我梦中那位姑娘如出一辙地相似,就连这话都如此气味相同。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无端饮却相思水,不信相思想煞人。

顷刻之间两人两马到了绿波村,穆川扶着陆安然下了马。

“小心。”

“好。”

他又火急火燎进了李婆婆院子中,“婆婆,婆婆,可有干净衣物。”

“有,有,有,”

“婆婆,叨扰了。”

“安然来了,难怪这小子……”

“你们先坐会,我去去就来。”

“王二家的,王二家的在家嘛?”

“李婆婆,怎么了?”

“你那有干净的小娘子衣物嘛?”

李婆婆眼珠一转,“可巧了不是,我这就去取。”

“安然啊~”

“婆婆。”

“随我进屋吧。”

“好。”

“婆婆,老丈在何处?”

“他们正在田里碰运气呢。”

“多谢婆婆。”

再次来到熟络的小屋内,远比起第一次来时变化不少。

“昨日的事,还请婆婆见谅。”

“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婆婆心善,这几日苗儿可还好。”

“老头子愁的不行,赶巧你们来了不是。”

“是,这次定能化开老丈的蹙眉。”

“油嘴滑舌。”

“这山路不好走吧。”

“只是山归来多了些。”

“劳你们费心了。”

“婆婆少礼。”

“多谢婆婆与王二家的心意,婆婆的糟鹅可还有多的。”

“馋丫头!”

“晚些时候婆婆包好了让你带回去。”

“待到秧苗丰收时,路也能修好了。”

“那时候大家都能吃到婆婆的糟鹅了。”

“是啊,这条驿道与码头相连之处修整好了,我们也宽心不少。”

“介时,婆婆赏我两块糕吃。”

“好,好,好。”

陆安然走到农田田埂上的时候,只见到一群人围绕着一块田,纷纷攘攘听不真切。

“陆小姐来了。”

“陆小姐!”

“陆小姐。”

“老丈。”

“安然来了。”

陆安然身穿一身亮绿色粗布麻衣,小的悠然自得,与这稻田合为一体。

“安然,你快看,这烤田法当真了行!”

陆安然忙不迭蹲下来,查看稻田的情况,秧苗也逐渐出现好转的迹象。

“真是呱呱叫!”

“呱~”

“呱~”

田间的蛙声与此刻的场景相映成趣,一派陶然自得。

“接下来,安然丫头,我们做什么呢?”

“我知道,我知道!”

“树叶已经采摘回来,只需要搓揉成汁液即可。”

“其实不然,这是第三步。”

陆安然攘臂而立,捕捉风的气息,“今夜子时,苏城将有一场大雨。”

“水渠可有挖通?”

“已然善了。”

“老丈,我们回去做这草木汁。”

“好。”

萧瑟仲秋月,飂戾风云高。蒹葭淅沥含秋雾,橘柚玲珑透夕阳。

“今日多亏了两位的助力。”

“老丈少礼。”

“那我们也就告辞了。”

李老丈提了两扎糟鹅,“知道你爱吃,我老婆子早早备下了。既然晚间有雨,便不要多留了。”

“老丈勿送。”

“好,慢走!”

“鹅儿黄似酒,对酒爱新鹅。引颈嗔船逼,无行乱眼多。”

“可我偏爱这一口。”

陆安然提起华凌裤驰突在羊肠小道之上,欢声笑语响彻这片田地,才不过片刻她又疼的呆愣在原地。

“上来吧。”

“疼。”

“得罪了。”

穆川从袖袋中掏出伤药仔仔细细涂抹在脚踝处,伤药清凉的气味吹散了沸热的风,鹅毛般得指腹又为眼下平添了几分秋意。

“上来吧,我背你。”

“再迟些,可是要下雨了。”

陆安然本就不是矫揉造作的女子,她向前贴近他的身子,侔色揣称的悸动,暗合雨前的静幽。

村晚惊风度,庭幽过雨沾。夕阳薰细草,江色映疏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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