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怠情

“你俩现在都一起上学啊？”周存希一句话沉默了三个人，只有他自己不觉尴尬，还在滔滔不绝，“你俩不会睡一起了吧？”

早该想到六点出门会遇到这呆子。秦川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后悔没能早想到这个，让白茶把分身出门的时间定早些。

今一大早起来，秦川也就看见旁边的人的手搭在自己胸口，他小心翼翼退出被窝，看着窗外没亮的天就知道自己起早了。

白茶小小的身躯在这张近两米五的床上显得更加娇小，被包裹在里面。被子盖住了大半身子，露出了那双白皙的脚。

真白，都快和被子一个色了。秦川也斜着眼看那双脚，看着那脚趾正微微泛红，透过白皙的皮肤显出粉色。

怎么……看起来香香的？秦川也脑子里这么想着，即使知道这样的形容有些奇怪，但秦川也看到时就是这样想了。

“你……干什么呢？几点了？”白茶的脚突然缩回被窝里，顺带着把秦川也的思绪也拽了回来。

“五点半。”

“你怎么知道？你没带表啊……”

“猜的，我经常这个点醒，今天可能要早点，五点十多吧。”秦川也利索的套上校服就去刷牙。

“什么人啊……起这么早，要长不高了。”白茶在床上打着滚，嘴里不停念叨着，没过一会又没了声音，是又睡着了。

出来刷牙的秦川也看见路易斯也出了房门，两人都装作没看见对方，各做各的事去。厨房传来滋滋的油声，秦川也就知道了路易斯是做早餐去了。

“你还不起？”秦川也回了卧室，看见还在呼呼大睡的白茶，他拿起闹钟看了眼，还真让他猜中了，洗漱完也才五点半。

“嗯……现在几点？”白茶微睁着眼，房里依然漆黑一片，他并不那么清醒，刚问完就又睡着了。

“五点半。”

“嗯……再睡十分钟……”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清晨的凉意直往房里灌，但好像只有秦川也感受到了，他静悄悄地走到窗边看着外边，街道上的灯刚关上，街上只有几个穿着朴素的人骑着自行车赶向别处。

“不能睡了！”白茶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嘴里这样大叫着，下一秒就因为突然站立两眼一黑瘫坐在床上。

秦川也看着街道刚想到些伤感的文字，被白茶这一嗓子一下吼回了大脑，他疑惑回头，就看见白茶像丧尸似的在床上扭曲。

“你干嘛？”

“分身……六点……要到时间了……再睡就要错过了。”白茶迷迷糊糊的爬到床边找鞋，险些又睡过去，还是秦川也过来把人拉起来才没“晕倒”在床边。

刚站稳的白茶，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门口，嘴里一边问着：“你怎么起得这么早的……不困吗？”

“昨天睡这么早，怎么会困？”

吃早饭时路易斯不见了踪影，秦川也刚想问，恢复了精神的白茶反应比谁都快，抢答道：“路易斯去买菜了。”

挂在墙上的时钟哒哒哒响着，白茶边往嘴里塞早饭边盯着时钟，秦川也慢慢悠悠吃着，一点没有着急的样子。

在58分时秦川也轻轻放下了餐具，时间刚刚好，白茶虽然被噎住了几次，但也在59分时吃完了饭。

两人站在门口等着六点整的铃声响起，沉闷的钟声震动两人的耳膜，大门也在这时被打开。

看向对面的楼梯，那个分身也同时开了门。走下楼梯的一路，白茶叮嘱着身边的人：“待会和他走到一起，同步就行了。”

秦川也一开始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直到他离那分身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时，被白茶撞了一下，和分身的手触碰到一起，此时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手竟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秦川也努力和分身走在一起，在要踏出巷口时做到了同步，左脚踏出去，秦川也不敢低头去看，因为分身并未低头。

“呼！过来了。”秦川也走到了离巷口一米远的距离才松了这一口气，他回头看着巷子，没什么异样，再看看自己也没什么不同。

“快走吧，上学。”白茶推了秦川也那么一下，就先跑前头去了。

秦川也听到脚步渐远，不知为何慌乱起来，也跟了上去。就是在这时，两人遇到了也要去上学的周氏兄妹。

周柏诗倒是什么都没说，但她脸上的表情却讲述了她心里的所有猜想。周存希一看到两人嘴就叭叭的讲个不停，从他们一起上学的事一直讲到他的妈妈拖地把他的水壶撞碎。

白茶安安静静走在队尾，周柏诗几次回头看他，他都只是安静的跟在秦川也身后，看上去挺开心。

和白茶一样沉默了许久的周柏诗突然开口说话，只一句就让在场的四个人都沉默下来：“你们两个……身上味道怎么一样？”

秦川也假装没听到，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加快了些，白茶刚想开口解释，见秦川也这样子只好先瞒下来，“可能是沐浴露一样吧。”

周柏诗今天不知怎的就想刨根问底，她拉住白茶的一边衣角，又问了一句：“他不是都用香皂吗？”

“可能试了沐浴露觉得好呢？”

“他说不喜欢。”

“是吗？哦。”白茶被周柏诗突然的认真镇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慌张的寻找帮手，却发现秦川也已经走得很远了。

周柏诗看着秦川也走远，她更加大胆地走到白茶身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问：“说实话，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在一起睡的？”

“呵，说什么呢？”白茶尴尬的别过头，想追上秦川也却被周柏诗拉了个牢，只好是硬着头皮回答：“没有，不信你问他。”

“说实话。”

“真没有……没有。”白茶斜眼看着周柏诗，生怕对方看出端倪。

“对。”白茶没注意的时候，身前突然多了一个人，遮住了前方照来的阳光。

白茶受到惊吓，猛地抬头就看见发出这声的人是秦川也。秦川也手上多了一瓶水，只是这瓶水的瓶身似乎是破了个洞，瓶里只剩了半瓶液体在晃荡。

周柏诗一下转换了目标，不再盯着白茶，而是凑近了秦川也。“你承认了？”

“我去他家借浴室，昨天我家停水。”秦川也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手中的水瓶塞给了旁边的白茶，“给你的，扭的时候不小心扭坏了。”

“哦。”周柏诗有些失望的样子，略过了秦川也和白茶，拉着还沉默着的周存希走进了校园。

“你不会说谎？”秦川也轻拍了白茶一下，这一下不仅把白茶的魂扯了回来，还让他手里的水又洒了一半。

“我以为……你不想让她们知道你在我家。”白茶小心翼翼的解释，每说一些就抬眼看秦川也。

“我可没说我一直待在你家。”秦川也瞟了红着脸的白茶一眼，冷冷的说道。他转身走向校门，白茶紧跟在他身后。

校门口没了李德海的身影，看上去干净不少，秦川也进门时也没了平时痛苦的表情。只是这美好持续不了多久，很快他们就在楼梯口看见了等待以久的金以岚。

“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金以岚开口直奔主题，秦川也原本想直接略过她，但听着这语气他心里莫名的烦躁，脚像被钉上似的，挪不开步子。

那股刺鼻的香味又从金以岚身上散发出来，秦川也只闻到一点就紧张起来，伸手捂着口鼻。

“这次不是毒，放心闻。”金以岚的脸还是那个样子，依然精致得像画，但此时的神态和刚进班时完全不同。

不是毒也不好闻啊。秦川也在心里暗骂，但脸上还是挂着笑，不情愿的把手放了下来。

秦川也笑眯着眼，对着金以岚，轻声问道：“什么事？”

“啧，没意思。”金以岚没回答秦川也的话，只看了人两眼就发出两声叹息，这么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秦川也和白茶两人面对这个行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相互对视几秒，突然意识到现在时间已经不早，飞一样的跨步上楼才没有迟到。

金以岚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女生，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嘴里吃着零食，不知道在看哪。

金以岚见两人卡着点进教室，在座位上笑出了声，顺带着把班主任的脸也扯了下来，班主任只瞟了门口两人一眼，嘴里就吼道：“金以岚，还有你们两个卡点到的，都出去站着。”

秦川也倒是习惯了，听到这话把书包往走廊墙角一丢就站在了旁边。白茶有样学样也把包往墙角丢，站在秦川也旁边。金以岚磨磨蹭蹭走出来，看见站在墙角的两人，也笑不出来了。

“这下开心了？自己不也跑不掉？”白茶在一旁咬牙切齿的嘟囔，让金以岚听去了，她转头瞪了白茶一眼，就开始捣鼓自己的发卡。

金以岚的发卡比不上白茶的项链，起码在秦川也眼里是这样的，金以岚的发卡处处透着一股子廉价的味道，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