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完结）

连环案告破的那天，宜宁市下了场难得的晴天。阳光透过警局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尘埃，也浮动着一种卸下重负的松弛。

马嘉祺把最后一份结案报告放进档案柜，转身时正撞见丁程鑫抱着一摞文件走来。两人在窄窄的过道里侧身相让，丁程鑫的肩膀轻轻蹭过他的胳膊，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忙完了？”丁程鑫问，眼里带着熬夜后的红血丝，却亮得很。

“嗯。”马嘉祺点头，“下午没什么事，去古镇？”

丁程鑫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现在？”

“现在。”

他们没穿警服，就穿着简单的便装，开着马嘉祺那辆半旧的越野车，沿着城郊的公路慢慢开。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高楼变成田野，风里带着青草的气息，丁程鑫摇下车窗，让风灌进车里，吹得他头发乱糟糟的。

“你看！”他忽然指着远处，“有雾！”

清晨的古镇果然笼在一层薄薄的雾里，青石板路湿漉漉的，两旁的老房子带着黛瓦白墙，像一幅水墨画。丁程鑫拿着相机跑在前头，时不时停下来拍照，镜头里有斑驳的木门，有墙角的青苔，最后定格在马嘉祺的背影上——他站在石桥上，望着远处的乌篷船，晨光勾勒出他挺直的肩线。

“马嘉祺，看这里！”丁程鑫喊他。

马嘉祺回头，正好被镜头捕捉到他眼底的笑意。

两人沿着河边慢慢走，路过一家卖糖画的小摊，丁程鑫非要买一个孙悟空，举着跟在马嘉祺身后，时不时咬一口，糖渣掉在衣襟上也不在意。

“还记得刚入队那年吗？”丁程鑫忽然说，“你第一次带我们出任务，抓一个偷车贼，结果我把对讲机掉进了下水道。”

马嘉祺失笑：“记得，你蹲在路边跟下水道较劲，差点错过嫌疑人。”

“那不是紧张嘛。”丁程鑫嘟囔着，“不过后来你把我拽起来，说‘看前面’，我就突然不怕了。”

雾气渐渐散去，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走到古镇尽头的老槐树下，丁程鑫靠在树干上，看着马嘉祺：“其实我一直没说，那次工厂抓捕，流弹擦过我耳边的时候，我第一个想的就是，不能让你一个人查案子。”

马嘉祺的脚步顿住，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我也是。”

没有更多的话，却好像什么都说到了。风穿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无数个并肩走过的日夜，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那些藏在行动里的在意，都在这一刻清晰起来。

回去的路上，丁程鑫靠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头不自觉地偏向马嘉祺这边。马嘉祺放慢了车速，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车窗外，宜宁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像无数双注视着安宁的眼睛。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日复一日的相伴，在街头巷尾的巡逻里，在审讯室的灯光下，在每一次背靠背的瞬间里，把彼此的名字，刻进了生命里。

警徽依旧在胸口闪耀，而身边的人，就是他们行走在人间烟火里，最坚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