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里的茶煮的刚刚好,冒着氤氲的热气。
月公子拿着茶壶给宫尚角倒了杯茶,推到宫尚角的面前。
宫尚角看着推到面前的茶并没有喝而是长驱直入的问道“月公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起死回生。”平日里冰冷的眼神此时热切的看着月公子。
月公子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低着头手指敲着杯壁,“或许有,不过角公子若是想要知道,我可以帮你查探一番。”说罢抬头看着宫尚角。
“有劳。”宫尚角朝月公子拱手表达感谢。
“无事。”
“尚角还有事就不打扰月公子了。”宫尚角说完就离开了月宫。
月公子看着宫尚角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宫尚角突然到访,还突然问他这些东西,或许在之前自己可能确实不理解宫尚角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见过那位袁徵小姐后他就懂了,与宫远徵一般无二的人。
虽说那是为小姐可是世间奇药很多也不是没有让他换了性别的药物。
还记得当时宫尚角思念宫远徵的眼神,月公子不禁又叹了口气,宫尚角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的眼神和当时的眼神完全不同。
当时的他眼神里是失去家人的伤心,那种眼神是温柔的但是却没有半点旖/旎,而如今宫尚角的眼神叫做爱,看喜欢的人和家人的感觉是不一样,本身可能不易觉察,但是外人一眼就能看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宫尚角回了角宫叫来金复,让金复准备准备他准备出宫门,不过这次不带侍卫只他一个人。
他还有一件事要确定,这件事很重要,这是他想法成立的一个重要证据。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提前确定一些东西。
夜幕悄然降临。
一身便衣的宫尚角出了角宫,手上没有佩戴常带的剑,而是一把铁锹,他进了后山。
宫氏一族的坟墓都在眼前,宫尚角拱手行了一礼,拖着铁锹走向了了一个坟墓。
墓碑上写着徵宫宫主宫远徵之墓。
宫氏一族的祖坟向来是如此刻字,身份名字,不多其他东西,象征了坟墓主人的身份。
宫尚角有力的大手轻抚墓碑,将墓碑上的字用手描摹了一遍。
拿出铁锹,宫尚角干了一件及其不符合他身份的行为,他掘开了宫远徵的墓。
棺椁显现了出来,宫尚角摸上定着棺椁的钉子,用内力,砰的一声钉子崩了开来。
宫尚角推开棺材盖,里面的光景让他大吃一惊。
他早就预料到可能会震惊到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没成想还是出乎意料了。
棺椁里并不是白骨而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有血有肉的模样,死了三年的人早就化成了白骨,而里面的人却没有一点变化。
宫尚角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他扒开棺材里的“宫远徵”的衣服,被碎瓷伤害的疤痕并没有在那出,手掌上也没有疤痕。
宫尚角手掌用力在“宫远徵”心脏的部位,用力穿透血肉,出乎意料的这并不是血肉的感觉,他的感觉更像是布料,很奇怪的布料,里面的触感像棉花,没有摸到心脏,就连肋骨都没有。
果然,里面的人并不是宫远徵。
宫尚角将手拿了出来,处理好这里的一切,已经有些天亮了,宫尚角悄悄的走出了后山。
马匹所用财物均已备好,宫尚角披上披风,在头上戴好了那与他有特殊含义的抹额,一身玄色,看起来华美矜贵,高不可攀。
袁徵已经熬过了一天一夜的疼,脸色还有些苍白,身上披着宫尚角新给她做的白色绣金大氅,迈着虚弱的步子走到宫尚角身旁。
“尚角哥哥要去出外务了吗?”
“嗯。”宫尚角摸了摸腰间佩戴的刀回复道。
“对了,金复给你留下,若是有什么要紧事可以让金复穿书给我。”沉稳的声音嘱咐道。
袁徵听着宫尚角说的话莫名的觉得耳熟,一个不小心愣了神,整个人直直的看着宫尚角,呆愣愣的点头。
记忆里好像也有人这么说,那股奇异的温暖遍布四肢百骸,袁徵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
在自己仅有的记忆里都是在无锋的三年,厮杀充斥着她整个记忆,活下来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第一次有人给她一点甜,尽管这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
但是这就像一种牵挂,让人对活充满希望,她之前是为了活而活着,在这一刻,好像有了不同。
“这是我的令牌,你可以自由在宫门内行走。”宫尚角从怀里掏出令牌递给袁徵。
袁徵瘦白细嫩的手接了过来,眼神中全是不可思议,宫尚角竟然直接把令牌给她了。
宫尚角在这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我一瞬的冲动,或许是因为那种种指向袁徵是远徵的证据,他也不知道,但他还是给了我袁徵他的课令牌,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又可以这个令牌就可以自由出入宫门。
就算是一时冲动,宫尚角也要有一定的保障,金复留下来一是方便传信二是监督袁徵。
“我该走了。”宫尚角对着袁徵说了句后带上了帷帽,准备走了。
袁徵突然扑到了宫尚角身上,双手环着宫尚角的腰,声音由于脸在宫尚角的胸脯变得闷闷的“尚角哥哥,早上归来。”
“嗯。”宫尚角用手拍了拍袁徵的肩膀。
袁徵松开了宫尚角,小狗一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宫尚角。
宫尚角也没有做为就是让他看。
“那个,打扰一下。”一个穿着暗红华服的女子探了探头,脸上挂着尴尬的笑。
“紫商大小姐。”宫尚角冲着宫紫商道。
宫紫商兴冲冲的来到两人的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
“这是怎么样研发了好久的暗器,我给他取名百步弩。”
“哦?百步弩?”
“因为它比普通的箭弩强一百倍,所以百步弩。他的里面是火药,却又不完全,它被我设计成了针的形状实际上它里面有爆发力很强的火药,威力很大,想着你外出带着它终归再有一份保障,这不,一研究出来就先给你拿来了。”宫紫商绘声绘的讲着。
宫尚角接了过来,仔细打量手里的东西。
确实是好东西。
“那就多谢紫商大小姐了。”宫尚角冲宫紫商说道。
“客气客气,诶,话说你媳妇按理来说应该叫我姐姐,来好妹妹,叫声姐姐。”宫紫商故意逗弄袁徵。
袁徵脸微微红了,无措的看着宫尚角,嘴唇动了动。
宫尚角看着她俩这样还挺有趣就没打断,只是持看戏态度看着她俩。
“姐姐。”袁徵说的很小声,怯懦糯的,眼神还四处飘。
宫紫商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的笑容有一点僵,这模样,这表情,这是女版宫远徵啊。
“行了,紫商大小姐,袁徵小姐我也该走了。”
“嗯,尚角哥哥早日归来。”袁徵拉了拉宫尚角的衣角道。
“对,早点回来,得赶回来过年啊,你都错过三个年了。”宫紫商补充道,顺便控诉了一下宫尚角。
“嗯。”宫尚角回了句后就拂袖离去。
屋内的袁徵仔细琢磨了下宫紫商的话,朗润清冽的声音道“呃姐姐,尚角哥哥经常不回来过年吗?”
“也不是。三年前还会回来过年的,自从那件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诶呀,这个时辰了,我该去接金繁了。”宫紫商说完就急吼吼的跑了。
袁徵一个人站在原地愣了神,宫尚角是因为宫远徵的离世吗?
说不上来的感觉蔓延上心头,袁徵对感情的感觉实在是不明显无法分辨这是什么感情,只是有点酸涩,与吃醋的酸又不一样。
宫尚角走在路上,黑色的骏马,一身玄衣,看起来华贵精美,矜贵俊美的脸庞冷静自如。
不肖一天他就到达了目的地。
上官浅的驿站。
和上一次一样他叩响了门,大门打开,上官浅对上一双清冷矜贵的眸子。
“角公子?”上官浅疑惑的开口。
宫尚角没多说什么长剑直接抵住上官浅的脖子,语气带着威胁“远徵的尸体是不是你运走的?”明明是疑问句眼神却又那么坚定。
“你最好说实话否则你的命就没了。”宫尚角补充道。
“角公子心里都有答案了又何必多问呢?”上官浅直视着宫尚角的眼睛。
宫尚角的剑依旧没有拿走,眼神犀利的盯着上官浅。
“角公子去屋里坐坐,喝杯茶听我慢慢说。”上官浅认命般的开口道。
宫尚角的剑放了下来,跟着上官浅进了屋,上官浅给他倒了杯茶。
宫尚角没喝,眼神依旧冷冷的看着上官浅。
“徵公子的尸体确实是我帮忙运走的,不过我只负责吸引你的注意,他们行动。”
“他们?”宫尚角敲了敲杯子盖眼神中带着询问。
“点竹以及无锋的人,点竹找到我让我去辅助她完成将徵公子尸体运走的任务,事成之后给我半月之蝇的解药,并且放我自由。”
“她会言而守信?”宫尚角不禁疑惑。
“她会,因为她认为在你的手下我活不下来,可是我给自己留了后路,就是我们的孩子。”
宫尚角听罢心里已经明了,“他们要远徵的尸体做什么?”
“不知道,我只负责这一部分。”上官浅摇了摇头。
“那再说说你如何加入菊兰阁的。”
“没有如何,就算角公子杀了我我也不会说。”上官浅道。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宫尚角眼睛里有了狠戾。
眼看即将提剑,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宫二先生,我家阁主有请,明日老地方。”又是那个头发剃的干净的男人。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宫尚角将剑摁了回去,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剑柄。
“寒鸦柒。”
“无锋的人?”
“曾经是。如果宫二先生觉得这个叫着不得劲也可以叫我祁寒。”寒鸦柒说道,他之所以先告诉宫尚角自己叫寒鸦柒就是告诉宫尚角自己曾是无锋的人这样可以吸引一下宫尚角的注意,祁寒本就是假名字,对待宫尚角怎么也得用真名字表达对宫二的尊重。
“上次见你还是坐着轮椅怎么如今竟然能站起来了。”宫尚角看着他的腿问道。
“自然是好了。”寒鸦柒回复道。
宫尚角没有回话,递给上官浅一锭金子,“住店。”
“角公子去之前那间就可以。”上官啥呢道“打扫过了。”还不忘补充道。
“嗯。”宫尚角起身上了楼。
桌子上上官浅倒的茶宫尚角一口没喝。
“他警惕心还真是重。”寒鸦柒对上官浅道。
“嗯。”上官浅不咸不淡的回了声。
思绪飘到了那日。
实际上她一直躲在旧尘山谷,那日,她照常的在院中打理白杜鹃。
一个白发紫眸的人闯了进来。
“你是谁?”上官浅警觉的问到。
“寒鸦玖,不过,你也不用怕,我也不是来要你命的,点竹大人需要你帮一个忙。”相比于上官浅的紧张寒鸦玖的不紧不慢就显得松散无比。
“什么事?”
“半月之蝇快发作了吧,我这里有解药,永久的,她说如果你完成了任务这个就是你的了。”寒鸦玖把点竹的话原原本本的给上官浅带来。
“什么任务?”
“吸引宫尚角的注意,辅助我们把宫远徵的尸体运送出来。”
“你是要我去送死?”上官浅反问道,宫尚角本就憎恨无锋的人,再加之宫远徵被无锋的人杀害,他怎么可能让自己活着出来。
“不是我,是点竹大人要你去送死。不过,在我这里有另一条路给你。”
“什么?”
“你肚子里的孩子九个月吧!已经成型了,我可以运用我的医书将他 提前生出来。”
“你是说让我用这个孩子保命?”
“对,聪明。不过我也是有要求的。”寒鸦玖话锋一转。
“我要你加入我们。”
“你们?”上官浅感觉的到他说的绝对不是无锋。
“菊兰阁,怎么样?”寒鸦玖让上官浅先考虑着,他转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用轮椅推来一个人,剃的出了青皮的头发,有些狠戾的脸,不是寒鸦柒是谁。
“把他作为你加入的礼物怎么样?”寒鸦玖推着寒鸦柒道。
“好。”不是因为寒鸦玖,而是为了活下去,只有加入菊兰阁她才有一条活路,寒鸦柒算是意外之喜。
“他现在全身暂时都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是可以正常睡觉睁眼思考。好好休养就可以恢复正常。”寒鸦玖嘱咐道。
“你救活的他?”
“嗯。”寒鸦玖淡淡的说道。
“行了我们现在先将孩子取出来吧,怎么说呢,点竹对这个尸体有用,我也有用,你必须得手。”寒鸦玖催促道。
思绪回笼,寒鸦柒站在上官浅的面前,高大的身材给上官浅笼罩了一片阴影。
上官浅温柔的冲他笑了笑,两个人相处这么久,早就成了心意相通了。0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永远坚定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