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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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盛满细密的汗珠，呼吸也紊乱了几分，梦中的场景是那样真切，在梦的最后一刻，荧冷漠地看着他时，空猛然惊醒。

慌忙打量眼前的场景，发觉这是一场梦后的空放松了不少，他支起身子使后背靠着墙，有些后怕地抹了一把汗。

“醒了？”一道分辨不出喜怒的声音传来，池祈抱臂靠墙，整个人躲在阴影角落，不愿靠近晒得刺眼的光亮处。

她雾蓝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泛着夜泊石般的光亮，朱唇轻启，一头白发自然垂落在两肩，没有戴斗笠，整个人显得破碎又美丽。

“我做了……噩梦。”空斟酌着开口。

“嗯，我知道。”池祈走到他身边，不知从何处拿了一块手帕，替他擦去额前的汗珠。

太近了——

近得能看见对方脸上的绒毛，也能看见对方瞳孔里倒映的彼此。

不知是谁的心乱了方寸，在这安静到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先乱了呼吸。

“……”

池祈收回手，与对方保持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对于刚才的所作所为并不觉得有多大影响。

“我去让派蒙给你拿退烧药。”她说。

“池祈！”空攥紧被子，猛地喊住她。

“……”

“别走……”空撇过头，哑声道。

“你发烧了。”池祈没有回头，只是定在那里，看不清神色。

说罢，不给对方机会，池祈已经关上门，这间房间，只留下他一人。

“……”

空有些失落地低下头，眼中波涛汹涌，仿佛下一刻山雨便席卷而来。

“旅行者，你没事吧？”派蒙悄悄打开门，露出了一点缝隙，悄悄观察里面的动静。

“咦？阿祈，他睡着了？”派蒙有些疑惑地转头对池祈道。

“都十一二点了，他睡下也是很正常的吧？”派蒙又自顾自的补充道，随即悄悄飞进来，将退烧药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好了，那我们要不要轮班照顾他？”派蒙坐在他的床边，说道。

“嗯。”

“那我先照顾他，后半夜你来照顾他。”派蒙将退烧贴贴在对方的额头上，让池祈去休息。

空没睡，他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紧闭双眼，试图以这种方式刺激自己睡眠。

越是这样，他越是清醒，不知道外界的时间流逝得如何，冥冥之中他听见了一声极为细微的开门声，随即是派蒙对着对方说的一声“辛苦了，阿祈。”

门再次被关上，池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出声道：“派蒙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空坐起来，两颊红红的，眼眶里盛满了泪珠，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很是动人。

“喝了。”池祈将重新热的退烧药递给他，命令道。

空楚楚可怜地看了一眼她，有些置气地撇过头：“难受，不要。”

“……”

身边的人没了动静，空正准备侧头看她，脸颊却被人捏住，池祈逼迫他张嘴，将温的药水喂进他的嘴里。

“咳咳咳……”

一碗药见底，空的胃有些胀，他埋怨地看向池祈，后者不为所动地坐回椅子上，默默地看着他。

“早点休息，已经凌晨了。”她的语气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