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慕词陵的私心里来说，他当然是不希望苏暮雨也跟着一起去天启城，但这次的事情还是让他看到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确实无法对付朝堂深宫的波诡云谲。为了殿下的安全，他还是选择了顾全大局，只是撇撇嘴哼了一声，抱着刀扭过头去，算是默认了。
此时阳光正好，微风轻轻拂过，接下里的路就要分开走了。
“好了，茶也喝了，话也说了。”苏昌河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我该动身回暗河了，你们……也多保重。”
“保重。”苏暮雨起身相送，萧云舒和慕词陵也站了起来。
苏昌河转身大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萧云舒他们也没多停留。
“那么，我们也准备一下，回天启城吧。”
半月之后，琅琊王萧若风回到天启，带回了萧永三人的尸体，并且将四淮城里发生的事情都归咎在了浊清的身上。他心思缜密，在复命之前就已经先梳理出了一个经过，不管陛下信与不信，他给出的交代只能如此。
是浊清蛊惑了大皇子，试图利用大皇子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野心，事后被察觉更是痛下杀手，将萧永和他身边所有人都残杀殆尽。
明德帝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御案上的玉镇纸，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阶下恭敬陈述的弟弟，试图从那张英武而平静的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破绽或隐瞒。
“浊清……” 良久，明德帝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朕倒是小瞧了这狗奴才的胆子，都被发落去守皇陵了还不知道收敛，竟敢利用皇子！”
“现场证据及幸存者口供，皆指向浊清。” 萧若风低头，语气笃定，“臣亦悲痛万分，去晚了一步，请陛下治罪。”
他主动请罪，姿态放得极低。
“治罪？” 明德帝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没有多少温度，“你我是手足兄弟，从没有这般见外的话，此事错不在你，朕怎么会怪罪在你身上。”
说着，明德帝盯着他看了许久，那些早就种下的怀疑种子在经过这件事之后愈发肆意生长，就连此刻看着萧若风恭敬的面容，也觉得是面目可憎，故意隐藏。
疑心易生暗鬼，更何况现在他的儿子死了.......又是和萧若风有关.....
明德帝在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两方的势力划分和差距，最终还是选择了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暂时不打算深究下去。
“罢了，浊清已死，死无对证。永儿……命该如此。” 明德帝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疲惫和沉痛，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若风啊，你此行辛苦，且先回府歇息吧。”
“臣，告退。” 萧若风行礼拜退，走出御书房，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萧若风却感受不到多少暖意。
他当然知道这个说法不足以说服陛下，却也早就料到了死无对证，无法继续追查，就算有再多的猜忌也只能如此。
“还真是被她给说中了.......”萧若风低声笑着，他想起萧云舒那双让他感到陌生又隐隐心惊的眼睛。
在他内心深处，或许连自己都不愿承认，那番激烈言辞触动了他心里一些长久以来刻意忽略的东西。
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保住了萧云舒。
萧若风抬头望了望巍峨的宫墙，长叹一声，“小七啊小七，王叔能为你挡下的，也只有这些了。接下来的路， 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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