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启城的朝堂内,谁都知道琅琊王萧若风一向看重萧楚河,而大皇子又占了个长子的名头,剑指储君之位。 就算如今陛下春秋鼎盛,可是这夺嫡之争还是悄然拉开了序幕,所以这几年来萧若风几乎和萧永没有任何来往。
萧若风想着他今儿来这一趟,应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了。
待他回到前厅,只见萧云舒仍坐在原处,肩膀微微颤抖,另一只手拿着帕子似乎在擦眼泪。
“小七,是不是刚才萧永说的话勾起伤心事了?”萧若风走过去,语气缓和下来。
萧云舒抬起脸,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哽咽,“我只是不明白,若真的是血浓于水的兄妹,为何这么多年对我不管不顾。皇兄如此,父皇也是一样,小七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家人如此厌恶,弃如敝屣,对我的生死不闻不问。”
看着她委屈不解,楚楚可怜的模样,萧若风心里最后一点的疑虑也消散了。
他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些事情,王叔不好说什么,但你放心,今后有我照顾你,就算是有家人了。一会我进宫一趟,和陛下说说,让你留在宫外养病,不必急着回去了。”
“嗯……谢谢王叔。”萧云舒依赖地点头,将脸埋得更低。
面上纯良无害,实则心里已经转过杀人的念头了,【谢在野这个狗东西居然没死,苏昌河不是说做了扫尾,怎么还让这么重要的人给跑了。早知道那天晚上就不旁观他们家自相残杀的戏了,就得斩草除根才是。】
她打定了主意,当晚趁着夜色宁静,又用了一张符,幻化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躺在床上伪装。
皎洁明月下,一个身影悄无声息,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另一边,谢在野去见了大皇子萧永,他已经成功说服了家中两位长辈,以后效忠大皇子。但是关于指认萧云舒的事情 ,他还是坚持自己没有看错,那三个人的长相,已经深深刻进他的脑海,到死都不能忘。
萧永却不想再追究这件事了,“只要没有证据能把琅琊王拉下水,这些都是徒劳无功,不重要了。”
谢在野不甘心,只能面上答应着,但他心里却是打定主意要找到证据,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找出来!
月色如霜,冷冷地铺洒在天启城的街道,一道纤细的黑影在连绵的瓦檐上轻盈疾行,足尖点过,不发出半点声响。
萧云舒穿着一身利落的劲装,她悄无声息地落在别院外围的高墙上,在这里等到了刚从大皇子府上回来的谢在野。
就是现在!
她可不讲究什么光明磊落的回合制,只有存活下来的胜利者才有资格讲规矩。
银色寒光闪过,谢在野是个箭手,对风的感知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她的存在。他迅速挽弓搭箭,箭矢呼啸而出,和萧云舒的剑撞在了一起,发出了清脆声响。
谢在野借顺势退后几步,狼狈站起,看见了月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谢在野声音嘶哑,带着刻骨的恨意,“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我怎么可能看错!”
“是我啊,就因为你没看错,所以你马上就要死了。”银色寒霜在她手中挽了个剑花,可这只是明面上的杀招,她真正用来杀人的武器,却是一弯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