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休息了一晚,好好睡了一觉之后,萧云舒的身体也好了许多,萧若风对她也格外照顾,一早就请了大夫来看她的脉象。
可外头忽然有仆役匆匆来报,大皇子萧永来了。
萧若风眉头微蹙,别说是他们俩几乎从无私下来往,便是在眼下的局势,萧永此时的到来也绝非寻常。
他看了眼身侧的萧云舒,温声道:“小七,你先回房休息,王叔去应付一下。”
萧云舒乖巧点头,扶着侍女的手起身,垂眸的瞬间,眼底却闪过思量,在心里琢磨着萧永的来意。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可能是为了来探病,在那位眼高于顶的大皇子眼里,怎么会有一个不起眼妹妹的存在。
王府前厅,萧永一身锦袍,负手而立,直到看见萧若风来了,这才拱手见礼。
“王叔。”萧永耐不住性子,一张口就说了来意,“侄儿听闻七妹身体不适,在王府休养,特来探望。叨扰之处,还望王叔见谅。”
“有心了。”萧若风抬手请萧永坐下,神色如常,“小七只是有些脾胃不适,已服了药,歇下了。若要探望的话,怕是不便。”
“无妨,让七妹好生休息便是,毕竟身体最重要。”萧永从善如流地坐下,接过侍女奉上的茶,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说来也巧,侄儿今天听说起一桩奇事,有点匪夷所思,所以想来问问王叔有何高见。”
萧若风面上不动声色,“什么奇事能让你这般坐不住,一大早就到我这儿来了。”
萧永:“想必王叔已经听说了影宗的事情,这百年基业竟然一夜之间就毁于一旦,烧的半点不剩。背后策划这惊天大火之人该是怎样的心思缜密,只手遮天,王叔可曾想过在天启城里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听他这话,萧若风只以为他是为了试探自己,不曾想还没回答,萧永就接着又说了下去。
“听说那场大火里有幸存者,他看到了行凶者,除了暗河的执伞鬼苏暮雨之外,还有一个姑娘。我觉着好奇,就托画师照着他描述的长相把姑娘的容貌画了下来,王叔您猜怎么着?”
萧若风已然猜到了些许,但没接话,萧永要是只怀疑萧云舒的话,当面只跟她一个人说就是了。现在故意提起,怕是除了怀疑她之外,更是怀疑她和琅琊王府有所勾结,这件事是她从中帮忙和暗河牵线搭桥。
说来说去,归根结底,还是把影宗覆灭的事儿归在了琅琊王府的头上。
萧若风缓缓放下茶盏,装着不懂,“是吗,那画像如何?”
萧永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王叔,这事才真是奇了,画像上的人和七妹长得一般无二,活脱脱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和你七妹长得像?”萧若风笑出了声,“可别怪王叔说话直接,这些年你都没见过她,怎么就知道她现在长什么样子?再说了,小七自幼长于深宫,体弱多病,更是不比你深得陛下宠爱,她连出宫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去影宗放火了。”
“王叔何必生气,不过就是猜测,当个玩笑听听便算了。”萧永轻轻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磕碰声,意有所指,“再说,我自然也不信七妹会与这等通天的本事。只是那人言之凿凿,指天誓日,他也从未见过七妹,更没有理由凭空污蔑她。如今线索纷乱,侄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话锋一转,装作对萧云舒十分关心,“七妹既然身体不适,侄儿本不该打扰。只是事关重大,不知可否请七妹出来一见?侄儿只是问几句话,绝无他意。要是与七妹无关,我回去就处置了那信口雌黄的混账,好好为七妹出口恶气。”
萧若风沉默片刻,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若执意不让萧云舒露面,反倒显得心虚。他深知自己这个侄子的心性与手段,若无几分把握或倚仗,今天绝不会如此直接地登门摊牌。
在他的背后,必定有高人指点,但……会是谁,宫里还有谁连一个久居深宫的小姑娘都能注意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