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曾经暗河的人来说，繁华的天启城原是一辈子都无法踏足的地方，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苏晓月亲眼见到了天启城的繁华，是那种连空气都要比别处贵三分的热闹和欣欣向荣。亭台楼阁如云，人流如织，熙熙攘攘，空气中是胭脂水粉，果子酒水的混合香味，让人不由得闻之欲醉。
她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在苏昌河前面，淡紫色的裙摆扫过干净的石板路，像一只翩然刚飞入人间的蝴蝶，四周都是没见过的，对什么都觉得新鲜。
“昌河，这天启城不愧是有天下第一城的名号，可真热闹。”
这一路走来，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路边还有玩杂耍的，时不时引来阵阵喝彩。
苏昌河比她性子沉稳些，视线只是随着她走，今早送她衣裙的时候紧张的都不敢看，现在细细打量着，才发觉其美妙之处。
淡紫色的裙摆随着她的行走而轻轻摆动，如莲花落又开，美不胜收。
真好看。
苏昌河在心里暗暗说道，以前是他忽略了，这么大的姑娘哪有不爱漂亮不爱打扮的，这最好的年纪自然是要浓墨重彩，鲜艳明亮。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只见苏晓月停在一个吹糖人的摊子前，看那老师傅手指翻飞，一只活灵活现的凤凰便在他指尖成型。
她好奇的盯着看了半晌，想买又不好意思说。
“喜欢？”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苏晓月回头，苏昌河就站在半步之后。
他今日穿着寻常的墨色长衫，收敛了平日那股子令人胆寒的气息，只是那过于挺拔的身姿和眉眼间挥之不去的沉郁，依旧与这喧闹的市井有些格格不入。
有些人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就算穿着寻常的衣裳也遮掩不住，便是说的苏昌河这种了。
眉眼是好看，就是看着冷了些。
苏晓月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看看就好，我也没说要买，太甜了。”
苏昌河没说话，只目光淡淡扫过那晶莹剔透的糖凤凰。
可惜，杀手的眼神太过凌厉，正在做糖人的老师傅冷不丁的被这一眼吓到了，差点捏断了手里的糖人。
见状，苏晓月不由得笑了起来，“昌河，你别这么严肃，吓到人家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苏昌河不免委屈，这也能怪到他身上？
苏晓月：“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咱们去别处看看。”
她推着苏昌河离开了糖人的摊子，要是再这么站着下去，怕是老师傅今天一笔买卖都做不成了。
这天启城里最多的就是做生意的小贩，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眼下暗河虽然缺银子，但是苏昌河自己攒了点钱，给她买点小东西还的能买得起。
他路过时，眼角余光瞧见了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就停了下来。
“晓月，这个喜欢吗？”
他捡起一支素雅的花簪，在苏晓月的发髻上比了比，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好看。”
苏晓月也很喜欢，“你的眼光还是好。”
苏昌河付了钱买下了簪子，动作温柔的将发簪插在了她的发髻上，目光却越过她的肩头，落在街角一个正与菜贩讨价还价的男人身上。
五大三粗的男人，挑着青菜的手指节粗大，虎口有厚茧，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只一瞬，他便收回了视线，仿佛只是随意一瞥。
“饿了么？”他问苏晓月，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苏晓月弯起眼睛：“有点，听说天启城的雕楼小筑味道最好，那儿还有鼎鼎大名的秋露白。”
他应着，“那就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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