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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15)

濒临死亡处

  许清放下手机,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眼睛失去焦点。

  走了,真的走了,难道在审判世界的“鬼”们,在现实生活中都无一例外地过世了吗?

  对应鬼的死亡应该都与玩家有直接联系,但苗苗的死亡,许清却是一无所知,还有,为什么审判世界里的苗苗是幼年的形态呢?

  许清试图深入调查,可是他的时间太少了,而再回到审判世界,要等足足一个月才有再一次回来的机会。

  到时候,自己是不是活着,还都是未知数。

  这样想着,许清沮丧地捂住脸,仰倒在沙发上,仿佛一条咸鱼。

  反正查也查不出来,干脆就像许淮说的,就把这一天当做假期好了!吃喝玩乐全来一遍!死也要做一个乐死鬼!

  半个小时后,许清坐在C城五星级大酒店的靠窗位置,面前摆了三道他平日里根本不舍得吃的珍馐美味,搓搓手,大吃特吃。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仅仅通话五秒,许清就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一一由于连续旷工多日,且失去联系,他已经被解雇了。

  无业人员许清在服务生诧异的目光下,一个人吃掉了价值五千元的珍馐,倒不是许清的财力引起了服务员的注意,只是许清穿着普通的纯棉T恤和球鞋,脸上还挂着一种世界末日破罐子破摔的释然,这让服务员不禁有些担忧--该不会是失恋了,花光积蓄大吃一顿然后自杀吧?

  许清在审判世界呆的久了,骨子里的警觉性有所提高,敏锐地注意到有个人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到自己身上,他立刻望过去,发现是服务员小姐姐在用看失足少年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充满了母性的怜悯。

  许清:"…….“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做错了什么?

  突然,许清看到在服务员小姐姐身后的桌位上,有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许清登时站起来,猛地窜过去,谁料半路被服务员小姐姐截胡。

  "不要想不开!"服务员大声道,"世界还是很美好的!非在一棵树上吊死干嘛呀!"

  许清根本无心理会服务员,"小姐,麻烦你让一下!"

  "不行!"服务员的眼中充满了坚定的正义,"不如这样,我来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许清:.....”

  这个小姐姐是得了中二病吗!

  "我没有要自杀,只是看到了那桌有熟人。"许清只得耐着性子,认真同服务员解释,"不知道你是从哪儿误会我想不开了,但现在我真的有急事,麻烦你不要拦着我了。"

  服务员羞窘道,"对、对不起啊,是我搞错了,"说着,她赶紧侧身让开道路,"那你快去吧。"

  许清往前踏了一步,然后就愣住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桌人居然已经走了!

  离开酒店的时候,南南还在懊恼,千载难逢的线索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刚刚那桌人中,有一个看上去文文静静,几分怯懦的少年,分明就是之前在审判世界死去的小牧!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说,在那个世界被杀死,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吗?那大家还千防万防着做什么?赶紧触发上十来二十个死亡条件,早死早托生呀!

  自觉发现了脱离审判世界的秘密,许清有点儿抑制不住兴奋之情,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小牧面前问个明白,他究竟是如何摆脱了审判系统的制裁?

  回到家后,许清也不再咸鱼躺了,他想了想,点开微信,找到一位高中时候的好友,【魏阳,在吗?】

  【清清,呦!你这个微信号居然是活的!我还以为你早就不用了呢!】没几十秒,对面就回复道。

  【家里发生了点事儿,就没顾得上联系你,不好意思啊。】

  许清,快速敲字道,【阳子,你现在还在做IT工作吗?】

  【怎么了,需要哥们去哪个网站给你偷点资源?】魏阳发了一个猥琐的表情包。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梗,因为曾经许清刚开窍,一点儿带颜色的杂志封面就面红心跳的,被这位阳阳同学发现,热情地翻墙找了一大票一般网站都没有的资源,还自吹自擂道,"哥可是自学成才的黑客天才,以后有啥事儿都可以找我!”

  许清无语的同时又感到一丝亲切,尽管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们很久没有联系,但魏阳果然还是印象中热情仗义的好兄弟。

  【最近有点儿小麻烦,阳子,你能帮我查几个人吗?】许清将王阡阡、**星等人的名称案件描述以及校名发过去,【这两个人发生的事情肯定上过新闻,只是被校方压下去了,我想具体了解一下这个案件的后续】

  【好,你等我消息。】阳阳没有多问,利落地答应帮忙。

  南南吐口气,想了想,又发过去几行字儿:【对了,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他在哪个学校,只知道外貌和后面的假名,你能找到他的信息吗?】

  【难度很大。】魏阳诚实道,【估计要花上一年半载的。】

  【那就算了,不麻烦你了。】

  【说一下吧,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我帮你留意留意。】

  于是,许清又把许淮的外貌、年纪和名字发给了魏阳。

  【谢了兄弟!有机会一定报答你!】

  因为焦心等待魏阳的结果,许清下午便没再出门,干脆叫了一堆外卖躺在沙发上边看边等,眼看着天色渐晚,路灯一盏一盏得明亮起来,许清终于无心再吃零食了,不断地侧头去看手机,屏幕上属于微信的图标始终没出现代表消息的小红点。

  虽说回到审判世界后依旧能接收到魏阳的消息,但晚一秒知道真相,许清就多不安一秒。

  终于,在许清拿起手机,打算主动给阳阳打个电话的时候,微信亮起了:【南子,你让我查的这桩案子的当事人中,受害者阡阡当年事发时当场死亡。目击证人小光随后的几个月内涉嫌谋杀继妹被捕,结果当天就变成了"冷冻型植物人"。凶手星星被判处无期,没想到也变成了植物人,和小光一同送往C城第一医院的科研基地。但就在昨天,他死了。

  【死了?】南南神色凝重,【怎么死的?】

  【自杀。]魏阳道,【他突然从植物人的状态被唤醒,然后毫不犹豫地从楼上跳下去,粉身碎骨。】

  许清仰躺在卧室的床上,两眼出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无数的信息和推测搅和在一起,让他头疼欲裂。

  星星死了,这意味着,被鬼杀死绝对不是脱离审判时间的办法,那么,问题的关键还是拴在小牧身上,为何小牧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难道说,其实小牧已经死了,他刚刚看到的人,是小牧的双胞胎兄弟?

  但是这些答案,许清都没有时间去追踪了。

  因为他没有时间了。

  望着外面彻底黑下来的天空,困意和疲乏占据了许清的思维,许清打了个哈欠,窝在枕头里,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在雨中疯狂地追逐,是曾经不懂的领悟...…啪!"许清一巴掌拍在手机屏幕上,闹钟戛然而止。许清又在床上眯了一刻钟,这才在枕头上蹭蹭脸,慢慢地抬起头。

  这一抬头,他的目光由迷茫蜕变为狂喜和不可置信,半晌,蓦地大吼一声,像个傻子似的在床上蹦了起来。

  竟然还在家里?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许清眨眨眼睛,采取了最老套的验证方式-一对准自己的大腿内侧狠狠地掐了一把。

  "嘶……"清晰的痛楚告诉许清,眼前的场景皆为真实,他没有被审判系统带回审判世界!

  许清情难自抑,在床上像个傻子似的打了几个滚儿,狠狠的地抱着被子蹭了蹭脸颊。释放过狂喜的心情后,许清重归冷静,他的脑子转了几个弯儿,猜测自己还在现实的原因。

  其实很简单,无非以下几种:

  1、审判系统倒闭了。

  2、自己终于被审判系统发现是无辜人士了,审判系统修复了自己这个BUG。

  3、审判系统根本没倒闭,也没修复BUG,只是由于某种意外暂时无法开启。

  第一种情况自然皆大欢喜,第二种情况对许清来说也是一样解脱,但第三种情况,无异于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将许清重新拉入险境。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放过这多出来的时间,一定要争分夺秒探寻这个审判系统的线索!

  "可是少年在渐渐长大,匆忙的人海里再难停下……"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许清低头一看,上面的号码有几分眼熟,接起来,听筒里传来魏阳的声音:"清清!我刚刚入侵了C城第一医院加密网域,查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就在昨天,所有的冷冻型植物人"全部苏醒了!但是负责人郝主任为了实验,不顾患者意愿强行封锁消息,将所有患者囚禁在研究基地。"魏阳的声音微微颤抖,能够想象他在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有多么激动,"你说,我要不要匿名将这个消息捅到网上?"

  "不,不行。阳阳,你立刻收手!"许清的不安扩大,"冷冻型植物人‘研究背后肯定是有势力在支持的,你不要再深入了,会有危险的,就这样吧,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啧,清清,我你还不放心?放心,兄弟也是有背景的人。"魏阳大概是对这件事背后的真相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已经不是许清能劝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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