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话 “未来”

“去杀了他，快去杀了他”

“他会妨碍你的，去杀了他！”

“快点，快点杀了他，他就躺在你的房间里，只要杀了他，所有的一切就会结束了”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男声，赤司颤抖地坐起身，拎着桌上的剪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卧室的门口

“就是这样，去杀死他吧”

左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在要旋开房门的瞬间，少年的手像触电一般猛然收回，随后扼向自己的脖子

“你在做什么？！去杀了他！”

赤司默（不要…不可以…不要）

昏昏沉沉的意识根本想不起房间里睡着的那个人是谁，但是仅剩的丁点直觉告诉赤司，绝对绝对不可以打开那扇门，绝对绝对不可以伤害房间里的人

他会后悔的，如果他做出那种事，他绝对会后悔的

右手里的剪刀掉落在地上，少年狠狠扼着自己的脖子后退，但仅仅是退了两步就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杀了他！你个没用的废物！”

“都是你搞砸了一切！去死去死去死！”

耳边全是尖锐的声音，灰眸里最后一丝神采都开始涣散，在要失去控制的前一刻，少年跌跌撞撞爬起来，冲出了屋子

房内原本因为总想着赤司的事而睡得并不安稳的菅原迷糊着坐起身，打开卧室的门，只看见了地上残留着的剪刀

银色发丝的少年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转遍了这个不大的房子，视线最后停留在了那个开着的大门上

菅原孝支（鞋子、衣服都没动，小司光着脚穿着睡衣出去了？）

菅原孝支（怎么了？他又伤害自己了吗？）

菅原慌乱地换好衣服就出门，可出门后面对眼前空荡荡的马路一片茫然

他该去哪找赤司？宫城不算大但绝对不算小，他要如何去找一个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的人？

……

夜里的寒意浸入骨头，冷风打在脸上，只想着远离屋子的赤司逐渐回过神来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少年无助地蹲下身只感到了后怕

他又失控了……

他竟然想伤害孝支哥

所以果然不能让孝支哥和他住在一起吧

他应该更坚定一点的

现在该怎么办？

世界冠军蹲在街头，无意识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最后忽然站起身

赤司默去医院检查，拿到报告后申请退学，还要申请退役……

赤司默然后、然后就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死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他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不是吗？

爸爸妈妈不要他了

对排球也早已失望

乌野那些排球部成员，他们应该会为自己这个疯子的消失感到庆幸才对

至于孝支哥，他离开后，孝支哥也会逐渐忘了他

是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退学、退役、离开宫城，然后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少年浑浑噩噩地走向医院，一步一步地接近为自己规划好的“未来”

……

菅原沿路寻着赤司的踪迹，逮住路上每一个看见的路人询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光着脚穿着睡衣的黑发少年路过

可他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直到拿出手机试图再次拨打电话时看见的页面上弹出的消息——16岁排球冠军深夜衣衫不整出现在宫城医院！

少年颤抖着手点开这条消息，入目的就是一张清晰的配图，图上的正是脸上表情平静到诡异的赤司

慌乱地翻了几下，确认了赤司所在的医院，菅原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揣就慌忙开始打车

菅原孝支小司，千万不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