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消失的纸人

　　“我说王大姐呀！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徐东洲皱起的眉头就没展开过：“人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张宏声音有些颤抖：“徐……徐队……要么……要么你来看看呢，他……他还有呼吸……”

　　徐东洲有些无语，身上的肉都快被切干净了，开肠破肚，这还能活着不成？

　　他俯下身子，将手指放在“死者”的鼻下。

　　“卧槽！！”

　　徐东洲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在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

　　徐东洲接到的通知就是九江市发生了碎尸案，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认为地上这个是一具尸体。

　　等他来到这里一看，几乎不会怀疑这人是否还活着。

　　他直接省略了检查生命体征这一个步骤，这虽然不太符合规章制度，但却符合生理常识。毕竟没人觉得被切成这样还能活着。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到来，王顺嘴角抽动，轻声说着什么……

　　徐东洲把耳朵凑过去，听清了他的话。

　　“救……救我！”

　　徐东洲猛地回过神来：“救人，让医生赶紧过来急救……”一边说着，拿出手机准备打急救电话。

　　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也可能是因为震撼，手机一个没拿稳直接掉在地上，泡在了一滩血水里。

　　他尝试捡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还是叫来了一个警员呼叫了医生。

　　……

　　医院的效率还是蛮高的，仅仅十分钟医生就开着救护车来到了现场。

　　领头的医生带着几个人抬着担架就往里冲。

　　当他们走到卧室门口时，“呕……”其中一个女护士只是看了一眼，直接抱着桶吐了起来。

　　几秒钟后，医生跟剩下的几个人抱着桶一起狂吐不止。

　　等到把前一天晚上的宵夜也吐出来之后，医生才扶着楼梯走进卧室。

　　看着地上这一摊人，没错，说是一摊人一点也不过分。

　　医生哆哆嗦嗦的开口：“几位警官啊，这……这种情况的话就没必要急救了吧，要不咱还是直接联系火葬场吧。”

　　“可是他还活着，还有气呢……”张宏默默补充了一句。

　　医生有些狐疑的看了张宏一眼，随后一探鼻息。

　　“卧尼玛！！”

　　“还真活着呢！！太特么牛（哔～）了！！”

　　“上担架，救人。”

　　身后几个年轻的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面面相觑。

　　医生看了一眼：“这貌似没地方下手。”

　　想去扶他的肩膀吧，上面的肉摇摇欲坠，他们说话声音稍大一点儿就可以看见被他们的声音震动的摇晃的肉片儿。

　　想去扶他的腰，但是被医生轻轻一按就凹陷下去自己还回弹不回来。

　　众人有些沉默……

　　似乎是注意到没人管自己，王顺竟然自己颤颤巍巍的动了起来，这样子他是想自己爬到单架上去。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几秒钟之内，众人见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画面。

　　只见他刚刚一动，两条手臂上的肉便开始一片一片的脱落下来，噗嗤噗嗤落在地板上。

　　紧接着，他的肠子哗啦哗啦往外流，连带着胃一起滚了出来。后背上的肉也开始脱落，只不过不是一片一片的，而是遍布裂痕，顺着裂痕一块块的掉下来。其他的内脏也开始接连脱落。

　　不到半分钟，原本还有些人形的王顺彻底变成了一具白骨，只留下一个脑袋愣愣的看着众人……

　　年轻的警员和几个护士一些很自觉的站到了桶旁边。

　　而医生强忍着胃里的不适，一个人拿起担架开始往外走。

　　徐东洲问了一句：“不救了吗？”

　　张宏指了指地上的骨架：“就剩个脑袋了，怎么救？”

　　徐东洲：“……”

　　紧接着徐东洲想到了那本笔记，有些愤愤地说道：“就这么死了，还真是有点儿便宜他了。”

　　“张队，徐队，这边有新的发现。”一个警员向这边喊道。

　　“什么发现？”

　　“我们调查了房子的电路和网络系统，发现了很多联网的隐藏的摄像头，卧室里也有，我们现在正在调取录像。”

　　徐东洲缓了一口气：“太好了，总算有点儿好消息了。”

　　张宏也点点头：“有了摄像头我们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虽然他们很不想为这个人渣查案，但是职责所在，没办法。

　　小李在电脑上一顿敲，五分钟后，顺利地进入了摄像头的线路。

　　徐东洲快速翻看了案发前一天的监控，一切平常，受害人王顺一直呆在家里，除了吃饭就是看手机。

　　直到晚上才出现了异常。

　　王顺先是站在床边正对着卧室门口，然后双手合十慢慢跪了下去。同时嘴里念念有词，但是声音很小，听不到他到底在说什么。

　　做完这一切他就上床睡觉。一夜平常，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快进到早上八点，王顺起床吃了个早饭，半小时后又回到卧室睡觉，而变故也是此时开始发生。

　　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一样，王顺紧闭双眼，身体却不时的抽搐。嘴里在不住地念叨着什么。

　　“把声音调到最大。”

　　小李把声音调大，众人才听见他在说什么。

　　“别过来……别过来……”

　　“救命……救……救命……”

　　随后他猛的睁开双眼，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门口。

　　“不……不要……”

　　他的表情十分惊恐，随后起身直接趴到了床底下。之后就传出了他在打电话的声音。

　　“警察同志，有人、有人要杀我！”

　　“有人要杀我！”

　　张宏：“他是在报警？”

　　“警察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有人……不……有东西在找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唔唔唔……”

　　“我在、我在……”

　　“我在、我在……”

　　“我在……”

　　王顺在床底下浑身都在颤抖，可以看出他极度的恐惧，整个床都跟着摇晃。

　　忽然间，王顺从床底下爬出来。目光呆滞，神情有些麻木。

　　他走到床头的柜子旁边，取出一把水果刀顺势将刀刃放在自己手腕上，此时他的表情又变成惊恐的样子。

　　“啊！！！”

　　一声惨叫

　　“他来了……他发现我了……”

　　“啊啊啊啊……救我……救我……”

　　“警察救命，救命啊……”

　　“咣当”一声，王顺直接将刀子扔到地上。

　　可紧接着他的眼神再次空洞起来，他木讷的拿起手机。

　　“我在九江市北桥区，空中花园别墅D1003号。”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的声音非常冷静，和之前的惊慌失措完全不同。

　　紧接着他便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刀，从两条腿开始，一刀一刀的切，剖开自己的肚子，将自己的左臂切片，然后又用左手拿着刀对着自己的右手切开。

　　每动一下他的左臂便会滴答滴答流满血。鲜血流到门外又顺着楼梯流下去。

　　直到张宏带人进门的前一分钟，他才终于放下刀，整个人瘫坐在床边……

　　监控前的几人只感觉背后被冷汗浸湿。王顺拿着刀一刀一刀切自己的画面简直了。

　　看完监控，徐东洲疑惑道：“我总感觉咱们忽略了点儿什么东西。”

　　又把监控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张宏一拍脑门：“纸人！监控里没有那个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