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给他续了一口气

　　D1003号别墅大厅内。

　　张宏跟徐东洲都没有说话，只是靠在窗边默默地抽着烟。

　　忽然间，楼梯上一条细小的血痕引起了徐东洲的注意。

　　他顺着向楼梯上看过去，在最上面的台阶上多了一串小小的斑点血渍，看上去好像是什么动物踩上去留下的脚印。

　　那斑点一直顺着楼梯向下，延伸到了大厅。

　　“这是什么东西？”徐东洲有些疑惑，刚才自己上去看的时候可没有这这个东西。

　　张宏也赶紧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一串小小的斑点。

　　二人对视一眼，顺着斑点的方向走过去。

　　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一个纸人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奇怪，这个纸人不是在楼上卧室里吗？”张宏有些疑惑。

　　徐东洲皱起了眉头：“是哪个警员不小心带出来的吧，难道还能是他自己跑出来的不成？”

　　张宏看了看身后的血痕，又看了看纸人脚上还没有干的血渍，只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徐队啊，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觉得有点儿悬乎……”

　　不等张宏的话说完，徐东洲已经走上前去，想把纸人捡起来。

　　等他刚走到纸人身边，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令他身体一僵。

　　他俯下身子，用手轻轻敲了敲地板。

　　“下面是空的！”

　　徐东洲顺着地板上的缝隙想把地板打开，可不管他怎么用力，地板都纹丝不动。

　　张宏见状直接招呼警员去拿工具：“小李去拿把锤子来，实在不行就把这个破地板给我拆了。”

　　“是”

　　徐东洲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地上的纸人面色凝重：“难道是这东西在提醒我们？”

　　他再次弯下腰想把纸人捡起来，当他与纸人的眼睛对视的那一瞬，一股极度愤怒，悲伤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

　　恐惧，恨意……似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无限放大了一样。

　　不知不觉，徐东洲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手枪。

　　“叮铃”

　　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将他惊醒，等他反应过来，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浸湿。

　　“这东西不对劲。”

　　“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正巧这时一阵风吹来，将地上的小纸人吹起，在二人有些惊愕的目光中精准的从窗户缝里飘出去，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这哪来的风？”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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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队，徐队”

　　“锤子拿来了”

　　“还有撬棍……”

　　张宏大手一挥：“把地板给我撬开，撬不开就给我砸开。”

　　屋外又一辆警车停下，法医王燕穿着防护服，手里提着工具包走进大厅。一进屋就看见了摆在地上的三个桶，还有面色苍白的几个年轻警员。

　　“张队，徐队，怎么回事儿？情况很恶劣吗？”

　　张宏和徐东洲对视一眼：“那个……王燕啊……这个情况呢已经不仅仅是恶劣那么简单了，你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

　　王燕有些不以为然：“我说两位大队长啊。”

　　“我是法医诶！干了这么些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以为我会像你们一样啊。”

　　二人见王燕这么有自信，也不再多说什么，看着王燕上了楼。

　　在看到卧室内的景象时，她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真不愧是法医，心理素质就是比咱们高。”徐东洲嘟囔道。

　　张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看见王燕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心里多少有点儿不平衡。

　　“张队，地板打开了。”

　　张宏急和徐东洲忙来到跟前。

　　地板下面是一个木盒子，盒子上散落了些灰尘。但是上面明显有擦拭的痕迹，看样子是不久前刚打开过。

　　徐东洲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笔记本。

　　前几页似乎是账本，上面写下了一些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还有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每一个名字旁边都有备注“买”或者“卖”。

　　“这应该是他拐卖时记得账”徐东洲一边翻看一边说到。

　　再往后翻，后面的内容就变成了日记，其中的某些页上还贴上了几张照片。

　　张宏也把脑袋凑了过去，跟徐东洲一起看起了日记的内容。

　　可能因为时间太长导致很多内容都看不清了，但依然有零零散散几句话能看的清楚。

　　“这几个小屁孩真不让人省心，要不是你们还能卖上几个钱，老子早把你们手脚打断赶到街上要钱去了……”

　　“那个年纪最大的小贱货都11岁了居然还能卖这么多钱，对方还说就想养个女儿，真是有病，依我看没准儿是买回去暖床了呢……”

　　“这几个小崽子居然计划着要逃跑，嘿嘿，以为我不知道吗？不给他们整点儿厉害的还管不了他们了……”

　　“我抓住那个带头想要逃跑的小屁孩，拿钉子将他的手掌钉在木板上，让他也体验一下耶稣当年的感觉。”

　　“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拿着刀子将他腿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切下来。他哭着求我放过他，他说他再也不敢了……”

　　“那美妙的惨叫声实在是我这几年听过最好听的音乐了，我把他的腿剔的只剩下骨头，他的嗓子已经被喊破了，张着嘴也发不出声音。”

　　“剩下的几个小孩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还有人已经尿了一地……看样子我的杀鸡儆猴很成功。”

　　“不过事已至此，我不介意再多添上一把火。我又把这个小男孩儿的两条胳膊一刀一刀的切片，将他的肚子剖开，我要让他们知道逃跑是什么下场……”

　　笔记本里面贴着的照片，那是他这一次“惩罚”的过程。照片已经有些模糊了，但隐约可见一个孩子被钉在木板上，浑身上下都是血。

　　再往后的内容无非就是哪一天哪个孩子又卖了多少钱，并不具备什么价值……

　　“这个人渣！”张宏握紧了拳头，异常的愤怒。徐东洲面色也沉得吓人，不难看出他正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啊…………”

　　一声惨叫将二人拉回了现实。

　　徐东洲立刻上楼，张宏也紧随其后。

　　卧室内，王燕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徐东洲率先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王燕声音颤抖：“徐队……他……他还活着……”

　　张宏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随后他走上前去探鼻息，感受到手指上的温热张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他居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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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南路上。

　　苏音正准备去看房子，两个女孩子走了过来。

　　“这位小姐姐你好，我们是做街头采访的，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苏音想了想：“当然可以了！”

　　其中一个女孩子手里拿着话筒问道：“你觉得你的优点是什么呢？”想了想，顺便补充了一句：“除了长得好看。”

　　苏音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觉得我最大的优点应该是善良。”

　　“为什么呢？”

　　苏音浅浅一笑：“就比如说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小时候和很多同龄的孩子一起被一个人贩子拐卖了。那个人对我们很不好，他们都恨不得每人砍他几刀。”

　　苏音继续说道：“可是我想砍这么多刀的话一定会疼死吧？我太善良了，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在他挨了刀之后，我给他续了一口气……”

　　提出问题的那个女孩子显然没想到苏音会这么回答。

　　等她再想接着提问的时候，苏音轻轻晃了一下手腕。

　　“叮铃”

　　清脆的声音使得两个女孩子略微失神，等她们回过神来，她们面前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苏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