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夜袭！

古榕并没有让宁梓弹太多，一盏茶功夫就让她回去洗漱睡觉。

宁梓在他的注视下，收了琴、回了房间。

却在关窗时，发现了他驻足的身影。

“快去熄灯睡吧，”古榕朝她摆摆手，催促道，“之后你可有的忙喽，趁这几天赶快休息吧。”

见宁梓乖巧点头关上了窗，窗户上也倒影不出室内的光，他才抬脚离开。

愉快地一路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住处，古榕可不在乎树上那人会不会感冒。

都是封号斗罗了，这点小病还会找上他吗？

要是真生病了，他才该考虑考虑这其中的猫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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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回到了熟悉的住处，安全感浓浓的包围着宁梓，可足足睡了一个白天的她此时也没有太多困意，躺在床上和天花板干瞪眼。

“唉。”

蓦地叹了一口气，宁梓翻身侧躺在床上，闭上眼，强制让自己睡着。

可事与愿违，半个时辰后，宁梓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正想翻身换个姿势，门却被推开了。

宁梓十分相信自家的防御系统和巡逻人员，要是真有那采花大盗上门的话，能全须全尾、毫发无损地摸进她的房间，都算外面的人死光了。

所以进来的必是熟人，而且还是那种十分亲近的人，不然也不会连通报都没有一声，深夜都放人进来了。

可她也拿不准是谁，按理说不会是古榕，他才刚刚和她聊完天，要是想守着她睡着，早就跟进来了，根本不需要等到这么晚。

在宁梓猜测是宁风致还是尘心时，身边陷下去一块儿，那人已经坐在了她的床边，隔着床幔和她说话，或许更像是自言自语吧。

“那你和荣荣之前，我们三个都没有养过女孩儿，许多地方也是按着养男孩的经验养的，忘记了女孩的心思，本来就会比男孩更细腻、更敏感，也更是忘记了男女有别这回事儿。”

宁梓默默地咬住了嘴唇，放缓了呼吸，静静听着。

是尘心，半夜里来她的房间想说什么？想让她放弃的话，不是白天说这种事儿的效果更好吗？为什么要半夜三更地偷摸进来？

“你又是小致的第一个女儿，比起荣荣更加早熟、独立，我们习惯和你正常沟通，完全忘了你还是一个女孩儿，还不能承担那么重的担子。”

“在荣荣还在为了一两件珠宝，和小致生气、闹别扭时，你已经能辅助他处理不少宗门内务了。你的成熟让我们忘记了，你也只比荣荣大三岁，也是一个应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

“这点，我们谁都没做对。”

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心情过于跌宕，他完全没有发现宁梓装睡这件事，他已经无暇顾及了。

“虽然说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但你尚且还在豆蔻年华时，我们却让你负担起不应该承受的压力，给你规划好了未来，从头至尾都没有问一句，你愿不愿意，你想不想。”

“我们将我们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你，这样的我们，算得上是个好长辈吗？”

这句话之后，是漫长的空白，偌大的房间里，除了呼吸声，一丝声音都没有。

就在宁梓以为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在装睡这件事时，他又开口了。

“在你离开家以后，我想了许久，终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我不该那么决绝地、做出那个令我自己都后悔不已的决定，阿梓，抱歉。”

宁梓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呼吸。

她开始庆幸，尘心没有掀开床幔，而她，从始至终都是背对着他的。

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因为尘心换了个姿势。

“今晚我听到了你和古榕的聊天，听见了他对我的评价，可能真的是他所说的那样，性格沉闷、刻板、不知变通，才导致今天这场明明是你的接风宴，却和荣荣提前离席，想来她也看不下去我们之间这僵硬的关系吧。”

“所以……”

所以什么？

宁梓快要装不下去了，她迫切地想知道尘心接下来的话。

“算了，目前我也不能奢求太多，”尘心实在不敢求得宁梓的原谅，在他做出那种事情之后，“如果，如果你听进了古榕的话，那我们就和好吧，回到以前，好吗？”

似乎是和之前一样，在等她回答，可宁梓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回到以前？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并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也不是要求过就能回到从前的。

在这期间受过的伤，就能随着这一句话全部抹消吗？

倾泻而出的爱意也能就此收回吗？

宁梓自认做不到。

“唉。”半晌，尘心叹了一口气，终于掀开床幔，揉了揉背对着他的宁梓的脑袋，“睡吧，不闹你了。”

克制着自己的力道，为宁梓掖了掖背上的被子，起身离开。

“不可能……”

就在尘心即将踏出门的那一秒，从床榻上传出了声音。

那声音带着哽咽，更多的，却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固执。

“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我从十二岁就认清了对你的感情，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让我放弃？”

床上的动静大了不少，似乎是宁梓扔了被子，怒气冲冲地坐在床上。

“那我这么多年的坚持算什么！”

“笑话吗！”

恶狠狠地擦掉溢出的眼泪，下一秒却看见原本要离开的人，掀开了她的床幔，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