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宫门学堂。
宫子羽和宫紫商在门口相遇,都耷拉个脑袋,眼底乌青。
昨天他们俩逃课,被气急败坏的夫子一状告到了执刃那里,不止被翻了两倍的功课,还被要求抄写家规。
熬了个通宵才将将完成,此时此刻都是身心俱疲。
宫紫商一见到这个同病相怜的弟弟就眼泪汪汪,嘤嘤嘤的抹眼睛,伸出十根手指给他看。
宫紫商:“瞧瞧瞧瞧,瞧瞧我这十根纤纤玉指,都红了、肿了、不好看了,都怪你!要不是你撺掇我逃课就不至于如此。”
宫子羽翻了个白眼,表示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别人说啥他信啥的三岁宫子羽了。
大哥不说二哥,你情我愿的是说什么撺掇,以前她也没少带自己逃课。
宫子羽拍掉她的手,“少来,你明明乐在其中。”
说着还打了个哈欠,生理泪水都快出来了。
俗话说得好,打哈欠是会传染的。
宫紫商原本还想说几句,这下子忍不住也打了个哈欠,眼睛跟着眯了起来,一下子没了调笑的心情。
困,实在是太困了。
明明以前也没少熬夜,第二天还是生龙活虎的,为什么这次就这么困呢?
思来想去,还是归咎于那些该死的功课和家规。
两人无精打采地进了学堂。
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宫朗角。
至于与宫紫商同样的年纪为什么没有宫尚角的存在,当然是因为宫尚角早就结束了学业开始随着父亲闯荡江湖啦。
至于宫紫商其实也可以从学堂结业离开的。
毕竟这个学堂是提供给宫门孩子启蒙认字读书的地方,也是叫他们有机会认识相处的地方。
至于结业,只要夫子觉得你学问差不多了就可以结业了,只有各宫的看家本领才是他们未来安身立命的本事,天天待学堂里学不到这些。
只是一来宫流商不待见她,还觉得她一个女子根本干不了制作武器的活计,不愿意教导她任何关于武器方面的知识。
二来商宫里不止连个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还有宫流商的那些莺莺燕燕的妾室时不时互扯头花,烦人的紧。
所以宫紫商更情愿就呆在学堂这里,不止清净,还有弟弟可以玩。
哪怕后来宫门有流言蜚语传她蠢笨如猪,同样的年纪,宫尚角早已结业,就她还跟两个小孩子同堂读书,丢尽了商宫的脸,宫紫商还是赖在学堂不愿意离开。
怕什么呢?
只要她不在乎就可以了,反正快乐是属于她自己的。
至于宫流商,宫紫商在知道情况后第一时间跑回商宫想跟她父亲解释,谁想见到她,宫流商劈头盖脸一顿骂。
最后只冷冷嗤笑一声,果然是个无用的女儿身,而后惆怅不已,念叨着还是要生儿子,还是儿子好啊。
宫紫商所有话语都被堵在喉咙眼,说不出,咽不下。
她想说,她不是结不了业,她只是不知道离开了学堂还能去哪里;她想说,她不是没用的人,她早已偷偷将商宫她能看到的那些书籍背得滚瓜烂熟,不信可以考考她。
她还想说,她有在尝试画武器设计图,可不可以指点一下。
但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