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酒的力气大得出奇,卓囹越是挣脱,手腕就被抓得越紧,甚至指甲都深深嵌入肉里。昨日所经历的一幕幕情景在她脑海中快速回放,疼痛与恐惧感交织,她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没有人能救她。
对…没有谁会及时出现,更没有那么多侥幸。
卓囹手一松,令牌掉落在地,她观察着花与酒的举动,力度不减,目不旁视,并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想,毕竟是拿了令牌之后花与酒才做此举动。
难道是因为情报已经被她看到了,所以要灭口?
卓囹紧咬着牙关,从怀兜里拿出一张绘着奇特图案的黄纸,随即贴在了花与酒的手背上,她一手捏决,黄纸突然燃烧了起来。
花与酒吃痛的撒开了手,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面露狰狞道,
花与酒“你会道术?!”
卓囹轻抚过被掐出的血印子,泪水模糊了双眸,她欲拿符纸,但当看着花与酒的模样时,却不由得迟疑了。
尹姝姀当时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突然性情大变,难保花与酒不是如此,若不是鬼怪幻化,便是代替灵魂,躯体是原主的,造成的皮外伤害最终也是原主的。
卓囹“老板娘怎会不记得我会符法。”
卓囹留下这句话,冷着脸离开了柜台。
大街角落的杂毛道士教的皮毛符术,他说与姑娘有缘见其又有天赋。
她揉着太阳穴,打不起一点儿精神,
卓囹“我怎么也会信这种…”
明明是学着玩儿,也没想到真会派上用场。
明明目睹全过程,却只是看戏不上前帮忙。
卓囹“杨桎珩!拿命来!”
她伸着爪子冲向坐在阶梯上的杨桎珩,却不料直接被身高压制,头被一把摁住,挠也挠不到,踢也踢不着,气急败坏的她直接耍无赖撒泼卖惨。
卓囹“你不帮我你不帮我你不帮我呜呜呜……”
卓囹瞥见地上放着药箱,暗叹这分明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糖,
卓囹“我手好疼,你给我上药!”
杨桎珩瞅见她手腕上那深深的指甲印,破皮出血,不免得惹人心疼,他让卓囹坐在阶梯上,一边耐心给她上药包扎,一边柔声细语道,
杨桎珩“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还能依靠谁呢?”
卓囹愣了愣,她不知杨桎珩为何这么问,但这个问题她也曾想过,想的有些许后怕,想的不敢再去想,想的选择了逃避,
卓囹“那是以后的事了。”
以及现在,她依旧在逃避。
杨桎珩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秒,继而表现的若无其事,他低垂着头,认真将最后一块纱布包好后起身看向花与酒。
而其恢复了翻阅账本的惬意之景,旁人也视方才之动荡为儿戏,置之不理。
是因为忌讳卓囹,所以才没继续动手吗…
杨桎珩“去后院找找乞闻阩,他离开的有点儿久了。”
杨桎珩的眼眸微缩,周围的一切那么祥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卓囹站起身,随意活动了一下筋骨,却不经意间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迅速闪避躲藏起来。
她挑眉,心说那人在鬼鬼祟祟干什么?做贼?当匪?杨桎珩没发现?
二人来到了后院,卓囹还是没忍住发问,
卓囹“你刚刚看到阮鲭袖没有?一直……”
没等她把话说完,杨桎珩的一只手就贴在了她的嘴上,顺势将一颗糖投喂进去,他压低声音说道,
杨桎珩“你就不能当作没看见,让她好好跟着嘛!”
他想着做戏做全套,便忽而扬声,
杨桎珩“怎么样啊囹儿,爷为你做的糖甜吧~加了好多蜂蜜呢。”
卓囹“唔唔!唔…咳咳咳咳……”
卓囹扒拉着他的手,脸上满是疑惑与震惊,嘴中的糖慢慢融化,呛的她连连咳嗽。
糖很甜,齁人的甜。
杨桎珩之所以没有撒开手,就是为了防止卓囹把糖吐出来。
但是,为什么不能吐出来,这只是个玩笑罢了,为什么要捂住她的嘴,她看起来好难受,为什么还不放开她,他到底在干什么……
杨桎珩的目光呆滞,思想越来越不受控制,身体也感觉不是自己的。
他的心头涌出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他:“杀了她,她该死,她害死了公主!”
杨桎珩“杀了你…”
杨桎珩嘴里喃喃自语着,从捂嘴换成了单手掐脖子。
阮鲭袖见势不妙,直接冲出来撞开了杨桎珩。
卓囹“你母之咳咳咳……”
卓囹瘫坐在地,狂咳不止。过了一会儿,她随意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起身寻找水源,过多的糖分使她的嗓子极为不舒服,感觉快要哑掉了。
而在这时,杨桎珩似是恢复了理智,他看着一手的口水,黑了脸。
阮鲭袖“你知道你刚刚干嘛了吗?”
阮鲭袖抬头注视着他,面色变得凝重,她见杨桎珩不语,便继续道,
阮鲭袖“你差点儿掐死她。”
阮鲭袖“不受控制的想杀她,我说的对吗。”
杨桎珩蹙紧了眉头,
杨桎珩“你已经动过手了吗?”
阮鲭袖“不。”
阮鲭袖连连摆头否认,她轻叹一声,低眼看着自己的双手,
阮鲭袖“目前虽没对谁下过手,但是我脑子在预谋着怎么把你们都杀掉。”
她咬了咬牙,目光定格在杨桎珩腰间的令牌上,
阮鲭袖“它说除你以外,所有人都该死。”
杨桎珩沉默片刻,甩甩手准备走人,
杨桎珩“我去净手。”
他来到唧筒前,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卓囹,于是轻手轻脚地靠过去,生怕她情绪失控,又再度哭出来。
卓囹“你刚刚,怎么了?”
卓囹的双眼已然哭的红肿,但她知道杨桎珩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她那般,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太匪夷所思了。
对,不能怪他…
杨桎珩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手,随后在卓囹身旁坐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杨桎珩“令牌似乎能控制人的心智,而这些身份连起来应该是个悲凄的故事。”
卓囹眨巴了两下眼睛,不解道,
卓囹“牌上面又没抹什么草药粉末,如何控制心智?”
杨桎珩“这也是我在想的问题。”
杨桎珩揉了揉眉心,正琢磨着去找阮鲭袖询问时,却发现她早已离开了。
乞闻阩“你们来这儿怎么也不喊一声!快救救老子啊!”
呼救声由远而近,只见的乞闻阩以一个极为难看的跑相飞奔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不明物体,速度不相上下。
杨桎珩“呦~压轴兄来了。”
杨桎珩拍拍手起身,脚尖轻点,一跃而起,掠过乞闻阩头顶,直接踹倒了那不明物体。
但当看到那物体的真面目时,他石化在了原地。
杨桎珩“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杨桎珩两手合掌,低头忏悔着,
杨桎珩“鄙人不知是您正教训那无耻之徒,以为是何腌臜之物为祸人间,这才对您拳脚相向。”
杨桎珩“实在是罪过罪过,您看这工钱能不能不扣?”
乞闻阩“哎我去…那不是柳听舟,他现在就不是个人,还会咬人的啊!”
乞闻阩一边用水清洗着伤口,一边指挥着杨桎珩如何痛打掌柜。
乞闻阩“小囹儿你是不知道你们没来之前我处境有多凶险,差点儿没命了我。”
乞闻阩“艾玛呀这这下口太重了这。哎?你脖子怎么回事儿?”
他注意到卓囹脖子红红的,形状貌似是个手掌印子。
乞闻阩“你是不是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