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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见陈浚铭不语,便也不再继续询问,转头对身后的小孩说。
少年汪浚熙“但这次确实是你做得不对。”
少年汪浚熙“跟人家道个歉,再去铺子里拿两个红豆饼送给叔叔。”
汪浚熙声音柔和,就算是训斥的话语听起来也没有任何威慑力。
幼年陈浚铭“不可能。”
陈浚铭“嗤。”
原来小时候的自己这么欠啊。
陈浚铭想伸手触碰一下眼前高挑的少年,但指尖却像是被灌了铅,不管他怎么用力,手都只能垂在身侧不受控制的颤抖。
血丝蔓延上了眼白,他企图将混乱的思绪理清。
陈浚铭“ 二十年前……那你现在十五岁……”
那还早,还有时间挽救。他的双手仿佛突然冲破了桎梏,死死抓住汪浚熙的双臂前后摇晃。
陈浚铭“三年后,三年后别进帝国军校!”
求你,求你。
既然第一世界线的结局已经无法挽回,而他意外的来到了这里,就没有办法再放任一个完整的汪浚熙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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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浚铭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又在他五岁那年病重,家里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所有的积蓄都拿去买药,吃食上只能凭着贫民窟一月一次的补助吊着一口命。
父亲卧病在床,他一个不足四尺的孩童,怎么可能在一群饿鬼中抢到食物。
但他还是会去跟一帮五大三粗的流浪汉抢食,即便结局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个时候的他意外的发现隔壁的巷子里某个店铺的门口,偶尔会被老板放下一袋当天没有卖完的红豆饼。
等到再年长几岁的时候,他会悄悄跑去帝国军校预备役培训基地,灵活的攀上高墙,看着里面少年们的训练过程,学个一招半式。
他不会一点食物都抢不到了。
双眸像冷酷的蓝焰,狰狞,宛如一条卑劣的疯狗,无差别的撕咬所有想要靠近他争夺食物的人。
出招狡猾又狠辣,完全不顾自身性命的打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碰上一两个人还好,可若是碰上一群人,只会增强对方的怒火。
那年他手中攥着半块冷硬的馒头,意识模糊地倒在脏污之地。
再次醒来之时,青黑乌紫的躯体被柔软的被褥包裹。窗外陷入一片黑暗,床头立着一盏小灯。
并不大的房间里充盈着刚刚出炉、热气腾腾的红豆饼香甜的气味。
不远处写字台边坐立的少年,身形清瘦,眉眼温和,目光良善。
汪浚熙“好久没看到你了。”
他拿起一块红豆饼,另一只手放在饼下接着,吹凉。
然后转头看着陈浚铭笑问。
汪浚熙“要吃红豆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