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绝情幽谷（2）

周伯通又翻出一张羊皮来，他拿着匕首用上面镶嵌的珠子照明。杨过探头查看，见上面画着许多房屋山石之类，心道：“这张羊皮怕不是这里的地图。”杨过仔细观看，突然“咦”的一声，道：“你瞧，你瞧。”指着丹房之下绘着一些水纹，继续道：“这应该就是鳄潭，也就是咱们现在所处之地。嗯……这里应该便是通道。”

周伯通欢呼道：“想不到还有这么好玩的东西。杨兄弟，咱们快走罢！”杨过看着图上通道到羊皮之边而尽，不知通到什么所在，微微皱起眉头，但眼下只能通过通道离开此地。他打量周遭情势，见岩石后面有一团黑黝黝影子，似是通道入口，心想：“若这真是通道，其中不知还养着什么猛恶怪物，遇上了说不定凶险更大。然而总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反正是死，不如冒险求生，也许能博得一线希望。若是柳逸在此便好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发现我不在了，我若是死在这里他会不会伤心，姑姑又当会如何？”

此时周伯通已经贴上岩上，大叫道：“杨兄弟，快来，这里有个大洞！”思绪被拉回，杨过也奔至岩石处，两人钻入洞口，洞口极窄，二人只能膝行而爬。两人爬行了一阵，隧洞渐宽，已能直立行走，行了良久，始终不到尽头，地下却越来越平。杨过喜道：“看来咱们要出去了！”这时猛听得传来一阵大笑之声：“哈哈，哈哈，哈哈！”那声音犹为瘆人，似女又若男，杨过听到不由些头晕眼花。

［检测精神污染为中度污染。］

［……检测精神污染为轻度污染……］

杨过大吃一惊，心道：“这附近果然有危险。这声音一定便是诡异传出的，看来想要离开此地没那么简单。”他正要提醒周伯通，却听周伯通叫道：“哎呦，这是什么声音？我耳朵都花了！笑不像笑，哭不像哭的！难道是鬼？”那声音又是一阵哭笑，叫道：“不错，我是鬼，我是鬼，哈哈，哈哈！”杨过听出这声音并非一人发出，不由得惊恐万分，心道：“难道有两个诡异？”他想着，下一刻便“嗖”的声响，他之前未有防备，一时躲闪不及，脑袋“砰”得炸开了。

杨过瞳孔震缩，心跳得厉害，他刚才瞧见未来的自己脑袋炸开。他听到那怪声又传来，当即戒备起来，果听“嗖”的声响，他赶忙躲闪，但还是慢了些，那飞射来的一物擦脸而过，在脸上划出一道较深的口子。但听周伯通疑惑的声音：“咦，是枣核？”他望向周伯通，见他手掌鲜血淋漓，把玩着染血的枣核，知他方才徒手接住了暗器，又听周伯通叫道：“有趣！有趣！实在太有趣了！竟然将枣核当暗器，好玩！实在是个好玩的把戏！”

周伯通奔进洞中，杨过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转了两个弯，眼前斗然亮光耀目，只见两人匍匐在地上，那两怪人抬起脸来，杨过大吃一惊，只因那两人皆一半男一半女，脸正中间缝着线，被缝在一起，那线上鲜血干涸，脸上也一片烂疮疤痕，两人正好对称，应是将一男一女劈成两半各自缝合一起。

杨过心中觉得恶心，扭过头去不看。周伯通则奔至到那两怪人面前，蹲下身叫喊道：“刚才那枣核就是你们的暗器吧？你们手脚皆断是怎么射出的暗器？难道是用嘴吐枣核？能不能教教我，我可以拜你们为师！”说完就跪下给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两人磕了三个头。

那两怪人皆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杨过捂住耳朵，却还是忍不住心中恐惧。只听一怪人道：“你想学？那就拿一条腿来抵吧。”随即那怪人又抢着道：“我不吃荤腥！”只见怪人吵道：“呸！老东西，装什么装！你的武功早就被破了！”杨过大惊，这两个怪人竟然都争吵起来。周伯通听到，不住地摇头道：“那不成！那不成！我可不要缺了一条腿。不学了！我不学了！”说完窜到杨过身旁。

杨过见两怪人一男一女的半脸吵得不可开交，心道：“他们吵起来了，还是趁机逃走的好！”但听周伯通道：“喂，你们两个是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啊！”那两怪人听到，皆露出恨恨的神情。一怪人恶狠狠道：“这皆怪那狼心狗肺的贱人，竟联合外人将我挑断我手脚经脉，还同这老贱人缝在一起……”另一怪人道：“呸！狗东西，你这便是自食恶果！你当时不也这般对我，将我抛下这万丈深渊让我自生自灭！”

那怪人嘲讽道：“现在说这还有什么用！那贱人根本不念着你！否则早就把你接出去了！”随即仰天大笑，听着十分悲戚。一怪人看向杨过与周伯通，露出笑容道：“二位是如何到了此地？是否也是被那贱人打下的？倘若如此，不若咱们联手逃出这里？若是两位救我逃出，我必有重谢！”那怪人脸本就磕搀，笑起来更是瘆人，随即又冷嘲道：“呵！你倒想得美！你们可别信这狼心狗肺，畜牲不如的东西，他出去恐怕便立即杀了你们！”

杨过听到怪人的话，摆手道：“我二人只是误入此地，并不知如何逃出。”那怪人冷哼，随即道：“在下恰巧知道哪里能逃出，只要二位愿意带上我，自会相告。如若不愿……”只见怪人嘴微张，枣核便擦着杨过的脸飞过。那怪人道：“那便永远留在这吧！”周伯通听到，跳起道：“好啊！你们还想杀人灭口！杨兄弟，咱们别理他们了，快走吧。”他翻身闪过射来的枣核，又道：“你们耍赖！有本事咱们堂堂正正比比。”两个怪人分别爬到杨过周伯通前后，明明四肢残废却行动迅速，拦在二人前面的怪人嘲讽道：“这可由不得你们！”

“哦？由不得谁？”杨过听到大喜，喊道：“柳逸！”见一袭墨衣的柳逸轻轻落于前方。周伯通挥臂大喊：“小兄弟！快打他们！”那两怪人瞧见柳逸，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大骂道：“是你这贱人！”随即口中不住得吐出枣核袭向柳逸。柳逸闪身到围在杨过前方的怪人，直接伸脚重重一踢，那怪人当即面露痛苦嚎叫。后方的怪人瞧见立马便要逃，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起，四肢垂下，脑袋不住地摇晃，不多时便不再挣扎，随即摔落地面，柳逸挥挥手，数枚金针射出，将怪人钉在地上。

“贱人！你有种杀了我！”柳逸低头，看向脚底的怪人，那怪人满脸怨恨，瞧着甚是恐怖。柳逸轻轻一笑，说道：“杀你们？这可不行啊，你们就应该在这互相狗咬狗，永不安生。”那怪人大骂：“贱人！你这个贱人！啊啊啊啊啊！”杨过听到那尖锐的声音，捂住耳朵，只觉耳膜都要震破。

柳逸上前伸手捂住杨过的耳朵，杨过这才觉好受多了，下一刻天地变化，已然回到了石屋。周伯通跳到柳逸身旁，叫道：“小兄弟！想不到你也来这了。”柳逸不理他，只是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周伯通窜到柳逸身边叽叽喳喳的问他，柳逸轻挥手，周伯通便消失不见了。

杨过坐到柳逸对面，问道：“那两个怪人为何如此对你……是你和这里的谷主做的？”柳逸淡淡道：“是啊。我将这对夫妻劈成两半，将他们缝到一起，制成两怪，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他们互相折磨吧。”杨过又追问：“那‘龙女花’……”柳逸抬了抬眼皮，说道：“我起的名字，那花本来就叫‘龙女花’。”杨过又问：“那姑姑呢？她是不是在这？”柳逸支着下巴，盯着杨过道：“小龙女当然在这。”杨过大喜，起身忙问道：“她在哪儿？”

柳逸笑道：“就不告诉你，你自己去找啊！”杨过叫道：“柳逸！你又耍我！”柳逸笑道：“怎么能是耍你呢？啊，有了，如果你能哭着求我就告诉你。”杨过狐疑道：“当真？”柳逸点头道：“自然是不骗你的。”杨过狠狠掐住大腿，他平生并不轻易掉眼泪，但为了小龙女哭又如何？想到已多日未见小龙女，而小龙女却始终不来找自己，一时竟悲伤难忍，哭了出来，真情实意道：“求求你，快告诉我姑姑在哪……求求你了……”他上前抓住柳逸的手。

柳逸见他真哭，一时间愣住了，没有甩开他，心里嘀咕道：“他还真哭了啊……”开口道：“小龙女就在这里，你可别再哭了，她见到你这样可就要笑话你了。”杨过擦擦眼泪，哽咽道：“她才不会笑话我呢！她见我哭了，定是很怜爱我！”柳逸听到杨过的话，鼓起腮帮子，“哼”了一声，一溜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