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古墓丽影（3）

杨过去洗完澡才发现自己只有那一身衣服，正羞愧时，小四送来了一身白衣。他接过来，一边穿衣一边问道：“小四，你也来了？”小四道：“那当然了，我跟着主人，自然在这。”杨过又问：“那怎么有时不见你在柳逸身边啊？”小四听到，忽然脸色骄傲起来，对杨过道：“主人神通广大，自然是收起我，等他有什么事用得上我，就会放我出来。”杨过“哦”了一声，不再多说。

杨过走到大厅，见小龙女在椅上坐着，叫道：“姑姑！”奔到她身前，转了个身，衣摆也随之轻轻飘扬。他问小龙女道：“姑姑，你瞧，我穿着这身好不好看？”小龙女还未答话，一旁坐着的柳逸便先发话：“一点都不合适，衣服倒是好看，你嘛……”小龙女瞧了瞧杨过，掏出针线在杨过衣服上来回穿梭，点头说道：“不错，这样就合适多了。”

杨过不由脸红，问道：“姑姑，这衣服是你缝的吗？”小龙女点头道：“嗯，不过我只是把我的旧衣改了一下，你便先将就着穿罢。等之后再给你置办几身衣服。”杨过心中一惊，没想到身上所穿是小龙女的衣物，感受到衣服的触感，脸上烧了起来。他摇头说道：“不将就的！不将就的！这身就很好。”说完脸上更烧得厉害，忙低下头去。

原来小龙女见杨过只身上一件，再无衣物，就让柳逸去给杨过添置几身衣物来。柳逸自是不同意，于是小龙女笑着和他道：“难不成你要让他光着屁股出来？”柳逸一听，摸着下巴笑着道：“不错，这倒好玩。”小龙女见状，摇了摇头，于是便翻出自己的旧衣给杨过改了一套。

柳逸见小龙女给杨过缝衣也嚷嚷着让她给自己缝一件，小龙女抬眼道：“那你便自己拿些布料来吧。”柳逸蹲在小龙女旁边将头搁在她腿上撒娇：“我也想要穿你的衣服。”小龙女继续改着衣服，抬眸道：“你又穿不上我的衣服。”柳逸拉下脸来，闷闷道：“好吧，不过你也要给我缝一件衣服哦。”小龙女点头道：“好。你先从我腿上起来。”柳逸这才起身。

墓中昏暗，但杨过琢磨着好似到了饭点，想到小龙女饿着，当即奔到厨下去做饭。徒留小龙女与柳逸在原地。柳逸望着杨过消失的身影，摇头笑道：“这小子，看来是没吓到他。”小龙女看向柳逸，道：“你又想什么坏点子了，是不是？”柳逸前身趴到石桌上，抬头凑近小龙女，笑道：“怎么能是坏点子呢。”

小龙女起身回房，柳逸想了想，决定去瞧瞧杨过。他隐身来到厨中，见杨过将锅中煮着的春笋、蘑菇、枸杞芽捞起，堆到盘中，倒上少许盐、胡椒粉、熟香油，又滴上酱油、醋拌匀。

小龙女和孙婆婆口味偏清淡，墓内食物大多素菜，于是杨过便用冬瓜仿成红烧肘子。柳逸看到，不禁啧啧称奇。最后杨过又做了份豆腐羹，从甑子中舀出两份米饭，便端着去了大厅。

到了大厅，见小龙女不在，于是去她房中，叫她来吃饭。等杨过与小龙女再到大厅，便见柳逸正埋头吃饭。杨过一愣，顿时怒气横生，立即跑上去，想要责骂，但见到柳逸的脸，气却消下去了，闷闷不乐道：“姑姑还没吃呢。”

柳逸抬头，嘴里还嚼着饭，他咽下饭去，说道：“没关系，我吃了就相当于龙儿吃了。对吧，龙儿？”说罢朝小龙女眨了眨眼睛。杨过听见柳逸对小龙女的称呼，登时不满起来，板着脸叫道：“谁让你这么叫姑姑的，不许你这样叫她。”

柳逸低头拿筷子戳着米饭，说道：“你吃火药了？这么跟我说话。我还没说你不给我备饭呢。”杨过听到，想着确实是自己忘了，于是给柳逸赔礼道歉。

杨过蒸的米饭并不多，柳逸占了一份，剩下的米饭却连半碗都不够。小龙女将自己的米饭推到杨过跟前，说道：“你吃罢。”杨过伸手又给小龙女推回去，道：“不，姑姑，你吃。”

小龙女说道：“我让你吃，你便吃就罢。”柳逸对杨过笑道：“你要是不吃，那我就不客气了。”伸手便要拿碗。杨过忙抢过碗来，像宝贝一样护住，叫道：“这是姑姑给我的。”

柳逸“哦”了一声，夹菜给小龙女，说道：“他做得菜倒还不错，多吃点。”杨过听见他赞叹自己厨艺，心中高兴，看向小龙女。小龙女只是“嗯”了一声。他心下有些失落，又听她道：“快吃饭吧。”

吃过饭，杨过将碗碟收拾好，洗漱干净。他刚洗完，便听到一道浑厚的声音：“全真门下丘处机，特此拜见龙姑娘，还请龙姑娘相见！”他忙奔出大厅，见只有小龙女在，柳逸却不见踪影。

杨过听小龙女道：“你莫管，这事交于柳逸解决便好。你且跟我来。”带着杨过进了间石室，室中点着灯火。石室奇小，室顶又矮，小龙女伸长手臂，几可碰到。

她俯身在石室角落里提起一只布袋，解开袋口，布袋中飞出来三只麻雀。杨过心想：“姑姑之前是去捉麻雀了。”小龙女命杨过捉麻雀，不许弄伤了羽毛脚爪。

杨过在全真教中未曾落下武功，不过冯氏所授武功过多，他只练了部分。杨过施出九阴白骨爪来，轻松便将麻雀捉住。他摊开手，那三只麻雀一直哀鸣，轻轻扑着羽翼。小龙女伸手拂过麻雀，那麻雀便从杨过手中飞出。

小龙女说道：“你这么捉不成，雀儿都被你弄伤了。虽只是鸟雀，却也不能这般虐待。我教你法子，你且记好了。”教了他一些窜高扑低、挥抓拿捏的法门。杨过用心牢牢记住，诀窍虽领会了，一时之间却不易用得上。小龙女任他在小室中自行琢磨练习，带上了门出去。

这旁的柳逸出了墓，果见白发白眉的老道。丘处机见到柳逸，心下诧异，向柳逸行礼，不知怎么开口了。柳逸冷道：“怎么不说话？是给你的徒儿来求药了吧。”

丘处机不卑不亢道：“正是。贫道特此来请龙姑娘赐解药。”柳逸冷哼一声，道：“她不会出来的。你那蠢货徒弟已经烂了，就算有了解药也解不了他身上的毒。”

丘处机皱眉道：“此话怎讲？”柳逸双手抱胸，漫不经心道：“就是那样讲呗。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还有，忘了你另一个爱徒怎么死得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回忆回忆？”

丘处机脸色一变，顿时难看起来。柳逸所说的丘处机“爱徒”正是甄志丙。丘处机只记得他那爱徒死法极惨，甚至动了阉刑，被千刀万剐给野狗分食了去，也正是这一事才知道这位的存在。他不知志丙为何会惹到这位恐怖的存在，但柳逸当时只道好玩，他那时听到很是气愤，却奈何不了柳逸，之后才摸清这位确实随心所欲，只要觉得有趣，便什么都能做出来。

丘处机叹了口气，不知小龙女与柳逸是何干系，竟能让祂出手维护。丘处机顿了顿，开口道：“看来是我冒犯了。即日起便会为志敬做法，还请您手下留情。”他所说做法便是杀了赵志敬好让他不再受苦，而请柳逸手下留情便是请祂不要去大闹一场。他对柳逸行了一礼，便扬长而去。柳逸也转身回墓。

这一日杨过只照小龙女教自己的法子捉麻雀，却并没捉到一只。小龙女进门见他一只也未捉住，没说什么，只是叫他去歇息。于是晚饭过后，杨过便在寒玉床上练功。

等到了晚上，杨过见柳逸一头银丝散着，卧在寒玉床上，睡颜安详，恬静美好，也便不忍叫醒他，在地上打铺睡了。

第二日再捉麻雀，跃起时高了数寸，出手时也快捷了许多。柳逸也到那小室去瞧他捉麻雀，有时见麻雀累得精疲力尽，也便喂些米粒，摸摸麻雀柔软的羽毛。到第五日上，杨过终于抓到了一只。他大喜不已，正要奔去告知小龙女。只听柳逸道：“才一只便高兴得不能了？有本事一同捉住三只，否则，我可要笑话你喽！”

杨过被柳逸这么一激，一连几日皆下功夫去捉麻雀。到了第八日上，杨过终于一口气将三只麻雀抓住。他登时大喜，奔去告知小龙女。小龙女听了，微微一笑，让他继续刻苦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