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好可爱啊，那只也很可爱。”
廖芜媛在一个圈定的范围里看猫，到处都是传来她对猫咪的好奇与热爱。
余晟津抱着手在一旁很宠溺看着她，还在询问站长收养的具体细节。
“阿晟，你快来看这只，这只好可爱啊，你快看它的耳朵！”
余晟津反应过来，跑了过去。
“怎么啦？”
廖芜媛指着其中一只：“你看它的耳朵好可爱，是折起来的。”
余晟津笑道：“这是卷耳猫。”
廖芜媛又指着另外一只：“这个呢？”
余晟津轻松回答：“那是波斯猫。”
廖芜媛开始托下巴思考。
“小脑袋瓜想什么呢？”
余晟津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顺带亲她的脸颊。
“我在想汤姆猫是什么品种。”
“汤姆猫……你别告诉我你要养汤姆猫啊。”
廖芜媛绽开笑容：“小时候真的想要。”
余晟津张开手臂抱着她，低头吻住她的头发丝：“那怎么没养呢？”
“我爸不喜欢家里有宠物。”
“那你回头养猫了，你不在家怎么办？”
“我可以把猫放可茜那。”
“那还是放我那吧，我们家最起码有防护窗。”
“我们家也有！”
余晟津抬了抬眼：“你想要哪一只？”
廖芜媛松开他的手臂，改成拉住他的手：“很纠结。”
站长走了过来，操持着一个北方口音问：“小妹妹，想要什么？”
廖芜媛看着他，有些愣。
站长是五十多岁的帅气大叔，人中下有两撇胡子，皮肤黢黑。
余光之中，廖芜媛看出他的手掌比常人的糙，尤其是左边虎口部位和食指关节的内侧都有很深的茧子。
站长看了她一眼，见她还在想，就朝着里面开始撒猫粮。
廖芜媛把余晟津拉到一边，在一旁低声询问：“我想问你，这个大叔之前跟你是同行么？”
余晟津很惊讶她的推断：“你怎么知道？”
廖芜媛张开自己的手掌，示意她刚刚看到的位置给余晟津。
“你跟他一样，这几个地方都有茧子，不过他的很深，你的看着浅一些。”
“嗯，他跟我确实是同行，他是我爸之前的同事。”
“那江警官也是？”
“不仅江队，孙局长也是。”
“那他……为什么会在这呢？”
廖芜媛看着站长走路有点不便，但他的神情还在逗着猫猫，她突然有一些心疼。
“你看到他的腿吗？”
“没有，没留意。”
“他的右腿截肢了，就是因为我爸那个事儿。”
见余晟津眼神暗淡，廖芜媛伸出双手抚摸着他的脸。
“别怕。”
“你倒是安慰起我了？”
“我总不能一直难过。”
她踮起脚，朝着他的脸上吻了吻。
他搂紧她的腰，不忘弹了几下。
“疼的！”
“今晚搂你好不好？”
“嗯。”她被他治服的服服帖帖，“我要养我们的猫。”
余晟津用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我们的猫。”
他拉着她，迎面对着站长说：“林叔叔，您觉得哪个猫好？”
林站长笑着说：“我怎么知道你们小年轻要什么？我只知道大部分人爱无毛猫。”
一提到无毛猫，廖芜媛浑身上下开始抵触：“不要不要，我最害怕无毛猫。”
余晟津像是猜到了些理由，他开始不自然地掩遮着嘴巴笑。
廖芜媛用力甩着他的手：“别笑！”
余晟津收起笑容：“好好好，不笑不笑。”
林站长又说：“那廖小姐喜欢哪一只？”
廖芜媛打开防护门，蹲下身拿了点点上的猫粮摊在手掌上，接着开始逗猫。
“宠物都是要看眼缘的，所以我不知道该选哪一只。”
手掌上的猫粮还有一些，但已经没几只猫来了。
一群猫散去，中间腾出了一条小道，有一只卷耳猫从角落走了过来。
这只猫不大，白色的中等身材，眼睛呈杏仁状，鼻子和上唇形成一条笔直的直线。耳朵的耳尖看着很圆，但耳朵摸起来跟尾巴一样柔软。
余晟津很少见到这样的廖芜媛。
她今天搭配了一件格子毛衣，里面是搭配着白色衬衫，衣尾束进了一件修身的咖色半身裙里。
手里的猫粮被这只猫吃完了，小猫并没有走，她问它：“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呀？”
小猫嗷呜了一声，并朝着她一路走了过去，靠在她的裙边。
余晟津在她身后半蹲下来，也一脸疼爱般看着这只猫。
他们异口同声对着对方说了一句：“要不要就这只？”
余晟津笑了，站起身对林站长说：“林叔叔，这只可以吗？它多大了？”
林站长笑着说：“当然可以，它今天刚满半岁呢。”
廖芜媛突然站了起来，头有点眩晕，她站着的样子颤颤巍巍。
她顿了顿，说：“那我领养它可以么？”
林站长颔首：“可以啊廖小姐，我看它跟你有缘。”
林站长一下子把那只小猫抱起来，一边抚顺着它的毛：“妹妹啊，跟廖小姐回家要听话哦。”
廖芜媛惊了：“天呐，是一只小母猫啊！”
林站长笑着回应：“我还以为小鱼儿告诉你了。”
廖芜媛瞥了一眼看余晟津，他耸耸肩：“这猫我不熟。”
林站长带着他们俩去办手续，在走进办公室前，她还看到了好多狗。
她其实很喜欢狗，但是余晟津并不喜欢她只能放弃。
林站长先是把小猫交给了下属洗干净，他示意余晟津跟着去学，接着他去洗手台洗了洗手，接着回到了办公桌前。
林站长甩了甩手，开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
“廖小姐，这里是一张表格，我还需要您的身份证。”
廖芜媛掏出钱包，把身份证交给了林站长。
“您看一下信息，然后填写就好。”林站长交给她一支黑色水笔，并把上面要填写的东西都圈起来，继续说：“您看一下有没有不懂的地方，如果有问题的话请随时跟我说，我现在给您打印一下您的身份证。”
廖芜媛垂下头开始写，但头发垂下太猛，她只好从包里拿出鲨鱼夹把自己的头发简单地盘了起来。
“林站长，我想问一下，这个绝育是什么意思？”
廖芜媛用笔尖轻触其中一个框，一脸不太明白的样子。
“就是我们有些宠物会因为绝育负责给它们打了疫苗。我们这里会负责到底，然后如果你想离自己的家近一点，我们这有跟城里的一些宠物医院有合作，你可以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根据条件去找。而且每一年，我们都会帮您跟宠物医院预约疫苗。”
林站长在说完之后就给她递了滚金色的名片。
“唔……”
廖芜媛托着笔架在下巴思考，模样就像高中生思考问题一样，笔不自然地划入，留下了几道黑色痕迹在她那白皙的下巴上。
她写完之后又检查了一次，最后交给了林站长。
见余晟津还没出来，廖芜媛跟着林站长去一旁买了点东西。
说来也奇怪，余晟津一不在，她买东西就不纠结了。
智能猫砂盆、梳毛五件套、垫子、磨爪玩具、逗猫棒、便携太空包……
买完东西，近四位数的帐哗哗如流水。
这是她第一次‘报复性’消费，也应该是唯一一次。
余晟津抱着洗好的猫走出来，看着地面一堆东西，他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他倒是没有惊讶廖芜媛买的东西，他只是惊讶廖芜媛一口气买太多了，等会儿回去不知道怎么拎。
余晟津走到廖芜媛面前，小声说：“来，抱抱她。”
廖芜媛接了上去，但是抱的很生疏。
“来，抱着它的前肢腋下，还有臀部和后腿。”
余晟津怕她不懂，走到她的身后帮着她把左手放在前肢腋下，另外一只手帮她托住猫咪的臀部和后腿。
他呼吸匀速，烟草味在廖芜媛的耳朵里进入，如同一缕清风轻轻抚着她的耳朵。
抱着小猫，廖芜媛叫着小猫：“马蹄莲，欢迎你来我家哦。”
说完，她轻轻地用下巴蹭了蹭小猫。
余晟津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地抱住她们两个。
“别压着她。”
“嗯。”
“这算不算我们的孩子？”
“算。”
“我给她取名叫马蹄莲，你喜欢吗？”
“为什么叫这个？”
“嗯……代表我对你的心思。”
廖芜媛脸红了。
“法语怎么说？”
“Callalily……应该是这个。”
火辣辣的脸被余晟津摸着，居然有那么一丝滚烫。
余晟津用拇指蹭了一下她的下巴：“你写字写到下巴上了？”
“啊？”
廖芜媛下意识地抱着猫往后退了几步。
余晟津试着用指肚给她蹭蹭，但却发现没什么用，接着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前置。
“你自己看。”
“哦……”
“是不是很滑稽？”
“嗯。”
“等会儿回去陪我去超市吧？”
“好。”
余晟津又把她抱了抱。
小猫领悟到了，嗷呜了一声。
“你压到马蹄莲了。”
“这名字听着怪土的。”
“你敢说我对你的心思土？”
廖芜媛脸色一沉，告别站长后就直接抱着猫往外面走。
余晟津推着推车，顺道告别了林站长。
走之前，林站长还对他说：“小鱼儿，你女朋友长得漂亮啊。但我怎么总觉得她那么面熟呢？”
“我女朋友那么美，怎么可能面熟。”
“是啊，很美。“林站长叼着烟，对他一脸嫌弃：“反正这句话对你们父子俩没用。”
………
廖芜媛在回程上坐在了后排逗猫。
她拿着逗猫棒，模样笑起来就像绽放的太阳花一样。
回去的路上一路顺利，太阳挂在天空上极为壮观。
“小媛，对不起。”
“干嘛，我又没真的生气。”
“那我今晚……”
“教我做菜和汤就好。”
她只字不提激情，他也不好再说。
他本来还有一股火，现在完全被浇灭了。
“等会儿去哪个超市？”
廖芜媛想了想：“去华润吧，离我们家近，需要买的东西也都在里面。刚好我也有东西要买！”
到了市区已经是六点了。
夜幕降临，四处灯火通明。
廖芜媛把小猫放入了便携太空包，背起来跟余晟津一起去超市。
廖芜媛首先冲入了日用品，给他买了牙刷和牙膏。
余晟津示意她别那么急，他们还有几天呢。
她没有管他，而是直接踮着脚去拿牙膏。
余晟津把她背后的太空包放入购物车。
这不放还好，一放就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今晚你还想做饭吗？”
看着蔬菜区，廖芜媛转头看着余晟津询问他。
“你家有没有火锅的锅？”
廖芜媛想了想：“哦，有的，只是没拆。”
“你家的那个锅是几格？”
“不多，就一格。”
“你想吃什么汤底？”
“椰子鸡汤。”
余晟津听着她的语气，掐了她脸一下。
“干嘛掐我，疼的！”
“那今晚吃火锅好不好？”
“可以啊，反正你开车也好累了，炒菜太辛苦了。”
时间一点点近了，廖芜媛突然胸口疼。
望着余晟津的背影，她突然觉得有些若即若离。
她掏出手机，准备跟贺泉表明她拒绝。
按下手机号码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一个女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打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的答案。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愿意再打了，干脆直接关机。
余晟津抱着两个大塑料瓶和两袋椰子肉跑过来：“看！”
“这……”廖芜媛吃了一惊，“好贵的吧。”
“不贵，加起来快一百。”余晟津笑着，“等会儿坐等着吃吧。”
廖芜媛推着推车，很好奇地问：“为什么不买椰子水？”
余晟津轻轻搂着她：“这你就不懂了。椰子水太甜了，不纯天然，这种食材既然有原材料，干嘛不用？”
廖芜媛问他：“咱们一起吃饭那一天，那你干嘛不吃椰子鸡汤锅？”
余晟津顿了一下：“因为我想陪你吃清汤，我想那个时候我就对你有意思了吧。”
廖芜媛停在原地，背靠货架：“为什么？”
余晟津拉低帽檐凑近她：“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你孤单。”
廖芜媛喉咙动了动，直勾勾看着他那好看的五官。
“好啦，我知道了，这一次陪我吃一次。”
余晟津确实是一个很不同的人。
从买肉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他在买肉精挑细选，薄切厚度他都一一看着。超市的灯光下，他那白皙的手指让她不由地想去触碰，可每一次他往购物车里放东西，她都会想摸了摸。感情里，这一类的举动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他在改变自己。
她不会选菜，只会在一旁逗着太空包里的小猫。
很快余晟津就选好了。
肉挺多，菜不少，蒜姜都有，还有一条新鲜的鱼。
鱼还在透明袋子里蹦着，大大的眼睛跟太空包里的小猫对视。
“这什么鱼啊？”
“鲈鱼。”
“怎么做？”
“清蒸。”
说起清蒸，余晟津又问：“你家有没有蒸鱼酱油？”
廖芜媛想了想：“买一瓶吧，平日里也就只有我妈妈来做饭，有没有我不太清楚。”
余晟津看着她低垂着眉眼，问她：“想什么呢？”
她突然抬起头，又摇摇头：“我只是有点累。”
“最近没睡好吗？”
“有点。”
“抱抱好不好？”
“这里人多，回房间再抱，到时候随便你碰。”
余晟津低头吻了她一下：“回去就洗澡，我负责做饭。”
廖芜媛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谢谢你，这么辛苦。”
余晟津抿嘴笑了笑，示意她可以走了。
廖芜媛看着货架上的饮料，她的眼神停住了。
“想喝？”
“嗯。”
余晟津的手放在货架上，手指在轻轻地划着商品。
“喝什么？”
廖芜媛指了指玻璃罐：“酸梅汤。”
余晟津低头问她：“可以喝冰的么？”
“什么意思？”
“生理期。”
“哦……还没到，那应该还有几天吧。”
她脸一憋，又红了。
“那就买常温的，没问题吧？”
“可以，反正我也不太爱喝冰的。”
余晟津取下两瓶信远斋，轻轻地放入购物车。
他们买单的时候，廖芜媛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给他。
借着余光，余晟津看到了她钱包里的照片。
一家四口，父母在前子女在后。
照片上的她看着有十六七岁，她扎了一条马尾辫，穿着他们学校的高中校服，双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她的母亲盘着头发，穿着浅绿旗袍，腰线完美匀称，在前面微微浅笑。
余晟津想：【原来她高中长这样，怎么命运不让我早点遇见她？】
“用这个。”
她白细的两根手指夹住会员卡，示意余晟津。
“你……”
“你什么你？超市的东西本来就贵。”
廖芜媛难得一见严肃，余晟津只好随了她。
“这卡哪里来的？”
“我妈妈给的，我们家那边也有华润，所以她那个时候就以我和她的名义办了张卡。”
“你这卡看着很新，好像没怎么用过。”
“我确实不常用。”
余晟津刷了过去，廖芜媛又用二维码付了这一次的商品。
“那我带你去市场吧。”
“好，反正我在这没怎么去过。”
余晟津笑着问：“那你还是去过了是吗？”
廖芜媛颔首：“去过。我以前住苁阳市的时候，周末早上就跟着我妈去菜市场。”
“你还住过苁阳市呢？”
“嗯，高一下学期前都在那住。”
“为啥要搬家啊？”
“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不搬家能遇到你不？”
廖芜媛轻轻抿嘴笑，裙子随室内的暖风摆动，就跟一张张有规则的刀片。
走出超市，余晟津示意她在门口等，他去把车出来。
购物车满满的一车，廖芜媛蹲下身对小猫说：“马蹄莲，爸爸去开车了哦。”
小猫嗷呜嗷呜叫，亮晶晶的眼睛十分明亮。
她把太空包背到身后，走近马路开始等待余晟津。
趁着余晟津还没来，她把手机从裙子口袋掏出来开机。
手机没有任何微信和信息，也没有任何来电。
她松了一口气。
抬头望着这冰冷的黑夜，她只祈求这个夜晚快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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