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芜媛直到早上六点半才结束了全部的项目。
在文件确定无误后，她用飞书把内容发给了Emily。
廖芜媛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她不自然地打了个哈欠。
简单伸了伸懒腰，顺便把嘴里的口香糖扔掉。
她拿起帆布包，起身离开自己的格子间。
按下电梯，她走了进去。
很快到了一楼，她刚好看到保安换班。
“早安，老沈，小宋。”
两位保安齐刷刷看了她一眼，两个人朝她挥手致意：“早安，廖小姐。”
她走出自动刷卡门，准备去前面坐最早的公交车。
清晨微微亮，周围没有多少人，更没有多少车。
廖芜媛东张西望地看着，突然愣住了。
眼前的车很熟悉，驾驶座躺着一个很熟悉的人。
她想：【是他刚来，还是他压根儿没走？】
这是她第二次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睡着了。
就像第一次看着他睡颜那般。单这一次的区别就是躺着，但睡觉的姿势还是一样。
她内心一紧，他这般模样更加融入了她的内心。
满满的感动，这一秒化成永恒。
这份爱，廖芜媛感受到一片赤诚。
今天她想要请他吃早餐。
收起看他眼神，她望着四处像是就只有全家开了。
基于昨天的阴影，她特别走到对面马路，沿路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刚开门的早餐店。
早餐刚开市，店铺里所有的食物都在蒸笼里冒着热气。
香味溢遍整个店铺，就连她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看了看墙上的价位表，她开始点着早餐。
“老板，我要两个肉包子，两个豆沙芝麻球，两杯热豆浆，一份炒米粉，还有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瓶矿泉水，谢谢您。”
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戴着眼镜，双臂戴着白色袖套。
“好嘞，一共三十二块钱。”
“微信扫码成么？”
“成，现金也成，但咱们早餐不接受刷卡。”
老板从里屋拿出一张二维码，廖芜媛付了钱。
她坐在位置上等着老板，接着又来了几个中学生来吃早餐。
老板把几个塑料袋交给她，外带了一句：“谢谢惠顾。”
离开早餐铺，她原路返回了刚刚的位置。
余晟津还在车里睡着，她垂下塑料袋，看到了一旁的缴费单。
一共二十块钱，她默默地帮他交了钱后，接着撕掉塞入口袋里。
最后，她轻轻地敲着他的车窗。
余晟津醒了过来，发现车窗外的廖芜媛。
廖芜媛朝着他泛起笑意，还高举着手里的早餐。
他从里面把车门打开，对她说：“早啊。”
“嗯，早。”
“你加完班啦？”
“是的，我加班完了。”
廖芜媛把一瓶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半，接着递给他：“喝几口吧。”
余晟津接过水，一口气把剩下的一半喝完。
“把水瓶子放到你脚前的袋子里。”
廖芜媛把早餐放在一旁，打开了前面的塑料袋。
塑料袋一堆烟头，数了一个大概，里面至少有七八支。
“你……是没走吗？”
她紧闭着双唇，转过身看着余晟津。
余晟津眼下的眼圈又黑又重，显然是没睡好。
“没走。”
“在这睡不冷吗？”
她慢慢地探着身子靠近他，一手覆着他的后脑，一手轻捏他的下巴。
“不冷。”
余晟津感受着她的呼吸，低头看着她脖子上的汗毛。
汗毛看得并不明显，但能感触的到一些热度。
廖芜媛慢慢起身抱住他的脖颈，轻轻地用双唇贴着他一双黑眼圈。
余晟津没有闭眼，他是看着那两片唇瓣朝着自己袭入的。
“辛苦了。”
“不苦。”
“饿不饿？”
余晟津捂了捂肚子，点头笑笑：“真的饿了。”
“我买了包子、芝麻球和炒粉，粥，你吃哪个？”
“我想吃包子和炒粉。”
“等着哈！”
她的语气温温柔柔，就像雨后的天气，很清爽宜人。
她拿出包子的袋子拆开，把包子底下软纸给撕掉。
“小心烫。”
“嗯。”
他轻轻地咬了一口，只见她朝着自己递了一杯豆浆。
他左手拿着包子，右手拿着豆浆。
而她拿着打开了芝麻球的袋子，用手托着芝麻球吃了起来。
“你爱吃芝麻球？”
“嗯，我很喜欢。”
“喜欢什么馅？”
“豆沙。”
“我喜欢红豆的。”
她看着眼里的芝麻球，脸色一脸丧：“可是我买了两个。”
他笑着说：“没关系，我爱吃你买的。”
今天的天气很好，是晴天。
周围已经彻底亮了，廖芜媛收到了Emily的微信。
表示对她的设计很满意，现在已经转交给了客户。
余晟津把豆浆放在前面的托架上，从她大腿根旁拿着炒粉，一边磨着竹筷子，一边打开吃了几口。
廖芜媛也把包子吃完，喝了几口豆浆，转身看着那盘五颜六色的炒粉。
余晟津问她：“吃不吃？”
廖芜媛表示不吃。
她默默地打开着皮蛋瘦肉粥，配着塑料勺子吃了起来。
余晟津把炒粉夹了一筷子：“来，一筷子炒粉换一勺皮蛋瘦肉粥，好不好？”
廖芜媛舀了一勺子。
不大的勺子里，一块大大的皮蛋拌着瘦肉，唯独没有粥。
她先用勺子喂给他，紧接着他用筷子喂给她。
彼此面对面朝对方吃着，廖芜媛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甜蜜。
“还要不要？”
“嗯，还要。”
“我就说你爱吃，还嘴硬。”
“我没有嘴硬。”
他又喂了她几口，顺带擦了擦她的嘴角。
吃完炒粉，她又拿着粥吃了几口。
“我要喝粥。”
听到他说话，她舀了一勺，示意他张嘴。
不得不说这样喝粥真的像极了喝药。
“好吃吗？”
她也用手给他擦了擦嘴，接着说：“我们换换吧？”
余晟津把炒粉交给她，但廖芜媛发现眼前的炒粉大概也就只有四五口了。
廖芜媛看他正准备吃皮蛋瘦肉粥，接着说：“给我留点皮蛋。”
“嗯，给你，全留给你。”
说完，余晟津真的都留给她了。
很快他就把粥喝完，留下了一小碗的皮蛋。
她也把剩下的炒粉吃完，把唯一的芝麻球交给他。
豆沙的芝麻球很甜，余晟津是带着豆浆一起吃进肚子里的。
吃饱喝足，余晟津从门旁边抽出几张纸，他抽出其中一张对着嘴巴简单地擦了几下。
好不容易等廖芜媛吃完早餐，他又直接轻捏着她的下巴擦拭她嘴边的污渍。
整理好所有的垃圾后，廖芜媛准备起身去扔垃圾桶。
“我来吧。”
“不用，我这边方便。”
她打开了车门，直接把身边所有的垃圾收拾好，一并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
她坐回位置上，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湿纸巾包装，把其中一片抽出来交给他。
余晟津简单地擦好手，把垃圾放在了一旁。
“给我。”
廖芜媛伸出手示意他。
“什么？”
余晟津轻挑眉毛，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用完的湿纸巾。”
“给我扔吧。”
“别嘴硬！”
余晟津声音微微上升：“我没有嘴硬。”
见他不给，她只好探着身子去拿。
她轻轻一拿就拿到了。
接着又是那熟悉的动作，熟悉开关门。
彻底扔完垃圾，余晟津深吸一口气。
廖芜媛并没有系安全带，而是先伸了个懒腰，后伸伸腿。
伸完后，她系好安全带静静地看着余晟津。
不知道为什么，余晟津看得懂她的眼神。
她这般凝视自己，他只想用双手捧着她的脸亲几下。
“亲就亲，别犹豫。”
昨晚的事情，显然变成了历史。
今天的心情，悄然转变成勇气。
后天的感情，蓦然却在阑珊处。
他用自己那双温热用力的手，捧着她的脸，闭着眼轻轻地亲着她的鼻梁。
“晟津。”
“怎么了？”
“为什么不亲我的嘴唇？”
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他了。
问完之后，一阵如同夏天般的爽快席卷全身。
“嘴唇是最重要的，我要留在最后。”
“你是不愿意跟我做吗？”
“……”
他当然愿意，只是他不想现在。
“是不是我哪里不够好？”
“不，是我不够好，我觉得还没到时候。”
“这三天算不算火候？”
说到这三天，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
“再说吧。”
“嗯，那我能申请不做吗？”
“可以。”
“你真的能忍？”
“能。”
余晟津连续几天趴在暗处潜伏忍着蚂蝗叮咬都不怕，更何况这些小事。
“当然，我可以的。”
“那到时候可说好了，我不买哦。”
“好。”余晟津又凑上前吻着她刚刚的位置：“珍贵的地方，当然留给在合适的时间。”
廖芜媛的双手抓住他的双臂：“好，都听你的。”
余晟津轻笑：“你忍得住么？”
廖芜媛抬头看了他一眼：“当然。”
就这么简单地蜻蜓点水后，廖芜媛的电话响了。
电话那一头是Emily。
廖芜媛接了电话。
“嗯，是我。”
“……”
“我就没回去。”
“……”
“香港那些客户喜欢就行。”
“……”
“好，谢谢Emily。”
“……”
“哥那边我会看着的。”
一提到哥哥，她的牙齿就开始不自然地朝着上下两片嘴唇咬着。
“……”
“我困得很，我回家先洗个澡睡一觉。”
“……”
“真的谢谢，实在是太谢谢了。”
“……”
挂完电话，廖芜媛把手机放进帆布包。
余晟津看了眼时间，八点了，可以讲了。
他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对她说：“刚刚你来之前，法证把结果告诉我了。“
“怎么样？”
她把眉毛紧紧皱着，刚刚的语气里像是透出了什么，眼神开始不自然地躲闪。
“你没猜错。”
四个字，简单概括足够了。
“好，知道了。”
她回复的也是四个字。
虽然是四个字，但余晟津闻到了一股火药味。
这是一股比任何违禁品的味道都要重的火药味。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好。”
“哪个家？”
她想了许久，她决定给他自己家的地址。
“你知道不知道鼎湖轩在哪？”
“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警察得会认路。”
余晟津掏出手机，为了确定，他把位置找了一下。
不堵车的话，一共需要二十分钟。
“现在的路况，不太乐观。”
余晟津皱着眉，静静地侧身看着她。
“还是走吧，不要耽误你上班。”
余晟津颔首，接着打灯，最后转动方向盘开进主路。
…………
他们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讲。
到了鼎湖轩之前，廖芜媛都在打哈欠。
“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了。”
“你……”
廖芜媛一手扶着车门，一手转身看他。
“嗯？”
“想哭就给我打电话。”
她抿着嘴笑：“那我也要忍到明天呀。”
“我永远在你身后。”
廖芜媛看着他那真诚的眼神，她只想用余生好好补偿他。
他那么爱她，她岂能令他一次次失望？
“谢谢你对我那么好，也希望你永远都能那么好。”
她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关上。
后面的人什么表情，她压根儿不想知道。
她想只先洗个澡再睡个觉。
家里很安静，静得出奇。
以往这个时候，许惠应该在家。
一双Zara黑色窄根欧美法式高跟鞋映入她的眼帘。
她认得出这双鞋。
黑色窄根高跟鞋和一双卡其色的男式真皮板鞋彼此交错放着。
廖芜媛换上拖鞋，把这两双鞋整齐放好。
小时候她有个特别且奇葩的癖好，那就是就是把鞋柜所有的鞋拿出来把它们踢乱，接着一个个找成对，最后接着依次排列入鞋柜。
她一脸疲惫回到房间，把帆布包直接给扔到飘窗上。
望着敞亮的房间，她掏出手机给余晟津发了微信说自己已经到家了。
不得不说，这个习惯她坚持的还挺好。
余晟津很快回复，她接着就把手机放在床头柜。
廖家人没有人知道她回来了，她又趴着伸手去床头柜拿手机表示自己回家了。
许惠那边回复的很快，她说自己去市场买布料，暂时还不回来。
说是阿泽和小丁在家，如果没吃早餐，厨房有剩下的。
小丁……
她的身边也只有Emily姓丁。
毫无意外，Emily一定和自己的哥哥睡在一起。
她恍然大悟，原来Emily就是哥哥的女朋友。
她直起身板，拿起家居服和内裤，直接往外面的洗手间淋浴。
关上房门就像隔着一堵墙，仿佛这边的世界都宁静了。
她没有洗头，只是简单地用沐浴露洗了个澡。
望着镜子前的自己，她打开镜子，拿出里面的一只鲨鱼夹把自己的黑发重新盘起。
低头看着垃圾桶，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注射器。
哥哥显然是开始警惕起来了
她轻轻地叹气，接着开始洗脸卸妆。
卸好妆出来，她直接用手擦了把自己的脸。
她走回房间必须经过哥哥的房间，门虽然被关得很紧，但依旧能听到两个大小不等的声音。
哥哥确实在做，而且在释放压力。
这个未来的嫂子现在就在积极享乐。
有生之年，来得及做几次就做几次。
他们很爱用身体彼此交流，所以每次做每次都更深情。
只要他放她走，她直接就走。
只要他要她留，她绝对回头。
这是他们今天第二次了。
第一次声音很小，压得很低，因为父母在家所以只做了二十分钟。
第二次是刚刚跟廖芜媛打完电话，在交涉好香港客户后就马上来了。
廖芜媛决定自己先睡一觉。
她眼皮子实在太重，因为她知道一整夜的疲劳是没有力气跟哥哥争论的。
虽然非常生气，但眼前的困意滋生，显然困意多过生气。
思绪转不动了，眼前只有睡眠令其精神。
“早安！”
“晚安。”
在给自己道完早晚安后，廖芜媛调了一个三个小时后的闹钟，接着入了被子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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