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嘿！你听到了吗？海在哭泣，她在向我诉说她的苦楚，我在课本上看到过一篇文章，随手捡一个完好无损的海螺放在耳朵旁边轻轻的倾听，你就能够听到她的声音，甚至说那个与海洋对话也不为过。

我吧唧吧唧了嘴巴，海鲜我不喜欢吃，虽说我是一个来自北方的内陆孩子，可我也是一个南北方的“混血儿”。

我光着脚丫提着花裙子向前进，外公是一名渔民，长年累月居住在海边，他的房子都是用石头砌成，住起来冬暖夏凉，而这个堂姐，就是邻居，有事没事就来串门，太烦人了，长相也磕碜。

我戴着太阳帽，凝望着远处灯塔旁边一块巨大的一礁石，现在是响午，按照计划，我要在哪儿待上一整个下午，瞧，我已经打包好了丰富营养的热带水果，满满当当一篮子。

“小姑娘，要出海吗？”路过一个弯腰驼背的古铜色皮肤的渔民问我。

外公从不允许我跟他一起出海，他说我“心术不正”，什么，就因为我想要找美人鱼，就这样对我妄下断言。

按照当地人习俗，渔民出海都得向海神祭拜以求出海顺顺利利，有一个好的收获，一些渔民比较传统，不喜欢携带外地人上渔船，认为那样会影响收获，另一方面，更加不知道他们的信仰是不是与他们相同，祭拜海神会不领情，渐渐的，这一种迁腐的思想慢慢被解放了，像爷爷这一种，恐怕是担心我的安全找的借口。

“不了，我就在近海看看。”我委婉的拒绝了他的一番好意。

我继续往我要去的地点前进，我坐着石头上吹着微风，听着此起彼伏的海浪声。

这样的日子如同流水淙淙一般平平淡淡的过去了，直到那一天，退潮后我去到另一块长满青苔藓的礁石抓小螃蟹，一时间竟忘了时间，我打着瞌睡待到涨潮，我的裤子湿漉漉才回过神来，这个时已为时已晚，周围的渔船都停靠在港或者岸边，渔民大多数早回去了，大型买卖卸货地点是在码头，不在这里，这下子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一片还是野沙滩，不是正规的景点式开放沙滩，我刹那间心灰意冷。

在黑暗之中，有一束光照亮了我，刺痛了我的双眼，是外公，“玖玖，别害怕，我这就过去救你。”外公扔下手电筒，只剩下额头上的探照灯。

那一天，爷爷把奄奄一息的我救了上来，我在水里呛到了，晕晕乎乎过去了，依稀记得，救护车的灯光格处耀眼，让我心痛的是，这些光无法温暖外公，病房上那一具冷冰冰的身体，我始终不敢张望。

曾经我想要到是，见到美人鱼，许愿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长命百岁，为什么？这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在葬礼上根本没有勇气直视外公，还有外婆的指责，我没有脸面在这里呆下去了，我发誓，一辈子不回来，我在伤害爷爷后竟然心安理得回来了这里，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我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有打要骂，悉听尊便。

我在门口思绪良久，是妈妈唤醒了我，我的记忆回到了现在。

我瑟瑟发抖，在妈妈背后躲躲闪闪，“外婆，我是玖玖。”

外婆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她脸上皱纹增添了不少，还是那个样子，黑着一张脸，过了这么多年，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办法原谅我。

幸好那个讨人厌的堂姐早已经去了外地读书上学，如今，屋子少了她，多了一个孤儿，她好像我，又不像我，是外婆找来的替代品，替代我。

我明白了，我就不应该回来，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孩子，我应该在北方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死在冰雪世界里面，我前世是“卖火柴的小女吗？

晚饭的气氛跌到了冰点，我受不了了，让妈妈送我上去楼上我的房间，外婆砰都一声，把手里的碗摔在地上，米饭随着陶瓷片飞溅。

“这里没有她的位置，刚回来就耍脾气，走吧！我这个老太太命不旺，供奉不了你这一尊大佛。”外婆冷冷地说。

我夺过妈妈手里的行李就走出去，妈妈马上追上来，“对不起，你外婆不是故意的。”妈妈蹲下来安慰说。

“没事，我本就不应该回来。”

“我先送你到酒店暂住两天，然后我和你一起去南野州二十四城，哪里也是沿海城市。”妈妈把我送到了酒店，又回去外婆家。

这个新年，过得真的是糟糕，我越想越委屈，为自己打抱不平，因为当年，我当着众亲人跪下在外婆面前道歉了，我倒在软塌塌的床垫嚎啕大哭，以后，我再也不会快乐了。

作者的话：［小小透露一下，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悲剧，小说名字已经说明一切，人生处处是缺口缺缝隙，我们永远无法自愈，没办法自圆其说，活在当下，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