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时候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在北野州时，一个人孤苦伶仃，却无人问津，好不容易有一个男孩愿意给我一束光，在我见到希望的那一刻竟被他悄无声息的埋葬进了他的心里。

行李箱在松软的沙滩上拖拽十分费力，沙滩上的新年演出逐渐临近尾声，人群一哄而散，主演都坐上了演出公司或者经纪人派遣来接待的汽车，舞台只用不锈钢架以及巨大的液晶屏幕搭建而成，就是一个可移动的舞台，一辆卡车缓缓驶来停放在旁边，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下车后开始拆卸设备。

妈妈告诉我，做人要向前看，不要往后看，这样做挺晦气的，意思是回头路，人生总在原地踏步走已经是可悲可叹了，再做回头路无异于自取灭亡，前半生一帆风顺，后半生就是离了水的鱼儿。

夜幕降临，距离外婆家还有一段距离，我只能徒步而去。

按照地址，在右前方不远处，就是目的地，23号，我拿着手机盯着前面屋子的门牌号确认一下，没有错，就是这里了。

我按了门铃，不一会就走出来一个女人，我眯了眯眼睛，“妈妈，我到了。”那个身影我再熟悉不过。

“玖玖，外婆在屋子里等你。”妈妈回答说。

外婆？听到这个名词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外婆好像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一个灾星。

我九岁那年是我最后一次来到外婆家，那一年，是我最恐惧的一年，我害死了外公，也害死了爷爷。

——我为什么要这样？

四野元历六月一日，我来的外公家里已经有一个星期左右了，他对我很好，他是全世界最最最无敌好的外公。

“外公，外公，你不要吓玖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玖玖，我再也不要去到那一片海上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我愿意用一辈子赎清这个罪孽！”

我晕倒了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把爷爷放在担架送到救护车上。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灾星，就不应该来到这里，外公就是被你害死的。”堂姐恶狠狠盯着我，她脚上一双崭新的运动鞋踩在我的手掌心。

小时候，我听妈妈讲过一个非常美丽的童话故事，海的女儿，所以我天真到在礁石旁边等待她们，渴望见到他们的身影，这一切，都是源自一个愿望，妈妈说，美人鱼可以实现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孩一个愿望，倘若这一生可以见得她们，一定会满足那个人一个愿望，前提是只有女孩子。

“真可笑，你不会傻到这一种地步吧？世界上不会有美人鱼的，这些都是陪你们小孩子的小把戏，哈哈哈，天天装傻充愣，外公还在配合你的演出。”堂姐白了我一眼，宽阔的路硬生生撞到我的肩膀。

我这个堂姐，就是喜欢挤兑人，外公端了一盘大闸蟹放在我们俩面前，她当仁不让，先下手为强，把一只最大的给挑走了。

“吃完饭，你还要去海边那一块礁石吗？”爷爷转眼又送一盘虾蛄到我面前。

“嗯嗯，我一直要等待她们。”我确定的点点头，两颗黑溜溜的大眼睛清澈透明，眼神坚定不移不容置疑。

“想要我陪你去吗？”堂姐阴阳怪气的说。

“不需要，谢谢你，我的好姐姐。”我讷讷的说。

有她在，在这个风景怡人的海岛，不会有我的春天，我是真心真意待她，奈何人家不喜欢我这个小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