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又去采买东西,今天学堂里只有寥寥几人,喜儿细看,那些参加游行的的学生不在,是被抓了?是回家了?
喜儿回了在月间,心里还想着学堂的事,决定偷偷溜出去买报。
喜儿采买必经茶馆,那是个由竹子搭筑的小二层建筑,那里的茶先生卖茶兼卖报,是个离婚了的女人,哪怕是现在离婚也是一件稀奇事,她思想是很开明的,据说每场游行她都参加了,到茶馆,喜儿买了份报艰难地读起来,读到“扣押”半天看不明白,手指停住好久,嘴里含含糊糊不知该怎么读。
“扣押”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喜儿觉得有点耳熟,回头看去,是那个在课堂上最开始站出来的女生。
“不介意我们坐在这儿吧?”那个女生接着说,喜儿激动地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
是那几个参加游行的带头人。
那几人诧异地问女生:“你认识她吗?”
那女生道:“不认识,但现在可以认识嘛,我叫杨芷兰,你呢?”
喜儿有些害羞地答:“喜儿。”
“噢,喜儿,你的大名呢?”
喜儿一下不知所措了,她哪来大名呢,她生下来瘦弱,娘怕她活不了,就没取大名,要等十二岁,可惜现在过了十二岁却与娘分开了,又在窑子里做工,并不需要名字,要编么,她也编不出来,只好说自己没有大名。
杨芷兰问:“怎么会没有大名呢?”
喜儿告知了原委,隐去了窑子的部分。
众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只除了杨芷兰,她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她“多么了不起啊,喜儿,你真了不起,这么小能自己做工,还有这样的觉悟,能识字看报,不得了,你要做我们的战友吗?”
喜儿激动地涨红了脸,连连点头,他们要去延安,原打算三天后出发,为喜儿把时间改到了半个月后的清晨——喜儿采买的时间。
后面的每一天喜儿都觉得无比快乐,那几个学生也会在喜儿经过的路上为她读一份报,教她识几个字。
半个月转眼即过,就在喜儿将要去赴约的前一天晚上,林月兰把她的第一晚拍卖了。
喜儿在男人身下直僵僵地躺着,眼睛木木地盯着窗外,黑的,灰的,白的,窗子的颜色变换着,最后一个客人也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喜儿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茶馆的,不出所料的没有那几个学生的身影,喜儿又回去了,从今天起,她也是馆里的姑娘,采买另有其他新来的,不足十二岁的女孩做了。她再没机会出来了。
喜儿直僵僵的躺在床上流泪,莺歌看不下去,过来安慰:“不要哭了,是不是痛?我给你买药去?”喜儿点点头,按住自己的胸口,道:“这里闷闷地痛。”说完自顾自地流泪。
莺歌没法子,只能坐着等喜儿自己说,过没多久,喜儿开口了:“我今天原是要走的。”说完这句,喜儿再说不出话,喉头像塞进了个桃核,面上楞楞的表情也挂不住,变形了。
喜儿胸口闷闷地痛,哭声也闷闷的,不然林月兰听到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