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门外走去，脚步没有丝毫留恋。
姜暮“靳朝！”
姜暮不知哪来的勇气，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声音破碎，
姜暮“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求你……告诉我！”
靳朝的脚步顿在书房门口。
他没有回头，只是侧脸的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冷硬。
靳朝“发生了什么？”
他重复着，语气里是浓稠的讽刺与化不开的寒意，
靳朝“你不如问问你自己——或者，问问你脑子里，那些‘不属于’你的记忆。”
书房的门被打开，又在他身后关上。
“咔哒”一声轻响，落锁的声音。
不是门锁，是心锁。
姜暮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肩膀。
额角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一些破碎的画面猛地闪过——
昏暗的光线，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仪器冰冷的滴答声，还有一双紧紧握着她的手，指尖颤抖，温度灼人……
一个低沉沙哑到极致、仿佛承载着全世界绝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靳朝“暮暮……别睡……求你……”
那是靳朝的声音。
却又不是现在这个靳朝。
那是谁的记忆？
是“她”的记忆吗？
头痛欲裂，姜暮将脸深深埋进膝盖，无声地痛哭起来。
爱与恨的尽头，是望不见底的迷雾。
而她和他，都身陷其中，谁也不比谁好过。
只是，他选择用恨意武装，而她，连恨的资格都尚未弄清，便已溃不成军。
姜暮几乎是踉跄着冲出那栋压抑的写字楼的。
傍晚的风带着未散的寒意，吹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却丝毫无法冷却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
迷惘、悸动、尖锐的痛楚、深沉的无力……复杂的感受拧成一股粗糙的绳索，来回拉扯着她的心脏，让她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的钝痛。
失魂落魄，早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状态，更像是一缕游离的孤魂。
林岁“姜暮？”
一道男声忽然切入她混沌的世界。
那声音不高，带着清晰的讶异，尾音却微微上扬，勾着一丝难以错辨的笑意与惊喜。
她猛地一怔，仓皇抬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浅笑的脸。
五官深刻俊朗，与靳朝那种冷峻锐利的英俊不同，他的好看更偏向于一种风流蕴藉，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此刻正清晰地映出她狼狈的模样，眼底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彩，像是终于寻觅到丢失已久珍宝的猎人。
林岁。
这个名字伴随着一段模糊而短暂的画面冲入脑海——
那是一年前，在她那场改变一切的高烧前夕，在赛车场上仅有的一面之缘富二代。
姜暮“是你？”
姜暮的声音轻得像是气音，在微凉的空气里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恍惚。
林岁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那笑意却未完全抵达眼底。
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恰好站在一个既不会让她感到压迫，又能清晰感受到他存在的位置。
傍晚的暖金色光线给他的轮廓镶上了一层柔和的边，却让他眼中的神色显得更加深邃难测。
林岁“还真是你。”
他重复道，目光细细描摹过她的眉眼，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欣赏她此刻显而易见的脆弱，
林岁“怎么突然就没了音讯？”
他的声音放得格外柔和，像春日傍晚拂过湖面的暖风，悄然无息地沁入她紧绷的心防。
林岁“你知道我这一年，”
他顿了顿，目光锁住她下意识闪躲的眼睛，缓缓补充，
林岁“找你找得有多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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