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缓缓上前一步，身影在冷白的灯光下将她完全笼罩。
他的眸子沉得不见底，像是淬了寒冬的冰，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割人：
靳朝“现在——它连姜暮的记忆都传给你了，是吗？”
姜暮浑身一颤，仿佛被这句话钉在原地。
喉咙里又干又涩，她张了张口，声音发哑：
姜暮“不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靳朝没给她说完的机会。
一声极轻的冷笑从他唇边溢出，那声音不高，却锋利得像是能划破空气，也斩断她所有徒劳的辩解。
靳朝“还是说，”
他又逼近一寸，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冷得像深冬夜里的风，钻进她每一个毛孔，
靳朝“你想让我相信，一年前那场高烧、那段所谓的‘失忆’……只是意外？”
他垂下眼，注视着她逐渐苍白的脸，语调缓慢而残忍：
靳朝“姜暮，这种话——我早就听腻了。”
姜暮低下头，睫毛颤得厉害。
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越收越紧，疼得她连呼吸都发颤。
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早就在这些年里缠成了一团撕不开的网。
她明知自己逃不开他，却还是可悲地、一次次地，想从他眼里抓住一点过去的温度。
哪怕只是错觉，哪怕只是借口。
哪怕只会让她更痛。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浓稠得化不开。
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透过昂贵的玻璃幕墙映进来，在她苍白的侧脸上投下虚幻的光影。
靳朝忽然伸出手，冰冷的指尖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他的动作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四目相对，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翻涌的黑色情绪，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确认的、极深的挣扎。
靳朝“说话。”
他命令道，声音低沉喑哑。
姜暮的嘴唇哆嗦着，眼中积蓄已久的水汽终于承受不住重量，聚成泪珠，滚落下来，恰好滴在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上。
那滴泪烫得惊人。
靳朝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姜暮“我没有演……”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姜暮“靳朝，如果我能选择……我宁愿什么都记得，或者……什么都忘记。”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困在“姜暮”的身体里，承受着另一个人的过去，爱着不该爱或许也不该恨她的人，日日夜夜，被这种撕裂感折磨。
靳朝盯着她泪眼朦胧的脸，那双眼睛，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盛满泪水时更是如出一辙的破碎感。
可越是像，他心头的戾气就越重。
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不是也曾这样无助地哭泣过？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猛地松开了手，仿佛她的皮肤带着腐蚀性的剧毒。
姜暮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脊背撞上了冰冷的墙面，一阵钝痛。
靳朝“够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宽阔的肩膀线条绷得死紧，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甚至更甚，
靳朝“收起你的眼泪。这套把戏，一年前或许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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