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下下把他割开

　　舒小莹听着高歌的话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潮湿的毛巾再一次擦拭过她的皮肤，她的空洞的眼睛中多了一种晦暗不明的坚定。

　　“高歌，我想再麻烦你一件事，你帮我买一个轮椅好不好。”

　　“不是什么难事，之前医生也和我推荐过一款，挺轻便的，你现在用起来也不费力，明天我给你拿过来，今天我还有其他事要做，你也先好好休息一下。”

　　安顿好舒小莹，高歌帮她将客厅里将死的植物简单清理了一下，这些东西随意扔在外面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高歌将它们一股脑塞进了201中，等过段时间完全枯死之后一把火处理掉。

　　高歌想了想，没有将从舒小莹那里不小心拿出来的水果刀还回去，其实对上真正的敌人根本起不到什么用处，只是拿着图个安心而已，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还不如拐杖好使。

　　“之前一直忽略了自己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经过爸妈的提醒我还是要先从自己的身边开始。”

　　高歌特地回了一趟家，打开防盗门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昏暗，高歌的瞳孔扩大到了极限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爸爸不在妈妈很伤心啊，一言不发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到书房的抽屉中取出了之前为了对抗父亲和母亲而购买的强光手电筒，正常的灯光无法穿透黑暗，手电筒中也含有‘圣光’，在大灾难降临后，手电筒已经不只作为一种方便的应急照明工具存在，更是一种低级的保护器具。

　　对低级的畸形也能起到一定的驱赶作用。

　　“现在是白天，畸形基本不会大张旗鼓的找麻烦。”

　　高歌朝着卧室打了声招呼，里面黑黢黢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等到回应，高歌不想耽误时间，自从腿伤了之后他越发的不想多走几步路。

　　异变的那一个星期高歌对周围环境没有关注，甚至不知道宋同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因而他也不知道这时候楼上是不是也搬进了新的住户。

　　如果是像宋同一样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确实很难发现。

　　越往上走楼道的环境就稍微变好一些，字迹模糊的小广告越来越少，不少住户都是急匆匆搬了家，甚至有些门口还留着歪斜的脚垫。

　　全都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拄着拐杖上楼更加耗费体力，高歌环视了一圈，想要找个地方先把拐杖放下，当他的目光落在配电柜的门上时，一道尖锐的目光钉上他的后颈。

　　只有短短一瞬，这道目光让他毛骨悚然，等他回过神来，四肢胸口都变得冰凉。

　　高歌想要用另一双眼睛找到对方，却发现那双眼睛死死躲在后面不肯出来。

　　似乎对方是他眼不能视的存在。

　　高歌现在却有点想不明白：“太奇怪了，这个位置的存在绝对比父亲要强大数倍，三号楼却是父亲的领地，既然是父亲的领地，他要离开家却要避开母亲偷偷的离开。”

　　高歌动了动手指，他试探着再上了一个台阶，那道视线再次袭来，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带着那股令人胆颤的东西。

　　继续上楼，那道目光只是静静地跟随着他，压力逐渐消失，那个东西似乎对他也失去了兴趣。

　　高歌猛然转头，在门缝后面的半张脸一闪而过……

　　“高歌！”

　　一道刺耳的呼喊从上方传来，高歌立刻回过头，站在楼梯上方的是妈妈。

　　她双目圆睁，身上的围裙半挂着，梳理整齐的发丝有几缕冒出，有些狼狈。

　　确认过来人后高歌立刻再看向那个门缝，门板上的灰尘犹如时间的封印与标识，那扇门仿佛从没有被打开过。

　　那半张脸好像只是高歌的错觉。

　　母亲怒气冲冲的从楼上下来，脚下噔噔的踏在台阶上，让高歌没由来感到一股畏惧。

　　更多的还有疑惑，刚才他的确感觉到母亲就在卧室中，直至他离开的时候都在，为什么现在母亲又出现在了这里，她明显是从更高的楼层上下来的。

　　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如恶鬼的利爪一样抓住高歌的手臂，恶狠狠的将他向楼下拽去。

　　高歌被拽了一个踉跄，他看着妈妈挽着黑发的后脑，妈妈出现之后那道视线就彻底消失了。

　　母亲带着他快步下楼，完全没有在意高歌受伤的腿此时已经轻微肿胀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只有家里才是安全的！”

　　“你不是去202看望邻居了吗，为什么会在五楼！”目前双目欲裂，高歌几乎是被她扔进了家里。

　　靠着拐杖高歌才没有狼狈的摔在地上，下一刻怒气冲天的母亲却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我的儿，妈不想你遇到危险，你听妈的话，千万不要乱跑了好不好，其他的你想要什么妈都答应你。”

　　一回到家中，母亲又变成了戚戚优柔的模样。

　　短时间里这巨大的变换让高歌有点无所适从，他抬起手想让母亲松开抱着他的胳膊。

　　“啪——”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一声水唧唧拍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

　　这一声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噼里啪啦的接连响起来。

　　再看只有一直血淋淋的手悬在半空，掉落在地上的高歌带着一层血肉的皮。

　　啪叽！

　　小半张脸皮掉落在那堆叠起的皮上，竟像他自己跟自己面对面一样。

　　背后环抱着他的母亲越发的用力，仿佛这样做高歌的皮就不会再往下掉了。

　　片刻，高歌只觉得浑身蛰疼要命，火烧火燎的让他恨不得把那些暴露在外的血肉都搓掉一层。

　　这无疑就是五楼的那道视线所做的，当时那道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只感觉像刀尖一样锋利，没想到真的会将他一下下割开。

　　想完这些，一股巨大的恐惧将他吞没。

　　他对影响波纹的感知非常灵敏，只能是那道视线的主人不是进化者。

　　“三号楼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冷汗杀得翻花的血肉生疼，反而让高歌在这令人发狂的痛痒中清醒了些许。